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的时光里行走

2013-10-31 16:18 | 作者:恬淡如菊 | 散文吧首发

初秋的午后,我穿西瓜红领口带花边的袖、黑短裙,送儿子学爵士舞。(事实证明,儿子那点儿花拳绣腿学爵士舞真是难为他了,改学画画,这是后话。)一进门,那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笑嘻嘻地打招呼——“hello”,我也笑着回一声“嗨”。小朋友到齐后,男孩单腿跪地上,把小朋友揽到身边,鼓励他们一个个自我介绍,接着喊口号——“我运动,我快乐,我能,我可以”,然后教舞,他先跳了一段示范舞。在旖旎的乐声里,男孩旁若无人,优雅自如,那飞扬的神采和柔韧的力量从流畅的舞姿里倾泻而出。

突然之间,我生出了一丝疑惑,我们总是微含笑意,看身边少男少女的青在肆意地绽放,似乎别人的青春总是绿水长流、取之不尽,而自己大片的青春却在松手之间便如流星般了无踪迹,我们关注、艳羡、欣赏着别人的青春,却漠视、怠慢、辜负了自己的青春。拽着一截青春的尾声,我惶恐的同时生出了一点思忖:我将如何行走?

作家梁晓声曾诘问——为什么我们对庸常的生活满怀恐惧?从手中翻过的光阴也许有些单调乏味,身边见惯不惊的风景也许有些视觉疲劳,但我们能从一粥一饭里感受到脉脉的温情,从一草一木的荣枯里看见岁月的流转,从镜中人的一颦一笑里看到生活的馈赠。那些大大小小的抱负都在真正的生活之上或者生活之外,值得善待时光那么多,只需要一颗足够沉潜沉静的心。感恩拥有的时光就是最好的时光。

年岁渐增,年龄成了女人心头一根脆弱的琴弦,一个微不足道的称呼也变得无比重要,虚荣的我为一声“小丫头”沾沾自喜,刚毕业的小姑娘叫一声“阿姨”会令我愤愤不平,其实什么样的季节有什么样的花期,我们何不与年龄握手言欢,且将那几缕细纹当作藏在眼角眉梢的智慧。岁月留痕,能淡然面对的时光就是最好的时光。

以前的我总以为,越来越多的得到会使自己的心灵更加充实富足,成长后才明白,你撞得头破血流,有些世界的门始终紧闭、坚如磐石,你应该理智地离开;有些人,即使你付出再多,他们也无法给予你正面的能量,你应该冷静地放手;有些事,即使你焦头烂额,却依然于其无补,你应该聪明地转身。“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不要怨怼,不须回眸,我们在纠结的过程中梳理着生活,收藏着思绪,积攒着感动,终有一天于雾霭背后看见太阳的明媚,找到了正确的结果,那些情绪的垃圾只需要像处理废纸片一样扬手在风里。懂得放弃的时光就是最好的时光。

前几日,某人突然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在同龄人中,你是漂亮的”,瞧,夸漂亮还附带着前提条件,但已经伤不到我,我还不至于傻到跟小姑娘去拼,我回他:是不是看在我是你的长工的份儿上给了个鼓励性的赞美?他呵呵地笑。想想自己,穿简洁的衣服,吃清淡的食物,用适合的护肤品,尽心工作生活,抽时间跑步、跳绳,偶尔“小资”一回,健康、充沛,永不能倾国倾城,但和“漂亮”套个近乎还是可以的吧。善待生命的时光就是最好的时光。

再放眼这个季节,当斑驳的叶片在金色的阳光里以优美的舞姿扑入大地的怀抱,她们是在赴一个期待已久的约定;当桂子的暗香在微凉的空气里弥散,她们正在挥洒着生命独特的气息;当饱满的稻谷在无际的旷野里铺上一地的金黄,她们在为农人奉上辛劳之后的盛宴;当圆月从云层里探出了光洁如新的面庞,她是在向芸芸众生召唤一次美满的相聚。能将大自然的美好收集于双眸的时光就是最好的时光。

在这个丰收却略带伤感的季节,我们可以茫然失措、患得患失,但请记住——不可以太久,因为我们可以采一缕金风,为躁动不安的心拂去轻尘,确信我们正行走在最好的时光,而且可以边走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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