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春曾有谁（小说）续二
第二章
如雪的月光带着丝丝寒意洒在整个校园，格外莹白的月光使所有的倒影越加鬼魅，似乎树木的黑影里随时能走出个你不到近处绝难看到的人。那个镶满钻的发卡白天曾引来无数女生羡慕的目光，此刻却让我的心情跌到谷底。一定是白天“跳远”时掉的。
到了白天练习“跳远”的沙坑边，才发现月光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亮。在昏暗中找到发卡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以为我能等你一辈子？非你不嫁？”
“我也不是非你不娶！”
“大学四年里，你不一直都说非我不娶吗？”
“大学四年里，你也说着非我不嫁！”
“林远，你是混蛋！男人的自尊有那么重要吗？只要你给我爸当秘书，你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就能结婚！你爱过我吗？你只爱你自己！”
“你呢？你又爱我有多少？爱我，你应该等着我，等我考研离开而不是靠给某人当秘书！”
沙坑边的竹林里传来争吵声。因为种的是佛竹，特别浓密，这里成了学校里恋爱男女私会的公开场所。不想那个像大孩子似的林远老师带女友来这儿。也是，他住在学校教师的集体宿舍里，他不能傻到在几乎谈不上隔音的筒子楼和女友吵架。一阵静默后是女人幽幽的抽泣。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一下蹿出来，差点撞倒我。扶住我的瞬间，他错愕的表情如面具般定格。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恰当的场所。他没容我解释，拂袖而去。我心虚地立刻逃离现场。
跑进宿舍时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喘着粗气，更感狼狈又懊恼。
室友“美女蛇”摸黑把脸盘放回到铁架上，发出刺耳的磕碰声，引来一阵抗议。但她对此充耳不闻。用她自认为最柔美的音调训我：“喂，你今晚打算不洗屁屁就睡觉？”黑暗中我能想像出她一定边说边扭动着她的小蛮腰。我不愿搭理她。
“啊！”黑暗里一声惨叫，听声音是睡在我对面辅的女生。“美女蛇”是她的上辅。
“鬼叫鬼叫地，至于吗？”
“美女蛇”即便骂人，也是撒娇发嗲的调调，心脏不好的人与她对骂没准一口气就憋过去了。
“是谁更过分？我手臂快让你踩断了！你为什么每次上床都不走小木梯？每次不脱鞋就踩在我的白床单上？”
“粗俗！你是妒忌我长得漂亮！”
我的对面辅彻底无语了。寝室里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清。
我摸黑躺床上，心想那个阳光大男孩，原来也有男人刚毅的一面，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攀权势，多帅气！我暗暗为他在心底加分，我喜欢傲气的男人。
想到这儿我不禁轻叹一声，这样的他会是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他与女友是分是合？我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清早我在一片杂乱的吵闹声中醒来。
“昨晚你踩疼我手臂我没和你计较，你以往在我白床单上留下那么多脏鞋印我也不想再计较了。但你怎么能这样？我在床边辅上条浴巾是为自己能少洗几回床单，浴巾任你踩。你…你怎么能一脚将浴巾踢地上，继续往床单上踩？”我的对面辅急得快哭了。
“太过分了，你的小梯子要保持干净，别人的就能穿着鞋子往上踩？”看来“美女蛇”又穿着鞋子，踩着相邻辅的小木梯下来，谁都无法理解她为什么每天把鞋子收入床尾的鞋盒，每次下床前为什么要穿上鞋子？
“嗤！”“美女蛇”发出一声冷笑以渲染她的蔑视，“你们是妒忌我长得漂亮！”
气势汹汹的理论再次因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嘎然而止。
你没法说她不漂亮，她是公认的“校花”。但也许恰因处在“校花”的位置倍受关注才招来毁誉掺半的评价。爱她的男生视她为人间仙子脱凡超俗，讨厌她的男生在每场校内的晚会上一看到她出场就开始喝倒彩轰她下台。为她而大打出手的男生不在少数，好在晚会是寂寞学生生活中最难得的狂欢，每次骚乱如刀断水平息得不留一丝痕迹。
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懵懂少年与怀春少女的心智决定了学生年代盲目钟情以绝对强势压过理智选择。到了“普二”下学期，不少地下的恋情也开始大胆明示，因为“普三”下学期面临实习，分离已近在眼前。
第三章
第一节课是“文选”，去教室的半道遇上林远老师，他上学年教我们“语基”，这学期教我们“文选”。我很想向他解释昨晚是找发卡，但我不知如何开口，加之他的高人气使得一路上女生同他的招呼不断，我找不到与他对话的机会。快到教室门口时，他很绅士地向我做个“请”的手势。就在这时我与他同时听到教室内夸张的对白：
“你以为我能等你一辈子？非你不嫁？”
“我也不是非你不娶！”
“大学四年里，你不一直都说非我不娶吗？”
“大学四年里，你也说着非我不嫁！”
“林远，你是混蛋！男人的自尊……”
几个男生怪声怪气的表演嘎然而止。林远的五官在盛怒下明显移位，但他没法说什么，转向我目露凶光。我在这意想不到的场景中早乱了心智，站在门口惊惧占了上风，除了恐惧惊慌已忘了自己应该还有委屈。全班的目光自然而然因这带着暗示的气场齐刷刷转向我。我再次愚蠢地错过了解释的机会。
事后我反复欲证明自己从未饶舌但人们聚焦于林远与女友的风波，在这态势下我若不识相地解释将形如祥林嫂，愈加可笑。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