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2013-10-16 11:22 | 作者:向阳 | 散文吧首发

很多人回忆自己童年,都是美好的、富有童趣的,我想回忆些开心的事儿来,却怎么也想不起很多。是童年过得些许困苦,让我总想逃避它。我总是对别人说我没有童年,和小伙伴们放风筝、去溜冰场滑冰、儿童节的新衣服,这些我都没有,唯有母亲缝补的彩色布鞋。曾经竟然认为这是多么不堪的记忆,但是多年以后,我懂得了正视我的童年、正视我的缺点、正视我的人生

五月,那是樱桃成熟的季节,仍记得旧时价格一块二毛一斤,就像珍珠一样昂贵。每年母亲都会给我们买上一回,四姊妹每人可以分得一小碗。望着玲珑可的小樱桃,红润得透亮,几乎可以照应出我们满足的、眯缝着的眼睛。转眼就到了暑假,这是我们家小孩最讨厌的假期,炎热、辛苦、漫长,把每个人炙烤地像油锅上的烙饼,干瘪又浮躁。顶着烈日收割稻谷,晾晒在屋外的谷子黄灿灿的,就像金子一样在发光,确也像金子一样宝贵,上交了公粮,剩余的就是我们一大家子一年的粮食。几场始料不及的热雷,就会让我们减少好几天的粮食。

其实回想起来,不仅仅是恐惧暑假的到来,也特别不期待过年。那时过年的愿望似乎只有一个,可以穿上一双漂亮的旅游鞋。但是现实总会让它成为一个奢侈的想,每每大年初一母亲都会展示出她的作品——四双彩色新布鞋。当时会很失落,心想到了开学的时候,同学们都穿过年新衣,我还是一成不变。可现在想起,倒也挺有意思。若母亲可以再次给我缝上一双布鞋,我还真想天天穿上。可是今日的母亲,视线变得很模糊了,皱纹勾勒出岁月的痕迹,头发也已花白,无力再给我们添上新衣。

却还有一些趣事来。小时候很畏惧上学,就总爱逃学。又怕回家以后母亲发现会挨打,于是躲藏到茶馆里看电视。到了放学时间,便慢溜溜地回家。不料一次被老师打了“小报告”,以为自己到点回家就天衣无缝了,一进屋门母亲就拉着我的小辫子往房间里拽,不知哪来的一根绳子,又可能是早已准备好的,只见绳子在我身上打了几个圈,我便动不得了,我这是被绑在了窗户上。只听母亲嘴里叨念着:“不上学就在家里待着!”母亲实有威严,也许是生活的很多无奈,抑或是她的恨铁不成钢。谁小时候没有挨过打呢?

但是渐渐地,四姊妹都不是按照母亲的意愿选择人生道路,甚至还忤逆了母亲的意愿。母亲这一生,总算是太操劳,她总想努力挽救悬崖边上的我们,却还无力回天。想到这里,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母亲这一生就未过上好日子,未为自己添置一件好看的衣裳,把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庭,可怎么也改变不了四姊妹的命运。

想想,人生也就那样吧,我们不过都是上帝的一颗棋子,注定要按照他规划的线路走下去。每一个跌倒、每一次失败、每一滴眼泪,遇到的每一个困难、每一个人,都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如童年有太多遗憾,但是我并不是没有童年,我的童年有比别人更丰富的生活经历,不开心的、艰难的、贫乏的,都是我的灿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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