落叶萧萧

2011-08-28 11:06 | 作者:恩泽 | 散文吧首发

落叶萧萧

这是怎样的一个天气,就像一个没有脾气的人。没有阳光,也无风,看不见云彩的踪迹。有些闷热。几天来一直就这样。

周五的课堂上,得知单位的一个姐姐的母亲走了。那天的天气很晴朗,老人选择这样的时间离开,是一种必然还是还是一种本能的自然,没有人得以破解。八十有二,已经算是喜丧了。我定了定了神,对于每个人都要面对的这一天给以淡然的轻松:一颗风中的残烛,终于在飘摇不定中,几欲燃起,几欲熄灭,在生与死之间,有多少的不忍不弃,对生的留恋,一如她创造生命时的顽强与倔强,很多的母亲都很伟大,她们在被侵略的的同时,以她们的天性中的刚强与天赋中的柔韧,像物种与生命发起挑战。燃尽了她最后的一滴气息。

我常常以迟到者的身份,出现在我想出现或是不愿出席的任何一种场合,这源于我的骨子里的惰性与散漫,我常常和时间叫板,我成为时间的最大的占有者,我对时间的变相贪污与浪费,让我总是显得在时间上的局促,有时的过失会变成一种尴尬,那种局促让我变得深深的不安。

这是一场很准时的葬礼。

准时的让我有些吃惊和意外。也让我在充裕之中的寻找,变得艰难。所有这一刻的时间就变得分秒必争。可是我依旧不能靠近,我迈出的脚步,被一种突然的氛围止住,我感到一股热流在我的胸腔开始犯上作乱。我迅速的逃离。但我阻止不了时间的推移,于是,我在平静之后,选择了再次的进入。我在焦急不安中,四下搜寻,终于锁定了目标。我看到了我们的姐姐,已经在两个人的搀扶之中了。我理解了这一刻,也理解了痛不欲生的真切含义。也只有在这一刻,身在其中者与身外者,自然而然的拉开了距离。我选择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切点进入,我在匆忙中,已经看不到语言的任何张力。我在与她面颊相触的一刻,所有的语言,已经感到了它的多余。我的神经越来越不愿碰触的敏感,也让我越来越脆弱。我随着告别的人流,迅速的离开告别厅。但我没有看到逝者最后的容颜。我被那一刻的场景压的透不过起来。

我参加的葬礼不是很多。在告别厅停留的机会几乎为零。有几次,那时殡葬中心还没有成立,所有的仪式还都在火葬场举行,当然也包括最后的告别。那时我还小,阅历比我丰富的哥哥们,不让我进入告别厅。可能因为我是弱者的代名词,所以,他们怕我的健康出现问题,所以阻止我进入,对于这些善意的劝告,我听之,同时,也充满无限的感激

在我真正进入了婚姻生活,以及孕育我的女儿后的今天,那时我对生命的感悟与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人生变故之后的感悟,已经相去甚远。人在时间里成长。我们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人,其实,是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但很多人终其一生,其实,也很难弄清这一点。

送葬的车队很快驶离了殡葬中心。时间与约定的时间正好吻合。

我说过,这一天的天气阳光不绚烂。很多的车子,也伴随着很多的空位置。我不认识路旁的挺立的树木的名字。人的一生很多的称为,与实际的其实不符。在离开的一刻,我看到装上车的花环,感觉它们是那么的庄严神圣而美丽,甚至比开的正艳的花儿,还娇艳欲滴。这是我从未有过的发现。它们摆脱了世俗的脂粉,大气而素雅,即使五颜六色,也不俗艳,所有的本白都是对生命的回归于褒奖。所有的本白,都是对所有过往岁月的最隆重的注解。人生来就是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离开的时候,也应与来时一样,不带走一丝纤尘。

一篇文章,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一幕戏曲也行将落幕,高潮过后,就是低谷,正渐趋平静。

在群山环抱之中的墓林,承载了多少曾经的魂灵。今天依旧摆出它庄严与肃穆,继续着它不变的承诺。那个怪异的形状的建筑的上空,我看到飘出的袅袅青烟,我看到那美丽的花环,正在曲折的上升,最终,我看不到它的踪迹。这一刻,天空飘起了点点小雨。这样的天气,就是为送葬而准备的。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这样的几个字,生命来自于自然,是的,既然我们是造物主的杰作,那么最终,我们就要回归于自然,那么最终,我们向它交出的应该是怎样的一份答卷呢?

车队结束了送葬之旅,我们返回了市内,我们在清水里洗掉一路风尘,像模像样的退去。我们古老的国度,在给我们提供文明的同时,也让活着的人思索,活着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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