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灵魂热爱的土地

2013-12-05 11:23 | 作者:兰柯一梦 | 散文吧首发

文:兰柯一

南方四五月,正值插秧的好时节,晨光初晓,一丝丝鱼白划过天际,日出东方,天空也像个大姑娘在它那白净的脸上抹上朵朵胭红。这时田间已经非常热闹了,随处可见卷拉着裤袖的插秧人,他们弯着腰,脚丫穿行在温润柔软的泥土里,一手执着一小把秧苗,另一只手飞快的插下一株株秧苗,插的又快又直,动作十分娴熟自然,似乎已经演练过千万遍。

老家的年亲人大多都在外打工谋生,留在家里的基本都是一些中老年人,他们打过革命,经历过水深火热的五八年,从改革开放一路趟过……一种勤劳、朴实的习惯早已扎根在了灵魂里,一家种上几亩地,供自己吃喝和日常生活开支。不忍看那些老一辈人抛头颅、撒热血打拼下来的土地白白荒废,再有就是像张爷爷说的:“这人呐,就是闲不下来,一闲下来浑身不舒服。”张爷爷是一位退伍老军人,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已年过八旬,依然种着两三亩地,也许是一种军人的特质,张爷爷讲话声音非常的洪亮并且为人处事一丝不苟。

插好秧的秧田,放眼望去,密稠的秧苗像一铺编制均匀的深绿色的流动绒毯,风一刮,嫩秧左右摇摆,像一汪碧绿的波涛,弥漫到了天际。脚踏着一方黄土,头顶着一片蓝天,置身于一片碧绿的海洋,一股青草夹杂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这一刻心灵与自然融为一体,一切的烦恼都随着这清风波涛远去,达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空灵,我想这就是自然的魔力。这时,我忽然明白了那些老一辈对土地的执着与热

张爷爷经常给我们讲他们打革命时的一些小故事,每当这时我们总会眼睛发亮,连最村上调皮的孩子这时也会伸长着耳朵,规规矩矩的听着,那时我们都憧憬着能够从军当兵报效祖国,包括现在看着穿军装的军人总会肃然起敬,胸中充满着一腔热血。张爷爷说,人呐,就像这插秧,要把秧插的又正又直,才会有好收成,就如同我们做人,要行的端、坐的正,才会真正成人。张爷爷的一生都在充分诠释这句话。

到了十月水稻差不多就成熟了,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如同一场大火席卷了天际,衬的整片天际都红通通的,饱满的稻谷压弯了枝干,就像一位饱经事世的中年人,谦虚的底下了头颅,里面充满的智慧和感悟。稻子由光凸凸到绿油油到金灿灿,这就是所有生命沿袭的轨迹,先由刚刚到世洁净无杂、到青年时的张扬活力、到中年的谦虚内敛……稻子成熟的过程正如人生一步步蜕变的过程。

稻子成熟后就该收稻谷了,田野里尽是农民的欢声笑语与高谈阔论,夹杂着机器开动的隆隆声,有相互问收成的,有吆喝家人拿袋子装稻谷的……好不热闹。现在科技进步了,大多农村都普及上了收割机,减轻了农民的负担。那时还都是人工的,人们用镰刀割下稻子后,一把一把排列好放下,之后抱着割好的稻子将稻穗头对着道打稻机口处绞一下稻子就下来了,留下了稻草,焚烧后滋养着土地,等候下一场生命的新生。

一年树谷,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从秧到稻谷短的一年诠释了生命进化的过程,从树苗到大树要十年去推演,做人这一门学科要靠我们的一生去解读它。稻谷的一生,在风吹起的季节时有年少轻狂,昂首挺胸,随着时光的洪流摇摇摆摆,他们经历过阳光露,也经历过暴风骤雨,但细软的根茎并未被折断,也未趴地不起,在秋风拂过时,那一颗颗饱满的稻穗头就远远的低下,弯起了腰,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的经历的蜕变。

这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张爷爷就挑了两担秧去了田里,卷起裤腿和袖子,露出枯瘦的手臂和腿,慢慢地把一颗一颗的秧苗插进了田里,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认真仔细,等到中午的时候大家发现张爷爷还没回来吃饭,就差人去叫,发现张爷爷倒在刚刚种好的地旁边,手里还拿着最后一颗秧,表情却是满足的……张爷爷一生都在为这片土地奋斗,最后甚至把他的生命都贡献给了这片他用灵魂热爱的土地。

那一年的收成格外的好,稻穗个个圆润饱满,厚厚地压满了根头,放眼望去,如同一片黄金铺陈的天地,大家都忙着收稻子,又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但是那个用生命热爱这片土地的老人却永远活在了人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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