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兮,夫复何求。

2013-10-24 22:51 | 作者:栗子 | 散文吧首发

他说:我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你在我面前是谁。

他说:此生足矣。下世,我还要遇见你。

那一年,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拥有着纯澈的双眸,坚韧的毅力以及一切对于未来的憧憬。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像自己的先祖一样。

可惜,历史不会出现第二个刘彻。

那一年,九天玄珠在眼前摇晃。眩了人眼,乱了人心。少年天子终究是累了。即使他是皇帝,也比不过独揽大权的祖母。

名义的祖母告诉他:皇上年少,哀家替皇上听政。他不能拒绝,只能服从。

的一个午后,皇帝疲倦的闲散到花园,清风徐来,水波不清。九曲径幽处,一袭白衣引起皇帝的注意。青丝随意披在身后,一根丝带轻轻束起。宽袖里的素手轻扶漪木,竟白皙的如此美。就这么一下,皇帝爱上了。不管他的身份,不论他的世籍,一切都不重要。哪怕,他是个男儿。

他不是傻子,尽管那炙热的目光来自男子,他也能感受到道不清的爱慕。

“告诉朕,你是谁?”天子的声音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感到温热的气息。他胆怯的望了一眼,盛满水的眸子生的比女儿家还诱人。看的少年帝王心神恍惚。他正想回答,一声由远及近的女声打破暧昧的气氛。

女子走近,是个标致的姑娘。”相公,你怎么在这儿?走吧!“他微微点头允诺。“站住!朕不准你走”天子怒了。他终是停下脚步,局促不安的定在那儿。倒是身边的女子俯身行礼。眼睛却不规矩,帝王心领神会道:即日起,你就住在宫里。女子欲拒还迎的应承下来,他心里叫苦不迭。男人的尊严被践踏的一干二净。“至于你?进宫做朕的近身侍读。”帝王强硬的态度让他无法拒绝。他开始恨自己的容颜,因为年轻帝王的眼里充斥浓浓的原始欲望。

美丽的女子披上红衣住进紫宫,赐号“怜”。女子住在帝王的偏殿,很近,很近。每日,帝王总会去那里。日积月累,宫里便传出皇上专宠女子,皇后后位不保。谣言的力量是可怕的,不久,一向沉稳的太皇太后终于忍不住召见帝王。

红烛照耀的长乐宫,年逾四十的女人疲惫的端坐在上方。面对气定神闲的帝王。沙哑的声音满是疲惫:皇上很爱那个女子?帝王不答,脑海中浮现出那双盛满水的眼眸,轻轻笑了。太后无奈摇摇头,没有再问。摆手让帝王回宫。独自一人踱步道铜镜前似是自言自语:四年前,哀家也曾问过先帝同样的问题,先帝哭着求哀家成全。也是同样的一个晚,哀家软下心肠,给了那女子一条生路,结果却是哀家的儿子心力交瘁的死去。同样的错误哀家不能犯第二遍 ,你尽管恨吧。哀家答应过他为他守住江山。风熄灭燃烛,杀机四伏。

女子温暖的身体渐渐冰冷,美丽的眼睛逐渐无神,偌大的宫殿安静的可怖,只剩下女人微微颤抖的手中的琉璃杯,殷红的液体一滴滴流出渗入女子纯白的衣襟。“你不该如此,下辈子找一户好人家投。”女人扔下杯子径直离去。当侍卫快马赶来报告帝王这个残酷的消息,帝王终究是害怕了,一路飞驰,他害怕自己连最爱的东西也不能保护。

踏入宫门,眼见之处一遍苍白,痛哭之声不绝于耳,内殿,一袭白色的身影静静伫立在灵位前,身边是女子冰冷的身体。帝王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走近轻轻拍拍他瘦削的身体,似是安慰似是放心:对不起,朕没有保护好她。他终究忍不住大哭起来,拼命捶打帝王,声音中满满都是悲戚:我恨你,为什么让她离开我?你明不明白我有多么爱她?帝王管不了那么多,紧紧搂住他瘦削的身体。任凭他在他的肩头哭泣。许久,也许是他哭累了,脑袋一歪,倒在他的身上。帝王却急了,命宫女去传太医。亲自将他抱到龙床上,替他掖好被子。熟睡中的他竟安稳的像一个孩子,尚未干涸的眼泪挂在睫毛,很是招人喜爱。欲看仔细一下,太医诚惶诚恐的跪拜,他收去一脸怜意恢复严肃的神情:一定让他相安无事。太医还是说出一个让他担忧的消息。

这天,年轻的帝王一直守在床边,耳边回荡着太医的话。寒光闪闪的匕首还是刺进胸膛,炙热的鲜血一滴滴流入碗中。面对闻讯赶来的宫女太医,帝王只说了一句:救他。便晕了过去。朦胧中,耳畔传来低沉的叹息。很浅。很浅。

太皇太后深思的望着这个躺在龙床上,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陷入沉思。

醒过来的帝王第一件事便是赶过去探望他。得知他已经无碍,帝王才放下心来喝药。他吃惊的想要逃离,帝王却霸道的软禁了他。给予他最好的东西,对他关怀备至,宠爱到了极点。这样的日子不会久远,朝堂上,斥责,劝慰的公文快压垮他。后宫也不让他安生。流言蜚语像风吹入民间,天下都知道皇帝宠爱男人,一瞬间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

他的住处起先挨着帝王,后来直接爬上了龙床。

他说:我对你的爱深入骨髓。

他说:得此一心人,白首不愿离。

不伦的恋情在这座庞大的宫闱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

一日起来,帝王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他压在身下,帝王宠溺的笑了笑然后挥刀割断衣袖。

朝堂上男人发现皇帝的衣袖竟然是断的,终于,再也无法沉住气了。当即破口大骂。说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是普天之下的典范,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礼义廉耻。如此不齿的行为简直有损我天朝威严。若是蛮夷小儿知道我堂堂大国君王竟爱着男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此言一出,帝王大怒。当即命人杀无赦。“慢 ! 皇上三思。”女声走近。太皇太后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朝堂,注视着眼前两个男人。“今日之事,容后再议。退朝”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人心。群臣三三两两的告退,朝堂上只留下三个人。帝王生气的走了。男人也不屈的踏出朝堂。

长乐宫。“皇帝小儿简直是糊涂,他难道忘了是谁将他扶上帝位的?我有本事将他扶上去就有能力将他拉下来。”男人的语气非常不善,充满火药味。太皇太后无奈道:“哥哥莫要这样说,毕竟皇上是血统纯正的皇子。哥哥这样便是冒天下大不敬。”男人不屑:“有兵权在手难道还会怕一个傀儡皇帝?”

半个月后,一道圣旨革去男人的大司马职位。帝王将这个职位转让给了最爱的人。并且下旨在自己的陵墓边公开为爱人修建陵墓。

寓意两人“生要同床,死要同穴”。

也许,帝王对于他只是出自于爱罢了,可是,帝王不会知道这个举动已经超出了男人的忍耐。

元寿二年。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上林苑,帝王正在爱人怀里享受片刻的安宁,忽然,一个舍人送上来一杯鲜红的酒。很漂亮的颜色。“这是什么?”帝王诧异道。舍人恭恭敬敬的答道:“回皇上,这是王大人敬献的美酒,据说这是一位酒仙酿造的。”帝王不悦,拒绝了这杯酒。“皇上,这可是臣特地为皇上敬献的美酒,皇上岂能不喝?”男人咄咄逼人。一个眼神,身后的侍卫擒住帝王,男人暴露出凶狠的本性,强行灌下去。年轻的帝王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草草结束了自己年仅二十六岁的生命

他绝美的脸庞上第一次没有出现畏惧的神色,腰间是一把金色的匕首,他清楚的记得这是帝王为他取用心头血时用得匕首。没有犹豫,没有畏惧,没有害怕。他从容的结束自己的生命,追随他一去。

不求同年生,但愿同时死。

他是西汉王朝的最后一位君王,他的名字叫刘欣,他是元帝遮孙,定陶王刘康子,袭父封为定陶王。成帝在位时,被收为养子,并立为太子。成帝死后,他于同年4月继位,第二年改年号为“建平。”

他是西汉御史董恭之子,是一个美男子。,汉哀帝即位后改任他职,二年后,哀帝有一天在宫中望见董贤,被其的仪貌吸引,拜为黄门郎。后拜为大司马。哀帝崩,王莽掌权后,董贤随即自杀而死。

————“断袖之癖”。是刘欣对董贤深沉而热烈的爱。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