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回家记

春节

银白色的山坡

静卧着

隐去了繁华、喧闹

黄土路

和那布满皱纹的曲调

这是我的小村庄

炊烟轻慢的舞蹈

 

我走来、轻轻的

带着花一样的心情微笑

带着飘忽的影子

雪、黄土地

刀疤一样的沟壑

毛驴子、山羊

偷藏起我的忧伤

 

我知道

在那厚重的土墙内

在那密密粘结的薄瓦下

有我温馨的梦

身边环绕着古老的谣曲

环绕着玩具

-------童年的日记

粗布鞋的烙印

洋瓷碗飘着油花的浆水面

还有那笔芯油划过你脸庞

初荷样羞涩的童年玩伴

草帽的缝隙里飞过一只鸟

那是你的白云姥姥

要合上幔帐

那时候

山外的世界我还不知道

 

我听见

风和鸟儿的赞美

树的歌

打麦场里篮球的节拍

火炉里升起的优美旋律

狗在村庄的边缘

高亢的询问

我感到

冬麦芽的骚动

冰面下清泉柔软的波纹

梯子般升起的土地上

盈溢的芳香

呵、村庄

这是我的童年

也是我的青年

 

嗯、你喜欢笑

虽然没有醒

那僵硬的躯干

脱落着

变成花香和甜美的泉

北风和比肩的山峦

在你的金项圈中

回旋、缓缓。。。。。。

是父亲绵长的故事？

还是母亲不愿诉说的情感？

 

我走过

像屋顶稀薄的炊烟

在你短短的梦里

我走了

走向四面八方

走向钢筋水泥

和喧闹的人海中

弯弯曲曲的足印

走向海洋

渗入山岳

永不停息的思想

 

在你醒来时

一切已经改变

网络、汽车、飞机

和永不停息的追赶

现实只是

蜜蜂、烟囱

一日三餐和

永不停息的老去

我还在扑捉夜雨、春梦

都市里无法追赶的欲望

 

今、我已经归来

踏上那一层层

阴凉温热的脚印

踏上用黄土雕琢的古老和安静

在小木门外

在小木门外

作为一个世界

把你守候

 

        ----------------仿顾城《水乡》结构，玄易子2012.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