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真实故事的《马小宝历险记》第三章：爱与恨

第三章：爱与恨

一

小莉妈慌里慌张地来找小宝，泣不成声地说：“小莉走了，留下两封信，你们帮我赶快去找找她！”

她把信递给小宝。小宝仔细一看，一封是写给爸爸妈妈的遗书，一封是写他们的诀别信。

遗书里写道：“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也许我已永远地离开了你们。我别无它法，只能用这种最软弱、最无能的方式使自己得到解脱。你们也许会感到不解。但请为我想一想，我这样屈辱地活着实在是一种浪费。我的灵魂早已离我而去，只剩下一具空壳在你们身边，又有多大意义呢？这样活着，我实在感到太累，太疲倦了。

我感谢爸爸、妈妈生了我，但我觉得这辈子我投错了胎；尽管有你们的爱抚，但更多的是人生的尴尬和无奈。这个污秽的环境容不下一个纯真的女孩子，这个世界到处是疯狂的、世俗的、卑鄙的、肮脏的、莫名其妙的人，让人生厌，让人胆怯……‘离开这个歇斯底里的人世吧！让自己自由和解脱吧！’上天现在呼唤我，我，一个弱女孩已经感到绝望和无奈，又能怎么办？

我每天滴落的不再是眼泪，而是血和痛......够了，我该解脱了。对不起，爸爸妈妈，你们也不必为我悲哀，也不必为我遗憾。我爱你们，希望你们永远幸福。但用这种方式和你们告别，可能留给你们的是无尽的哀伤，我活着是你们的负担和牵挂，现在你们应该为我感到幸福，因为我带着我的梦，我的希望，要去远行了，去寻找那美好自由的天堂。不孝之女——马小莉哭书。”

另一封写给小宝他们的信，是这样写的：“这辈子我有幸遇到几个跟我灵犀相通的知己，是我的缘分，我要感谢你们，是你们为我编制了难以忘怀的记忆。因此我也留恋过人世，坚强地将‘人’做下去，但做到了吗？ 我也学着快乐，快乐过后为什么总是痛哭。所以仅靠你们的爱是远远不够的。现在我笑了，因为我已经走向了永恒的快乐。我好害怕呀！我觉得自己孤零零地被绑架上一艘小船，漂泊到那个苍白而恐怖的世界，没有梦幻和美好陪伴我，只有残酷和无耻，现在我终于自己解放了自己，自由了，解脱了。所以我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人生最美好的我都已经有过了。尽管也有未实现的愿望，但毕竟也希望过了。我没有一般人面对死亡时的恐惧或悲壮，而是欣然、恬然地把自己年轻的生命交给了死神，我累了，想去天堂休息。所以你们不要为我悲哀。当我在黑暗而拥挤的人群里感到恐慌时，当外部的压力向我步步紧逼时，死亡是我唯一的憧憬……或许你们认为我应该有面对现实的勇气和胆略；但我不是机器，而是一个有尊严、有感情的‘人’……，来世再见吧，我希望永远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最好的朋友——马小莉。”

看了两封信，小宝如天塌地陷、五雷轰顶。他好像看到漆黑一片，一双觅食的野兽眼睛，正盯着走投无路的小莉，她拼命的奔跑，跑啊跑啊，高大的树木一棵棵在身边飞过，无穷无尽，她却跑不出这片黑暗。她迷失了！

她想哭，想喊，但是，她不敢，因为，树林里传出了野兽低低的吼叫。那是一头强壮的黑豹，就站在她的面前，张开了大嘴，露出里面尖利的牙齿。低吼一声，闪电般扑来，前爪搭上了她瘦弱的双肩。

小宝疯狂地大叫：“我们赶快去救她！”他迅速叫来“逍遥派”的战友说：“我们有一个重大的政治任务——找回小莉！”大家拿着灯楼火把开始四处寻找。

小莉躺倒在地上，全身冰冷，欲寻短见。她把绳挽个套，系在树上，又找了几块砖头，掂在脚下，正当她准备把脖子套上时，突然心里一个声音惊雷般响起，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死了，谁高兴，谁悲哀，谁去复仇，不，我还不能死！一种力量被唤醒了，瞬间涌上全身，身体迸发出冰冷的光芒，像芒刺一样射向四周。

她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那么的舒适！力量流满了全身，一种飘飘欲飞的感觉。幽魂啊，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脑海里忽然有无数的美好的记忆闪过，驱赶着噬魂的力量！好像消散的幽魂又聚集一起，给了她求生的本能，心底的怨恨唤醒了这种隐藏的人生异能。

她解下了绑在树枝上的绳子。可是突然又想：自己该去何方，她又犹豫不决了。四周笼罩着浓浓的黑暗，刺骨的阴寒让她浑身颤抖，这个世界美丽却又可怕，天鹅和野兽并存，她渴望生存，但又无法摆脱恐怖。她觉得唯一的办法是彻底解脱。于是她又把绳子系在树枝上，用几块砖头垫住脚，用绳套套住脖子，正准备蹬倒砖头，突然她听见一阵声嘶力竭的嘶哑喊声：“小莉——，你在哪里？”是谁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带着深深的幽怨，风一样，总是在耳边萦绕，唉，是小宝。“孩子，你在哪里？”声音凄厉而绝望，唉，是妈妈。

她站起身，仔细的看了看周围，四周雾蒙蒙的。没有鸟儿的叫声，没有野兽的低吼，只有轻轻的风从耳边绕过。亲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是他们在寻找我吗？她摇摇头，自己不想回去了。她再也不想受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

妈妈急急惶惶的奔跑着，脚步踉跄，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猛地把她绊倒了。她急火攻心，突然昏了过去。小宝他们围了上来，大声疾呼：“姨，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小莉听了眼前一阵发黑，疼痛像刀子一样绞着心脏。她知道妈妈昏了过去。她跌跌撞撞的跑去。母亲脸色苍白，嘴张着，好像要悲伤的呼喊。她抓住母亲的冰凉的手大哭起来，拿着妈妈的手向自己脸上猛煽。妈妈醒过来，惊喜地抓住她的手，恐怕她再飞了。

天渐渐的明了，熹微的晨光照进树林里，鸟儿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欣欣然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把清晨第一声清脆的鸣叫献给了这个莽苍无边的绿色的世界。妈妈带着泪水的惊喜，哀怨道：“孩子，你还小，不该去寻短见。你如果寻短见，我和你爸还有勇气活吗？”

小莉说：“妈，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小宝声音嘶哑地说：“如果你寻短见，我也不活了。”

小胖子等齐声说：“我们都不活了。”

看着纯洁天真的伙伴，她心软了。她觉得萤火虫又扑进她的身体。在黑暗中又闪出一丝生机。我是人，堂堂正正的人，我不能被野兽困住，任其撕咬，在绝望中挣扎，最后奄奄一息。

现在在她心里，唯一的意识，是一定要变得强大，这样才对得起妈妈和小伙伴。她空虚的心里慢慢的充实起来，像飞到高空中的鸟，正沐浴着微微吹拂的暖风。悲欢的反差，情感的交差，心灵的错落，泪水与笑容的映衬，罪恶与友情的冲突......,千纵百横中凸显出人生的绚丽多姿，隐含着人生的尴尬和无奈。她决定和大家回去，一起享受美好的人生。

马书记通过关系捎来一封动情的信，使小莉看了，对自己的自杀行为感到无地自容。

信是写给妈妈的：“亲爱的：毛主席发动文化大革命，是为了防止他身边出现赫鲁晓夫似的人物，中国出现修正主义。现在出现的混乱可能是他老人家始料不及的。但我相信，党和人民早晚是不容许这种局面继续下去的。所以你和女儿千万不要悲观失望。

我知道你们会为我担惊受怕，但这是我这辈子最不愿面临的无能为力的事。过去你常常对我说：累了，回家；倦了，回家；受伤害了，回家。我是你的妻子，会守侯你的归来，这个家是你的家，这个家的灯将永远为你而燃。但今天我暂时做不到了。

我是你的丈夫，但没有尽到职责。坦白的讲，我不会做饭、洗衣服，而且常常会把屋里搞的一塌糊涂，我的臭袜子和脏衣服都要你洗。我多次向你保证，我将推开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早些回家，但因为工作忙而做不到。我知道你和女儿会在家里思念我，我很愧疚，愧疚使我自责，自责使我无颜面对你们纯洁热情的眼睛。无论我回家有多累，看到你们认真的听我倾诉一天所经历的事情，就感到无比欣慰和愉快，因为我知道你们理解与支持我。

我希望亲自呵护、照顾好女儿的今生今世，但因为经常不在她身边而作不到，我多么希望女儿能健康成长，这是我生存的最大动力。是我幸福的不竭源泉。我渴望在我有生之年，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幸福、平安、快乐。虽然暂时做不到，但常常在心中暗暗地祝福她。

我经常在梦中看到你们泪如泉涌，心里象刀扎一样。眼泪是廉价的，抹不去身受的创伤，但可以释放心灵的悲痛。你们在痛痛快快哭过后，千万不要一振不撅。你们要学会避开尘世的喧嚣和烦扰，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尤其是对女儿不要禁锢她、娇惯她，让她在广阔的天地里锻炼翅膀，学会自由的飞翔。眼前的悲伤，让我自己来承担好了。告诉孩子，要坚强，不哭，告诉她，爸爸是多么爱她，我相信她也爱我、懂我。要学会在逆境中生存。人这辈子，不会事事如意，哪怕希望的星光淡若尘烟，我相信光明终会到来的。面对不幸，不光是哭泣，要学会坦然的微笑。结局和过程都有了，再去纠缠，心有不甘只会撕心裂肺，眼前的痛苦让岁月带走吧，悲痛输掉的不是别人，而是输掉了自己。

希望你和女儿坚强坚强，再坚强。光明就在前头。

看了爸爸的来心，她豁然开朗，幡然醒悟：自己坚定了活下去信念，因为自己是爸爸的希望所在。自己不光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一切爱自己的人活着。所以轻易的死去，是愚蠢和自私的。

她抹去眼泪，坚强地对妈妈说：“妈，我错了，不该让你伤心受惊。我要好好活下去，等着和爸爸团聚。”

妈妈说：“孩子，小宝他们为了让你快活起来，建议出外野炊一次，我看可以，你们去吧，跟着他们我放心。以后大人的事，你们孩子不要掺和，你们只管快快活活地玩耍。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二

经过“一番努力动员”后，小宝他们终于用“三寸不烂之舌”让各位家长心甘情愿地准备了野炊的物品，过去，学校野炊时，剩下的帐篷、锅碗瓢勺都派上了用场。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小伙伴决定到风景秀丽的南山野炊。他们走过满是野花的山坡，嗅着空气里的香气，循着小路一点一点往前走，穿过长满树木的小丘，走过布满青苔的石阶，越过小溪，跨过小潭，兴高彩烈的来到了一片平地安营下寨。

迎春花像一个个小仙女，在枝头跳动着，带着丝丝花香，迎接他们的到来；小草从地上窜出来，像调皮的小孩子急切得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大家放下了东西, 在小宝的指挥下，分工有序，柴、米、油、盐、菜各有所属，专人负责。

野炊的第一步，就是寻砖搭灶。一组人选地方，一组人寻垒灶的东西。山上不缺的是乱石、树林、清溪，但石头奇形怪状，没有方方正正的，很难垒灶。只好寻砖头和可以垒灶的石头，但谈何容易，他们在古藤密织交错、野草丛生的石堆里，选来选去，突然他们发现在岩缝里钻出来的小树下，隐藏着一堆砖，如获至宝，这大概是以前野炊的人扔下的。但砖头旁边是斑斓的绿苔，很滑，绿苔旁边又是悬崖，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捡了回来。

选灶的人发现到处是石头地，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土地。先用铲子敲了敲土，咦，软土。又测好风向，以便生火。他们先用铲子挖土，由于是软土，所以十分轻松，挖好坑，放上砖头。灶就算垒好了，架上一个炒锅。接着再去挖一个灶，放上锅煮饭。

灶垒好后。小宝分配小莉做“主厨”，碧玉和两个小伙伴做她的帮手，她们又分成两组，一组负责做稀饭，一组负责炒菜。“斜眼猫”和两个伙伴做“司炉”，“长颈鹿”去找柴草，小胖子去打水。小宝和其他小伙伴忙着到溪边淘米洗菜。其他人是“后勤部”，负责铺餐布，准备案板、刀、盘子、饭碗、小勺、筷子等。大家忙得不亦说乎。

“斜眼猫”对小伙伴说：“咱们点火吧。”他弯下腰，用火柴点燃了废报纸和枯草，一缕缕袅袅的炊烟升上了天空。

大家欢呼雀跃：“野炊开始了。”

洗菜，添水，加火，淘米……一阵紧张的忙活。一组人做菜，一组人做主食。

只见小莉左手拿铲子，右手倒油，几秒钟后，只听“哧”一声，油光泛滥，油倒多了，她急忙又掂起锅倒到碗里。碧玉磕开几个鸡蛋，迅速放入碗中，开始搅拌。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进锅里。小莉用铲子翻来翻去，锅里飘出了一股蛋香。一盘炒鸡蛋盛出来。接着要炒菜。

“快！快切菜！”小宝指挥着。

“是！”于是六七双手一窝蜂拥上来，争先恐后地抢着切菜，但刀被“长颈鹿”抢走。他得意洋洋地切起来，可是切得菜宽窄不一，于是愁眉苦脸地说：“没想到刀不听指挥。”又被小宝抢去刀说：“我在家经常帮奶奶做饭，我来切。”

第二道菜是“青炒小白菜”依然由“主厨”小莉掌勺。但见她向锅里洒了清油。“斜眼猫”配合她将火加大，不一会儿，油珠东奔西跑，冒起了烟，小莉忙喊：“火小点。”她将小白菜倒进锅里，拿起铲，左右上下不停翻炒，碧玉加上了盐与味精，香味勾起了大家肚子里的馋虫，不停地问：“好了没？好了没？”

小莉笑而不答，故意不停翻炒，让大家可看不可食，眼巴巴的望着跳来蹦去的白菜，不停地咽口水。

终于，一阵“嚓”声，小莉将白菜装入盘子，端上“桌”。

“来，尝尝我的美食！”

大伙早已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将白菜塞进嘴里，几秒钟时间，大家不约而同地“咳、咳……”大口大口地呛着。

小莉惊奇地望着众人，自顾自夹了一大口白菜往嘴里送，不一会儿，她呛着说：“什么白菜啊？这么咸！咳、咳……”

碧玉羞红了脸：“我盐可能放多了。”看样子想哭。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小莉解围说：“我再抄点不放盐的，掺在一块，就不咸了。”

抄好后，又把原来抄的倒进去。一道美味的菜好了。

小宝尝了尝说：“好啊！下面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青椒抄萝卜丝吧！”

只见他头戴一顶报纸做的自制尖帽，腰上系着一条白围裙来到了灶火旁，拉起了炒菜的架势。他将金黄的豆油倒进了锅里，锅里立即升起一股烟雾……然后倒入葱姜末烧热后放入切好的青椒。娴熟地翻炒，直至抄熟。

“长颈鹿”手忙脚乱地切萝卜。他先拿出萝卜去皮，洗干净后先切成片，一不小心片子切得太厚，没法切丝了。小宝调侃说：“好了，改成青椒抄萝卜片吧。”

“长颈鹿”心不甘，拿起菜刀把萝卜片，啪啪几刀，企图切成丝，谁知成了萝卜丁。小宝又调侃说：“那改名为：青椒抄萝卜丁吧。”

可是“长颈鹿还不死心，企图把丁切细点，谁知越切越碎。小宝揣摩了一会儿，调侃道：”干脆定名为：青椒抄萝卜沫吧。”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他又倒入萝卜、青菜，加上盐，又翻了几次。香喷喷的青椒抄萝卜沫做好了，手艺真的不错，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小胖子在灶前帮助“煽风点火”。一阵阵浓烟熏得他流泪不止，弄得“灰头土脸”，咳嗽个不停。但他乐此不彼， 鼻子上渗着小小的汗珠，衣袖高高卷起，眉宇间洋溢着少年独有的青春和活力。

主食是包饺子。女孩们调馅、和面、杆皮，男孩子学包。可是拿着皮，不知道怎么包？有人说：“只要能吃就行了，管它好看不好看。”

于是大家就包起奇形怪状、各式各样的饺子来。有三角形，椭圆形，有的像老鼠,有的把馅露在皮外……斜眼猫包了一个圆滚滚的，像个小包子。小宝包的速度又快又好，大家问他：“你包地那么快，有什么秘诀吗？教教吧！”

小宝认真地说：“包的时候要少放点馅，还要在皮的边缘沾上点水，才不会让肉馅漏出来。”

大家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捏不到一块。”

包的差不多了，水也差不多沸了，把饺子放进锅里，煮了一会儿，饺子挺着个将军肚浮在水面上。小宝添点凉水，又滚了两滚。说：“熟了。”

斜眼猫说：“终于熟了，我来尝一尝鲜。”

小胖子拿出几个山芋和毛豆，把它埋进了火堆，准备烤山芋、毛豆吃。“长颈鹿”饥肠辘辘，接二连三的问：“好了吗？”大家都说太急，他才不好意思的闭上了嘴，坐在那儿等。

菜和水饺做好了，一顿丰盛的美食做好了,有青炒小白菜、炒鸡蛋、辣椒抄萝卜沫等,大家全围了上去，肚子已经在叫了，争先恐后地准备吃，小宝把醋倒在碗里不慌不忙地说：“别抢，女士优先，男士靠边。”女孩盛完后，轮到男孩了，他们迫不及待地端着碗冲过来。盛满一碗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大家就着菜，蘸着醋，有说有笑吃着亲手做的饺子，别提多得意了。

看着大家吃得津津有味，那么香。小莉的手尽管染满了油，也很快活。小胖子饭量大，又吃了一碗，肚子已经鼓鼓了。碧玉尖叫起来，原来她的小嫩手与烫汤“亲密接触”了一下，通红的小泡泡从她的中指上隆起。小莉急忙帮她挑泡。

趁大家吃饺子时，“长颈鹿”拿了一个小棍把山芋拨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拿起就准备吃，结果山芋烫的他龇牙咧嘴，把山芋左手扔到右手，右手扔到左手，最后索性把山芋扔到了碗里。大家看着他的脸都笑的前俯后仰，为什么呢？原来他等不及，整个人扑在地上，用嘴对着灶口猛吹，火是有点旺了，但是随之喷出来的灰撒了他一脸，像黑脸的包公一样。结果只顾着笑，忘记埋的毛豆。等到回过神来时，扒出一看，有的已经焦得不成样了。大家围着火堆烧着毛豆，听着豆荚在火中劈哩啪啦的作响，心里边痒痒的，嘴角早已流淌出了急于品尝的口水。等到火被扑灭的时候，大家也就无所顾忌了。头朝里围成一圈，从火堆里拨弄出被烧得裂开嘴的豆粒，放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

吃完主食，大家想喝饺子汤。谁喊了一声：“汤里打上合泡鸡蛋怎么样？”

小莉忙把鸡蛋在灶台上轻轻一磕，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嗒”声，鸡蛋被她打破了。然后把打破的鸡蛋倒在煮开的汤里，鸡蛋上下翻了翻。大家期待的荷包蛋做好了。所有的人都端着碗，围在锅边，几双眼睛紧紧盯着锅，听小莉说：“好了，一人一个。”

大家一拥而上，不顾锅边升起的水蒸气和灶里升起的烟“冲灶而起”直击眼球。一人一个碗，盛起来。性急的人，把头伸进了锅中的水汽与烟混合的烟柱，什么也看不见了，连舀了几勺，碗里一个鸡蛋也没捞住，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宝给大家讲了个故事：传说古时候有两个瞎子，在锅里煮了一条鱼。吃时，两人都在锅里捞鱼，结果谁都没有捞到。两人都说是对方捞着吃了，互相埋怨，争吵不巳。邻居听见了；走过来一看，连忙说：“你们不要吵了，鱼还在锅台上放着呢！”大家笑得合不拢嘴。

突然，“长颈鹿”把火钳一扔，跳了起来，左右摇摆着，嘴里还发出“哎呦，哎呦…嘶…”的声音，大家赶忙放下碗，围上去，原来，他扒毛豆时，火燎到了他的手指。小莉忙帮他搓手。

吃完饭，大家决定先休息一会再玩。于是站在高处，极目远眺，远处的山顶上、山腰中、山脚下，到处都绽放着耀眼的油菜花，在风中摇摆着，像招手欢迎孩子们。山坳中还有几片桃林，粉白色的，跟金黄的油菜花搭配在一起，煞是好看。

附近的小河在太阳的照射下，泛出点点波光，闪出显眼的光芒，绿莹莹的草地一碧千里，草地上，几只活蹦乱跳的小牛和羊群，悠然自得地吃着鲜嫩的青草。柳莺在树枝上响亮地叫着。

三

休息过后，有人提议，做击鼓传花游戏。大家七嘴八舌地表示同意。于是在草地上坐成一个圆圈。没有鼓就用碗、筷子代替。没有花就用手绢代替。

击鼓传花前，小宝说：“捂上我的眼，我不看，背着你们击‘鼓’，当‘鼓’声停止花落谁家，大家就出个谜语叫他猜。猜不对了，脸上贴个纸条。”大家齐声叫好，心情无比激动，一个个精神抖擞，拭目以待。可是碧玉说：“我敲碗吧，我不会猜谜。”小宝同意，用毛巾捂住碧玉的眼。叫她拿着碗准备敲。

游戏开始了，小宝喊：“开始！”碧玉一边敲碗，大家一边传花。“叮叮”的‘鼓’声由慢到快，又由快到慢，大家迅速地把手绢飞快地往下传，首先落到了小胖子手里，只见他手里拿着傻了眼。可又无可奈何花落去，只好站起来。有人出了谜语：“有一种牛住在河里不吃草，天天背着房子跑。跑得速度如爬行，躺在屋里爱睡觉。”他想了想自言自语说：“住在河里是什么牛呀，莫非是水牛。”出谜人大喊：“错了。是蜗牛，给他贴个纸条。”鼓声“叮叮”的响着，手绢迅速地继续传着，“叮——叮”一声长‘鼓’声。这回花传到了“斜眼猫”手里。他站起来，做了鬼脸，伸伸舌头。有人出谜：“自已有心不发火，刚一发火火气无。 打一字。”“斜眼猫”很聪明，拍拍脑袋，想了想说：“是熄字。”出谜人回答说：“答对了。”

碧玉背对着大家，准备敲“鼓”。全体都屏息凝视，有的更是紧张得直打哆嗦。“叮！叮！叮……”敲“鼓”了！“斜眼猫”迅速转过身，把手绢丢在了后面人身上。“花”向后面传递，有人由于太慌张，心“怦！怦！怦！”地跳着。传到了小宝手里，别看他平时机灵透顶，今天传起“花”来就忙中出错。他把“花”向上一抛，隔着一个人落在了第二个人手里，大家大声喊：“犯规！犯规！”接花的人喊：“不算，扔错的人猜谜。”小宝没办法，只好站起来。有人出谜：“有女也有山，山倒女挺立，能顶半边天。 打一字。”小宝不假思索地答：“妇！”出谜人说：“对了。”大家鼓起了掌。继续敲‘鼓’，花落在“长颈鹿”手里，他站起来。静听下文。只见出谜人出了个哑谜，两只手上下扇动，腿一蹦一跳的。问：“这个动作打一个成语。”“长颈鹿”说：“哑谜应该多猜两次。”出谜人同意。他眉头紧锁，好不容易猜出了一个“惊弓之鸟”。出谜人说：“错了。”“长颈鹿”本以为有把握，一听错了，士气低落，抓耳挠腮，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心急如焚，胡乱地猜了一个“笨鸟先飞”。出谜人又说：“错了。”有人笑话他说：“我看你就是‘笨鸟先飞’呢！”哈哈！正当他一筹莫展时，有人举手大声说：“是翩翩起舞。”“对了！”出谜人说。就这样，“长颈鹿”脸上多了个纸条。

继续进行，大家抓起“花”――赶紧丢到了后面的人，第二个人还没等“花”落下，急忙接住就往后扔，就像是手中抓到了一个烧红了的铁块似的……轮到小宝时，只见他轻轻地揪起“花”，慢悠悠地转过身，对着后面的人挤眉弄眼，手伸过去又缩回来，一副成心“坑人”的样子，把后面的人急得是手舞足蹈，大喊：“快点！”小宝不慌不忙，边逗还边说：“别急，别急，马上就到……”这个“你”还没说出口，“鼓”声戛然而止。大家哄堂大笑，把后面的人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直鼓掌：“叫你玩，玩到自己了吧！哈……哈……”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一脸茫然的小宝只好站起来，自己想玩个心眼，没想到没把握好火候。

有人说：“小宝故意捣乱，应该猜俩谜。”大家异口同声说：“对！”小宝挠挠头，只好接受。出谜人说：“两只小口袋，天天随身带，要是少一只，就把人笑坏。”小宝略一思索答：“袜子 。”出谜人只好说：“对！”又出一谜：“大姐用针不用线，二姐用线不用针，三姐点灯不干活，四姐干活不点灯。打四种动物。”大家想：“太难了，小宝再聪明，也不好猜出来。”果然小宝抓耳挠腮，想了好大会，一拍头说：“想起来了，好谜！是蜜蜂，蜘蛛，萤火虫，纺织娘。”出谜人说：“猜对了。”大家赞不绝口，直夸小宝聪明。

“鼓”“叮叮”地响了，不管谁一拿到“花”就马上抛给下一个人，当传到谁手里时，谁就全身紧张地像开机器，心砰砰直跳，急忙把“花传”给下一个。鼓声忽快忽慢，忽重忽轻，笑声、尖叫声时缓时急，时高时低……小莉上场心切，故意把花传错，因为那样传是犯规的，只要犯规就能上场了，嘻！没想到，这个“阴谋”还真得逞呢！她大大方方站起来。小宝出了个谜说：“奶奶叫我猜了个谜，你猜猜：大姐长的真漂亮，身穿桔红花衣裳。七颗黑星上面镶，爱吃蚜虫饱肚肠。二妹最爱嗡嗡唱， 百花园里忙又忙。后腿携带花粉筐，装满食品喂儿郎。三姐身披黄衣裳，腰儿细来腿儿长。飞到田间捉害虫， 尾巴毒针赛刀枪。 打仨益虫。”谜虽然长，但不难猜。小莉想了想说：“是瓢虫、蜜蜂、马蜂吧。”小宝笑着说：“猜得对！”小莉美丽稚嫩的脸上浮现出愉快的微笑。

欢声笑语充满草地，击鼓传花进行了很大会。

有人提议：“坐得腿麻了，活动活动吧。”大家都有同感。于是小莉说：“我们跳绳怎么样？”小宝说：“好啊。先大家一起跳，再单双跳好吗？”

大家排着长长的队伍，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预备，开始”，话音未落，两个人又快又稳地摇起了绳。打头的小宝“噌”地蹿到绳下,敏捷地抬腿跳绳,“嗖”地下绳,第二位紧随其后……孩子们一个接一个飞快地上绳,起跳。大家像小松鼠一样灵活地跳进跳出。绳子越摇越快，大家也越跳越快。有人故意弯腰驼背高抬腿。弯腰驼背可以不碰头，高抬腿则可以减少被绳子绊到的机会。有人连跳两个，有人跳时转一圏……跳得很有节奏，随着场外人的数数“十九，二十，二十一……”“哗”的一声，场外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有人也许由于紧张，也许是因为准备工作没做好，心情不由得慌张，脚下的动作就乱了，老是跳错，被绳子绊倒，站起来后，面露失望表情。场下的鼓劲声：“加油!加油!”，力量倍增，重新加入跳绳的队伍。小宝说：“要沉着不要紧张，坚持住，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

接着花式跳绳，开始由女孩表演花式跳小绳，跳小绳同时跳大绳，双蹦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轮到男孩了，他们整齐地跑上去。也许是太紧张了，刚开始的表演，很多人都出了差错。但是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放轻松，越来越投入。一直也没有什么错误……但是在大绳里跳小绳时，不幸的事发生了！小胖子在跳的时候，因为跘了一跤。所以他的小绳和大绳绞在一起了，要解下了，大绳必须有一头得放下了。每一个人都很紧张，女孩也来帮忙，放下手中的长绳，很快地解下绳子。小宝索性拿起了长绳，开始甩起来。

后来体力有所下降，速度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弄不好一着急还会失误。有人提议单人跳，这样大部分可以休息一下。

单人跳的花样很多，女孩先开始跳，大部分人双脚蹦，但也有人表演单脚跳，有的连跳两个，有的在跳时转一圏……大家还表扬了小莉，说她跳的最好，她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男孩开始跳了，有的男孩跳着跳着，两手越分越开，手中的绳子越来越短，不一会儿就拌着脚了。女孩在一旁指导，让他手靠拢些，时不时地帮他们纠正姿势。慢慢的，他们熟练地掌握了跳绳的技巧。跳了一会，不只是脚上没力气继续跳，而且胳膊也酸得要命。大家休息了一会。跳绳比赛拉下了帷幕，心还久久沉浸在紧张的比赛中。

接着表演踢毽子，小莉先踢，只见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毽子的底部，然后向上一抛，五彩的毽子飞到了天空中，一会儿又落了下来，她曲腿，稳稳地接住了毽子。毽子和鞋子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啪啪”声很有节奏，她那飘逸的头发左右摆动着，好像小姑娘正欢快地跳舞。她接连踢了几十多个，忽然吹来一阵风，毽子被风吹到了一旁，眼看要落地，只见她向前迈了一大步，伸长腿一勾，毽子一下子落在了她的脚上，越踢越多，大家不停地为她欢呼喝彩。小莉高兴得笑了。突然毽子要落到一棵小树枝上，大家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就在那千钧一发的一刹那，她伸出腿一勾，把毽子救了回来，大家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可她却没把握住机会，不一会儿，伴着一声“啪”，毽子落地了。可是大家仍为她的精彩表演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接着，小宝上场了。只见他掂了掂毽子，向上一扔，毽子稳稳地落在脚面上。接着开始踢，一个、两个……越踢越多，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上下翻飞的毽子。毽子几次要飞，差点没接住。可是他却“转危为安”，两次把毽子救了起来。当他踢到了三十个时，小圆脸红得像苹果，大眼睛瞪得溜溜圆，叱牙裂嘴，小虎牙不好意思地外露着。伙伴们都为他鼓劲加油，当踢到六十个后，高兴地笑了。可正当他得意的时候，毽子被踢到了溪水边，想去救，可惜为时已晚，结果没救着。不过都为他喝彩。

第三个上场的是“长颈鹿”。他上场前吹了几句，但他从来没踢过，只见他把毽子一扔，然后脚往前踢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往前趴去跌倒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小宝说：“不会踢毽子的人，竟然踢了一个。”

第四个是碧玉。她信心十足地走了上去，只看她轻松自如地踢了起来。过了一分钟仍然在踢，好像毽子都被她控制住了。有人查着数说：“1、2、3......60个。"大家目瞪口呆，认为她小小年纪踢的可不少。

轮到小胖子了，他心里怦怦地跳，没想到，只踢了3个，就撅着嘴下去了。下面很多人，但是都没踢过10个。

小莉说：“踢毽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必须动作敏捷的人才能踢好。”于是，她就开始教大家了。一开始，她做一个手拿毽子的动作，看着很简单。小胖子拍拍胸脯，手指掰得啪啪响，胸有成竹地说：“没问题。”也就学着踢起来了，而她却没有说话，把毽子往上一扔，他也把它扔了上去。她说：“注意，下面一个动作可有难度哦！”说完，她把膝盖弯曲，踢了十来下毽子，小胖子傻眼了，在旁边看着，羡慕地不得了，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像铜铃一样大，小莉笑了笑说：“看见了吧！别灰心，试试。”于是，小胖子也把脚弯曲起来，可接过去时，那脚就不自觉的伸直了，改也改不好，那毽子就像张了翅膀的鸟儿，怎么也踢不到它，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气得耷拉着脑袋。小莉鼓励他说：“熟能生巧，踢的多就行了。”小胖子想：“我今天非把毽子踢好不可，要不多没面子。”他又反复地做着那个动作，大约练了四十遍左右，忽然，把毽子扔了起来，竟然踢着了八下。小伙伴们都竖起了大拇指。那一刻，他甭提有多高兴了，大胆踢起来，越踢越熟，那毽子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上下来回，忽左忽右，他也像跳着轻盈的舞姿，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接着小宝拿着毽子，轻轻地向空中一抛，等毽子落到离地面还有半米高时，他才抬起脚踢起来，毽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他像只轻盈的燕子，时而踢向这边，时而踢向那边，身体始终跟着毽子灵活地转动着。大家为他的技艺呐喊助威。

女孩子还随着踢毽子的节奏念道：“红羽毛，绿羽毛，做个毽子真轻巧。踢得高，像飞鸟，踢得低，像啄米。左踢踢，右踢踢，看谁踢得多又好。 踢踢跳跳真热闹。”

这场精彩、热闹的踢毽子比赛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都还感到意犹未尽。

第四个游戏是玩狼吃羊，小胖子当狼，小宝当放羊倌，“长颈鹿”匍匐在地当牧羊犬，剩余的孩子抓住前面孩子的衣服全部当羊。 放羊倌和牧羊犬是羊们的“大救星”、“保护神”。狼则左冲右突去抓羊，放羊倌和牧羊犬则前挡后拦阻挡它。放羊倌与狼相向而立，弓腰撑膝，环顾左右，羊们则一个个全都站到他身后，一连串地一个人拽着一个人的后衣襟排成了长蛇阵。一切准备妥当，随着他一声喊“开始”，踢踢踏踏的，狼和羊群动起来了。放羊倌左拦右挡严防死守着，恪尽职守保护羊群不受损伤，羊们则随着他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地来回躲避着，又笑又叫，吵吵嚷嚷；牧羊犬配合他保护羊群，还“汪汪”狂叫。面对他们的阻拦防守，狼当然不想无所作为，“狼视眈眈”地前扑后抓，寻找机会，想方设法要闯到羊群里叼一只鲜嫩肥美的小羊羔，而先抓到谁，谁就得变羊为狼当狼去，原来的狼也就随之回到羊群里由狼而羊了。

碧玉被抓住，但由于她年纪小，狼则太凶残，她的性格软绵绵，也从来没有当过狼。她只想当一只小羊。小宝提出代替她，小胖子当放羊倌，于是狼开始“张牙舞爪”去“杀生”，大家玩得高高兴兴，忘乎所以。

接着玩斗鸡，孩子们抱起一条腿。相互冲撞砸腿，谁的腿掉下来，就算失败了。女孩子则在旁呐喊助威。小胖子人高马大，从来没失败过。他得意洋洋地向别人挑战，但无人敢应战。小宝站出来。小胖子笑道：“怎么，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想试试？”小宝不吭声，抱起一条腿，虎视眈眈地盯着小胖子。小胖子如老虎扑羊似的向他扑去，他本想一个回合砸掉他的腿。但小宝左躲右闪地避开他。后来他灵机一动，等小胖子恶狠狠砸腿时，突然腿一沉，小胖子砸了个空，失去重心，踉踉跄跄向前蹦了几下，抱着的腿掉下来。大家说：“小胖子败了。”小胖子不服气地说：“你这是耍阴谋，不算。”小宝说：“这叫诸葛亮的空城计，以智取胜。”

夕阳的光辉洒满了山坡，寂静的傍晚传来了纺织娘的叫声，斜阳下的山岗变成暗紫色。晚风吹得树叶沙沙发响。该吃晚饭了，大家手忙脚乱地开始做晚饭，吃过饭，休息一会，有人提议举行一个文艺晚会。大家一致同意。

演出开始了。小宝当报幕员。他上台讲：“尊敬的逍遥派的同志们，你们好!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这次活动是我们第五次革命行动。虽然我们遭受不少挫折，但面对挑战；我们逍遥派敢于斗争，放飞出希望和理想，展望未来，信心满怀，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我们一定会赢！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开个热情洋溢的晚会，下面第一个节目是大合唱《少年先锋队之歌》，小宝领唱，随着小宝两手的舞动，大家齐唰唰地唱起了嘹亮又庄严歌曲：“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歌声舒缓而又起伏，恬静而又优雅，在山谷里回荡着。表达着激动喜悦的心情，骄傲和自豪都写满孩子的笑脸。接下来又合唱一首《东方红》和《打靶归来》。

接着小宝报幕：“请美丽大方、活泼端庄的歌唱家小莉女士唱歌。大家鼓掌欢迎。”一阵掌声后，小莉大大方方地上台，小宝的报幕让她哭笑不得。

果不其然，小莉的歌声如天籁之音。她唱得很投入。唱《虫儿飞》时，小莉边唱边舞，大家跟着轻轻唱了起来：“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好像真的到了一个仙境般的地方，到处都是闪着微弱的光芒的萤火虫，萦绕在身边。夜空上的繁星一闪一闪，微风吹拂着他们，好似在诉说一个美丽的故事。萤火虫飞啊飞啊，在身边旋转、舞蹈……一曲终了，大家才清醒过来，意犹未尽，还想再听一首。于是小宝喊：“好不好？”大家喊：“好！”“妙不妙？”“再来一个，要不要？”“要！”

小莉只好再唱一首，清脆的歌声随之响起，流淌夜空中。这一首是《让我们荡起双桨》。唱着，唱着，大家好像真的坐在小船里，一边划船一边唱歌。小船儿漂啊漂，伴着小莉的歌声晃着身子，一起歌唱，直到结束。大家还没缓过神来，还在晃。

唱完后，有人喊：“小宝唱一个！”小宝报幕：“下面由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马小宝先生唱歌。”大家笑成一团。他唱的是《小草帽》：“

我有一顶小草帽，花花的小草帽。每天和我这一起，真呀真正好。我到地里去劳动，太阳当头照。

戴上我的小草帽，晒呀晒不着。捡呀嘛捡稻穗，割呀嘛割青草。戴上我的小草帽晒呀嘛晒不着。”边表演边唱，唱得滑稽、搞笑。唱完后，台下一阵爆笑，有的笑出了眼泪，有的笑得前俯后仰，还有的笑着肚子都疼了。大家欢迎他再唱一首，他精神抖擞、铿锵有力地唱了一首《游击队之歌》：“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高高的山冈上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没有吃没有穿 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 敌人给我们造 我们生长在这里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抢占去 我们就和他拼到底......”他双手合着节拍挥动着，那动作柔中带刚，边唱边做动作，仿佛使大家看到了战争年代里，无数的革命先辈为了今天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不惜牺牲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小伙伴们完全陶醉在这动人的歌声中。

接着由碧玉唱。她唱得是《蜗牛与黄鹂鸟》，轻快、活泼的歌声响了起来。大家立刻换上了一副轻松愉快的笑容。大家仿佛看见蜗牛在葡萄树刚发芽的时候就背着重重的壳往上爬，而黄鹂鸟在一旁讥笑它的有趣情景。

“斜眼猫”上场了，他紧张地揪住衣服，表面上虽然很平静，但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心脏“砰砰”直跳，头上只想冒汗。他怀着紧张的心情唱了一首《南泥湾》嗓子虽不好，但有感情，唱完后，大家热烈鼓掌。他红着脸走下去。

“长颈鹿”表演了一段舞蹈。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踏步、下蹲、拉手……小心得跳着，生怕一下子“演砸了”。跳完后，大家鼓起了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着有人唱《北京的金山上》、有人唱《我是一个兵》.....

最后表演了一段小戏《擒拿美猴王》。

头小脖子长的“长颈鹿”扮演美猴王，只见他手执“金箍棒”，弯腰弓背、手搭阳棚、挤眉弄眼地喝道：“小的们，给我置个旌旗，上写齐天大圣，与那玉帝老儿齐肩。传各路洞王，今后一律称我齐天大圣。”一个小伙伴慌里慌张上来报告：“大王，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天兵天将，一个自称巨灵神的说什么奉玉帝圣旨收魔降妖。”美猴王大怒说：“小的们，与我披挂上阵。”人高马大的小胖子扮演巨灵神上场喝道：“那泼猴，认识我么？”美猴王不屑一顾：“你是哪路毛神，拿命来。”巨灵神大怒：“吃我一斧！”劈头砍去，美猴王用金箍棒轻轻一迎，巨灵神手酸脚麻，败下阵来。小宝扮演哪吒上场说：“泼妖猴，哪里跑？”美猴王大笑：“小娃娃，你胎毛未退、乳臭未干，吃我一棒！”二人战了几个回合，哪吒败下阵来。“斜眼猫”扮演二郎神出场说：“泼猴，认识我么？”美猴王笑道：“哪玉帝为什么派些小将前来挑战。你不要命了。”二郎神大怒：“我乃玉帝外甥二郎神是也，今奉上命，特来擒你。”美猴王说：“你原是玉帝妹子所生，劈山救母的可是你？”二郎神说：“少啰嗦，拿命来！”二人大战，美猴王逃跑，一个小朋友扮演哮天犬趴在地上抱住美猴王的腿，众人一拥而上，擒住美猴王。大家笑得合不拢嘴。

“ 好，文艺演出到此结束。”小宝说。

天黑了，湛兰的天空上害羞似的闪着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周围不时传来野鸡的啼叫声。

大家回去休息，但仍陶醉在快乐中，带着愉快欢乐的情绪进入了美丽的梦乡。小莉把臂肘支在膝盖上，睁着忧郁而美丽的大眼，想起爸爸的处境，久久不能入睡。

四

远方天际的银丝逐渐增加，化为淡淡的青光，向天空延伸。接着又变幻出红彤彤的朝霞，千山万壑被唤醒了。山林被乳白色的云雾缠绕着，各种生命睁开了眼睛：云雀在空中高啭歌喉，扑着亮翅，飞上远方；野兔睁开蒙胧的眼睛，两只爪子在豁子嘴上捋着胡子疏洗打扮；野鸡拖着绚丽的羽毛，在晨光中扑煽着翅膀；翠绿的青蛙，跳出河面，蹲在草丛里，呱呱地唱歌；抖动的花草上的露珠纷纷落地，花草被吵醒了，伸伸懒腰，驱散睡意，开始昂头挺胸；溪水向游鱼弹奏着长年不断的琴声。

夜晚，在梦中千回百转梦游过精彩的世界的孩子们，清早，看着翠峰映着初日，沐浴晨晖走向清溪，坐在河中的鹅卵石上，细听溪水的低吟轻唱，接受晨雾的温柔滋润清水的洗礼，任由无拘的思绪充满幻想。红扑扑的小脸蛋露出甜甜的笑容，大山的清凉新鲜的空气使他们心旷神怡。

简简单单吃过早饭后，他们又向山里进发，他们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走着，看着沿途那美丽的风景，心里乐开了花。到了一个山坡上，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因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长在灌木丛中野草莓，那一个个水灵灵、红彤彤的野草莓，逗得孩子们直咽口水，于是，连忙扑上去采摘，一边摘，一边把那又甜又新鲜的野草莓往嘴里送，直呼：“好吃!好吃!”有的攀上高处，有的爬向低处，摘得可起劲了 。他们没有装野草莓的工具，就用又细又长的野草把野草莓穿成一列，像提着一串红色的小灯笼。

小宝提醒大家说：“有次进山，叔叔说，有一种‘雷公果子，和野草莓很像，据说是蛇爬过的，千万不能吃，吃了头晕，容易中毒；看颜色可以分辨，红得发紫就是野草莓，总是红彤彤的不变紫色的是雷公果，千万别吃！”

看到两朵亮紫色的兰花，小胖子想摘，小莉急忙制止说：“别摘，这朵花多漂亮啊，摘了可惜!”小宝说：“是啊!这么美的花，又不能吃，大家欣赏多好啊!”小胖子点点头，直是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美丽的兰花在微风中摇摆，好像是在向小朋友说：“欢迎你们的光临。”

无意间，碧玉看到一条棕色的东西，曲曲弯弯盘在地上。她以为是一条蛇。吓倒坐在地上哭起来。小莉忙跑过来，问：“怎么了？”碧玉用手一指说：“蛇——，有蛇！”她就朝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蛇样的东西，顿时，眼冒金星，浑身鸡皮疙瘩，小宝跑来见那东西不动，拿起一看捧腹大笑：“哈哈！胆小鬼，这是一根胶条！可能是人扔这里的。”碧玉破涕为笑，小莉也哭笑不得，尴尬地自我解嘲：“太像蛇了。”大家都笑起来。

穿过山坡，见到了一片树林。树上的野果形形色色，红的、黄的，花花绿绿，把枝都弯了，有的熟过度了，被鸟儿吃的只剩一半。他们一边摘，一边吃，嘴都吃红了，还不肯罢休。突然，不知是谁大叫了声：“不好，黄蜂来了！”这一叫都被吓呆了。随后一阵喧闹，都跑起来，小宝忙叫道：“别跑，别跑，你不动黄蜂不理你，你一跑它就撵你。”果然大家站着不动，黄蜂嗡嗡地叫着飞跑了。

突然有人发现石缝里一个圆咕隆咚的玩意，拣起一看，是山核桃。果然不远处有一株山核桃树。大家赶忙聚集到树下的草丛、石缝中，寻找开了，足足拣了几十个，小宝检得虽少，但特别“精致完美”：圆乎乎的，青皮，象一个野桃子，剥开一看，肉不厚，没有一点味道，里面的核比一般的桃核大许多。

小宝说：“我听叔叔说过，现在不能吃，回去洗净，放到灶塘的柴火中烧，等壳也呈黑碳状，用火钳子夹出。敲开坚硬的外壳，就会有股香味，吃起来很香。”

于是大家检起来放进兜里，准备回去吃。

大家走走停停，看见附近一片山楂树，漫山遍野十分逗人，采摘起来。一个个满载而归。采得最多的是小胖子，口袋里装得满满的。

有人看见淡紫红色，形状象一个萝卜的东西，呈倒“Y”形悬挂在藤上，十分诱人。剥开皮壳，里面是透明的果肉，用嘴尝尝带有淡淡的甜味。中间一排排的黑籽比米粒稍大，为不规则的三角状。赶忙问：“谁知道，这是什么？”斜眼猫说：“我知道，这叫八月扎。据说能治病呢。”

孩子们看见对面不远处的山坡上有灰色野果挂在树上，一串串的，很是诱人。有人惊叫道：“猕猴桃！”果然在前面沟堑里，看见一树猕猴桃，有上百个，大家忙跑过去，扳着枝藤摇，可摇了半天，猕猴桃就是在枝桠上，晃动不掉下来，好象在嘲笑他们一般。于是扳着低树枝采摘了几个，虽不大，但熟透了，用手掰开尝尝，特别甜蜜；但硬邦邦，不好咬。有人说：“回去捂一段时间，才能吃。”

小莉看到一根野藤上，挂有刀豆一般的野果。摘下来，给大家看，有人说：“我见过，这是紫藤萝的果。不能吃。不信，你试试。”小莉用大拇指的指甲嵌，没有一点痕迹，外面的果皮像木头一样硬。用它来敲石头，发出“梆、梆、梆——”声音，但很好看。小莉说：“我回去以后，用一根绳子挂在书橱前，说不定有人认为这是一件艺术品呢。”“长颈鹿”说：“去年我摘了一堆。也用绳穿起来挂在屋里，可是没多久就干了，早扔到垃圾里了。”

走过一段山间小路，看到一棵树上挂的野果，有拇指头大小，红得鲜亮，缀满了枝头，很是诱人。 但是它却不好摘，枝上长满了刺，大家小心翼翼地摘了几颗又大又红的吃，味道酸酸甜甜的，美极了，让人回味无穷。有的还想吃，但手被刺划伤了，只好作罢。

孩子们继续走着，看着各色小花遍布山岗，蝴蝶翩跹，飞鸟乱鸣，仿佛是花的海洋，昆虫的乐园；脚下流水潺潺，眼前树木蓊郁，耳中鸟声清脆，大家心旷神怡。各色野果如雨后春笋，悄无声息地装点着寂静的山坡。看着美味野果圆润、通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大家口水想流。

小宝叹气开玩笑说：“苹果掉在牛顿头上，发现了万有引力定理，而树上的那么多果子，没有一个肯掉在我头上，太遗憾了。否则，我不定会发明什么呢？”

“斜眼猫”说：“我看把你砸得头破血流也发现不了什么。”正好一点鸟屎掉在小宝头上，他赶快擦去。

小莉笑着说：“鸟屎比苹果更刺激，你的灵感来了吗？”大家笑起来。

小宝解嘲地说：“我发现被鸟屎砸了后，头脑清醒了，算不算一大发现？”

“长颈鹿”说：“算，以后你的脑子糊涂了，就弄点牛屎抹抹头。”大家说说笑笑地继续前进。

“哈，.这红花是什么，真香。”碧玉见路旁红花，随手摘两朵，拔去其中一朵的蕊，准备尝尝。小宝说：“这叫.杜鹃花，别名映山红，你先放在嘴边哈一口气，然后吃下去，哈气可以去除虫子在花上爬过时留下的毒。”碧玉哈了哈，嚼了嚼，味道有点酸。吐了出来。小宝说：“妹妹，这朵花这么漂亮，摘了多可惜呀。”

小莉说说：“是啊!这么美的花，是人们用来欣赏的，以后不能摘!”

碧玉点点头，把另一朵花重新栽进了泥土里。那朵美丽的兰花在微风中摇摆，她觉得花好像是在向她说：“谢谢你，可爱的小姑娘。”

小胖子发现半人高的草丛里，长着很多蓝莓，伸手摘了一把缩回来时手上多了好几个包，原来草里蚊子特多，气人的是蚊子越多的地方蓝莓越大越好看…刚摘了一点，被蚊子叮的实在受不了，于是，他退缩了。

他摘蓝莓时大家拐了一个山岗，他一看没人，慌了，撒开嗓子喊了几声，除了回音啥都没有。原来小宝给大家说：“别吭气，吓吓他。”大家敛声静气，藏在岗子后。

小胖子又走了十几步，除了山还是山，有点慌了，开始疯狂的喊，听着山里自己的回音，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哗哗淌，然后顺着一个方向狂跑，跑累了就蹲地上哭着喊娘，山里回荡着他的回音：“娘~娘~娘~娘~娘~——”他哭的喘不过来气了。哭着胡思乱想：“谁谁谁拿我的玩具枪还没给，我拿谁谁谁的弹子还没还哩......”之类的小孩问题…突然身后一阵笑声，扭头一看，是小伙伴。气得他追着要打他们。

闹过后，小宝说：“老师曾经说过：迷路不要怕，找太阳确定方位，顺着一个方向走就可以走出大山。”

突然，“长颈鹿”看见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颗超大的“巨无霸”草莓，喜出望外，咽了口口水，伸手去摘。没想到一脚踩空，失足落入了烂泥中。两只裤筒上全沾上了泥巴。大家正在一旁看着他，哈哈大笑，忙把他拉上来，擦去泥巴。小宝笑着说：“不能像曹兵光顾追杀，要小心诸葛亮埋下伏兵。”

有人找到一棵杨梅树，树很高，果实都长在树顶上。叹口气说：“听说杨梅好吃哪知道果难采呀。”但又不死心，爬上了树，树上都是爬来爬去的毛毛虫，蛰他一口，浑身起鸡皮疙瘩，又痛又痒，赶快下来。

小宝说：“不到黄梅季节，杨梅果小味重，酸起来酸死人。你要酸倒牙才罢休吗？山里人摘了杨梅，先用开水烫一遍，去掉酸涩味，然后捞出晾去水分风干，晒成杨梅干；晒好后，伴上白糖，酸甜味美，好吃着呢。”

“长颈鹿”说：“羡慕别人吃杨梅老馋的慌，原来这么费事呀。”

“斜眼猫”说：“我爹在集上给我买过，暖瓶盖大小一筒，要一毛钱呢。”

他们走进到一片茂密的树林，树一棵连着一棵，粗壮粗壮的，仰起头也望不到树顶。阳光从郁郁葱葱的树叶间挤进来，在林间的小路上作画。站在林中，可以听见风吹树动，簌簌作响，小鸟鸣叫着扑腾腾地从林间飞过，和着流过的泉水潺潺作响，奏出了一曲绿色的交响曲。可是中间有些大树被砍掉了，在树桩旁又长出小树，只有胳膊般粗细，在风中弯着腰好像在哭泣，阳光倾泻而下，把草地照得白花花的，闪耀的泉水奏着哀伤的叮咚乐器。大家有些黯然神伤，心里想：过去这里曾经是绿荫，谁砍的呢？小宝说：“大树砍掉了很多，可能砍树的人发财了，可没看到小树在哭妈妈吗？”

走累了，大家决定在一片空地上玩一会，坐在静谧的林子里玩耍。地上是厚厚的落叶，鸟儿在头顶林木深处欢快地叫着，在看不见的树丛叶间，自由享受着快乐的林中生活。地上散落着掉落的毛栗子。大家把它们一个个小心地收集起来。虽然被小硬刺刺的微痛，但却丝毫不影响美妙的乐趣和心情。

他们捡来两块硬石子。用一块大些且略为平整的放在地面压实；另一块带有棱角的拿在手上敲击，敲开坚硬而带刺的栗壳。剥出果仁，放在嘴里巴嗒几下，觉得有点生涩。

身旁翠绿的藤蔓上，晃晃荡荡挂满了小葫芦似的黄色野果。有的一个个点缀在绿叶丛中，有的三五个簇拥在一起，像怀抱琵琶半遮面的含羞少女，把娇美黄润的脸庞，掩映在浓绿的枝头叶间。风吹过，野果奏着动人的山林小曲。

大家看到一种植物长着一朵朵肥厚的小黄花，像襁褓里的婴儿，被大大的叶片包裹着；有的花谢了，露出一个个椭圆形青青的球，深藏在浓密的枝叶间。小宝说：“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青柿子，现在不能吃。那一年我跟叔叔进山——”

他叙述起当时的情景，有一年立秋后，柿子叶逐渐变黄凋零，露了遒劲的枝杈。树上的火红的柿子发出眩目的光彩，是那样的鲜艳耀眼，三三两两五六成群，挂满了秋风飒然的枝头，像凌空的一堆堆火焰，傲然燃烧着。他们摘下来，掰开露出黄瓤，尝一口，软软的如蜂蜜。

休息过后，继续前进，突然有人看见一棵树上，挂满了又大又红的樱桃，鲜艳欲滴，红扑扑，水灵灵的，叫人嘴馋，情不自禁咽一了下口水。 碧玉赶紧对哥哥说：“快榷下来一串，我好想尝一尝它的味道。” 小宝挑了一串鲜红鲜红的樱桃榷下来，递到她手上。看着手上这鲜嫩的、水汪汪的樱桃，碧玉迫不及待地摘了一个放到嘴里。顿时，一股又酸又甜的汁流到了嘴里。 她对哥哥说：“真好吃，又酸又甜的，我太喜欢了。”小宝笑眯眯地说：“如果大家爱吃，就多摘一点带回去品尝。”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摘起了深红色的、亮晶晶的熟透的樱桃，拿在手里，像捧着一颗颗红珍珠，害怕掉在地上。随手摘下一颗，放在嘴里，嘴里立刻溢出了深红色甜汁。

下面的摘完了，小胖子迫不及待，像只敏捷的猴子，一骨碌爬上了樱桃树。摘了一串就往嘴里塞，嗯——甜滋滋，味道好极了。他觉得吃的不过瘾，于是又爬上树去。发现了一个发杈的树杈，便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拉着树枝，另一只手摘樱桃，四周都是一串串火红的樱桃，不知摘哪一处好。在一簇绿油油的树叶下，他发现了一串特别红亮的樱桃，还沾着晶莹的水珠，一见就让人直流口水。可它离他比较远。于是使出全身力气，把手伸得老远，往下捋。终于摘到樱桃了，一使劲，樱桃又落在了地上，树杆弹了回去，树叶“刷刷”地响。可不幸的是由于用力太猛，身子一歪，差点从树上翻了下去。幸亏另一支手还抓着树枝，大树又比较矮，人没摔着，可吓了一大跳。樱桃也被他晃落很多。惊飞了吃樱桃的小鸟，扑扑棱棱飞走了。小宝说：“不能只摘果实，要把樱桃的柄全摘下来。”他听了，又用手把最上面的樱桃枝拽住，往下扯，树杆弹了回去，掉了许多。小宝说：“不要往下扯，把柄往上扭一下，就摘下来了。”他抓住柄，往上一扭，真的就摘下来了，柄没断，樱桃没落在地上，掌握了方法，越摘越有劲，有的樱桃藏在绿叶丛中，像羞红脸的小姑娘躲在树后；有的在树梢上，张扬着，胖胖的、红彤彤的，有的在树枝上“摇摇欲坠”，因为成熟过头了，只需轻轻一摇数枝，便“噼里啪啦”地纷纷掉在地上；有的只要微风一阵，就快活地“沙沙”作响。小宝笑着说：“高处够不着算了，给小鸟留点吧。”

“山雀，山雀”。斜眼猫叫道。

“什么山雀？和麻雀不一样吗？”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他说：“这是在水边长大的麻雀，靠吃小鱼为生，比一般麻雀个大，窝就在悬崖的石缝里。这个季节，正是山雀下蛋的时候，窝里肯定有鸟蛋。它的蛋比一般麻雀蛋大。我们可以想法掏。”

但山崖很陡，石质坚硬，要爬上去，必须抓住山藤，还要看好脚蹬在什么地方。“长颈鹿”报名上去。经过商量，他们选中一个石缝多，容易蹬的地方上去。到山雀窝旁边，把头探进一个窟窿里看了看，嘴紧绷着。因为他听大人说过，长虫好到鸟窝里吃鸟蛋，掏鸟蛋，张着嘴，长虫会钻进嘴里。

窟窿里边黑咕隆咚的，只模模糊糊看见枝枝杈杈几根茅草棍，大概是鸟窝的边沿。他知道山雀没在里边，要是在早飞出来，进攻他了。

他试探着将手慢慢地杵进去，他摸着了鸟窝的边沿，手探进鸟窝里，指头触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再摸，像是啥一圈一圈盘着。是长虫。当这个想法窜上头顶时，他吓了一跳，手迅猛从里边抽出来，然后从山崖上爬下来。

他脸吓得发白了，战战兢兢地说：“里面有长虫。咬一口就完了。”

孩子们泄气了，只好回去。走到半路，有人看到有一棵大槐树，树八杈上有鸟窝。由于害怕有长虫，议论来议论去，谁都不敢上去掏。小宝说：“不要紧，先用长棍探探，长虫受惊会跑掉。我上去吧。”“长颈鹿”觉得如果小宝成功了，自己很没面子，因此他说：“还是我上去吧。”

于是“长颈鹿”踩着小胖子的肩膀，爬上了大槐树。

几个孩子远远地站在一边看。

到了树顶。“长颈鹿”像猴子一样攀援而上，然后两手扒着一支粗一点的树枝，两脚踩着一支树枝，慢慢朝树梢上挪。

小宝递给他一根长棍，他伸进窝里探了探，

一只麻雀啾啾地叫着，一次又一次地朝他俯冲，想厾他的头。说明里面没有长虫。

他把手伸进鸟窝里，一摸，哈哈，真有六个鸟蛋，就把鸟蛋掏了出来，怎么带下去呢？放在兜里肯定要压破的，他灵机一动，觉得自己的上衣扎在裤腰里，漏不下去。就从领口里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然后把鸟蛋撵到身后，上下树就不会挤烂了。刚放好一个鸟蛋，传来麻雀的凄厉叫声，向他俯冲过来，速度也越来越快。他急忙腾出一只手轰麻雀。

脚下一使劲，嘎巴一声响，踩的树枝折了，他失去了平衡。他迅速抓紧树枝，接着又一声嘎巴，手扒的树枝也折了，他眼疾手快又抓树一根粗树枝，才没掉下去。这一折腾，麻雀也吓了一跳，只好凄惨地叫着飞跑了。

他想：“真危险，要是摔下去，恐怕脑袋会摔破的。”他吓了一跳。但很快安静下来。往鸟窝里张望，看到里面五个淡褐色的蛋，仍完整无损地安放在那里。他心头一喜，伸出手来。他拾起四个鸟蛋，装进衣服里，剩下一个把它含在嘴里。爬了下来。

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大家替他捏了把汗。他安全下来后，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他得意地伸伸舌头说：“这鸟蛋我可是拿命换来的。”大家又掏了一些鸟窝。收获頗丰。

他们翻山头，穿密林，涉小溪，准备回到营地做午饭。在经过一片长满茅草和灌木丛的陡峭山坡上，小胖子忽然收往脚步，一本正经地听了会儿说:"听，嗡嗡直叫，附近肯定有蜜蜂。我们又有蜂蜜吃了。"

大家蹑手蹑脚地奔到一处山崖下，一看崖壁上的树藤丛中，果然挂着个直径足有五六十厘米的大蜂窝。他们悄悄接近一瞧，密密麻麻的蜜蜂出出进进忙个不停。

小胖挺在行地说：“这个大蜂窝里头起码得有二斤蜜呢。”听说有蜜，碧玉吵嚷着:"快上去摘下来。”可是谁敢惹蜂蜜呀。正准备放弃，小胖子说：“有办法了。”

他吩咐大家收集树枝杂草，点火发烟。不一刻，浓烟滚滚冲向蜂窝。只见成千上万的蜜蜂被烟熏得忍耐不得倾巢而出，四散逃命，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小宝警告大家说：“一会，烟散了，蜜蜂还会飞回来。”大家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蜜蜂散尽，才飞快地冲上去，取下那窝。好沉，得有几斤。

大家把它放在铺好的报纸上，用刀剖开，性急的小胖子对着一块蜂窝就吮吸起来。忽听小宝一声喝："不好，蜜蜂又回来了！快跑。"抬头一看，可不，蜂群遮天盖地般杀将回来。吓得大伙狼狈逃窜。大概是蜂蜜香气的刺激吧，他们跑得多快，蜂群追得有多猛，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还是甩不掉这些暴怒的小生灵。

小宝叫道：“快把蜂窝扔了。”惊慌之中，小胖子叭地摔了一跤，蜂窝里的蜜泼在了身上。没容他爬起来，那蜂群忽地俯冲下来，里三层外三层铁桶般把他团团围住，小宝脱下衣服扔给他，喊道：“快用衣服包住头！在地下打滚。”小胖子用衣服包着头在地上翻滚着。危急时分，小宝带着大家用衣服、树枝拼命向蜂群抽打。谁知，打落一批，新的一批又嗡嗡地冲上来，地上到处都是蜜蜂的尸体，但它们仍旧顽强地进攻着，小宝一看，久战不得，连忙下令:"快往树林里跑！"闻听此言，几个伙伴一边架起小胖子，挥舞着手中"武器"抽打着，连滚带爬，一股脑冲进一片树林。跑啊，跑啊，直到跑进密林深处，人也实在跑不动了，蜜蜂也离远了，大家才灰心丧气地坐下躺下喘粗气。这会儿，小胖子忽然感到，手背、头上、脸上火辣辣地生疼，一摸，都肿起了大包，不由得呻吟起来，呲牙咧嘴地喊爹叫娘。

"等等！"小宝说，"我去找个绿喜蛛来。"说着他便转身去找了。大家正纳闷，只见他捏着几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翠绿色蜘蛛跑来，他把它放在小胖子蛰伤的地说："让它吸吸，一会儿就好多了。"

大家半信半疑。看它憨憨地伏在肿包上，认真地吮吸着，肚子一鼓一鼓的，真神了！从小胖子脸上明显看出，疼痛随着它的吮吸在减轻。

大约过了半分钟，小蜘蛛停住不吸了。小宝把它们拿下来，托在手心里，又轻轻地放在地上说:“它一会儿就该不行了。”

“啊?怎么会这样? ”大家惊叫道。果然，仔细看着那可怜又可敬的小身躯，它慢慢地僵化了，几只小腿伸直了，淡黄色的肚皮朝上，真的不动了！原来，它吸进的毒汁太多，把它致于死地。

小莉的眼眶有些潮湿说：“多么通人性的小生灵！它不该死，它该活着！”小宝说：“它爱吃里面的毒液，吃得太多了。少了不会死的。不过它这种舍己救人的精神还是值得夸赞的。”

到吃饭的时候了，大家想弄点野味吃。小胖子透过树的缝隙，看到远处一群鸟在吃地下落的樱桃，指给小宝看说：“看，那是什么鸟？"。小宝爬上树远眺，看到鸟的羽毛是黄红相间，尾巴长长的，发出喇叭似的鸣叫。胖胖的，和家里喂的鸡差不多大。有的轻松的展翅飞起。小宝惊叫道：“野鸡！肉很鲜美，但不容易抓到，它遇惊飞得很高。”小胖子失望地说：“那肯定没门了。”小宝说：“别急，我过去用一种办法抓住过，咱们再试试。”

他先在地上撒上一些草籽，然后拿出捕鱼的网用棍支起来，埋伏在附近张望。野鸡看到地上有许多草籽粒儿，小心地张望，确信四下无人，才飞到网子附近。先是小心翼翼地啄食谷粒儿，随后胆子一点点变大。边走边吃，也顾不上抬头，就这样一直走到网子的下面。等到它们吃光了所有的谷粒儿，正身处网子的中央。野鸡把头高高抬起，准备振翅高飞的时候，撞到网上，如果这时候它们肯低一下头，就能从容地从网子下面安然走出。但是，被网子罩住的野鸡惊慌失措，拼命挣扎，极力上窜，认定自己只能从这里挣脱出去，把自己死死地锁定在小小的网眼之中，直到筋疲力尽再也动弹不了为止。孩子们过来抓它，它只好乖乖地束手就擒

回到营地，他们做了顿丰富的午餐。小莉煮了两大碗野鸡肉，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鸡肉香气扑人。大家急不可耐地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小莉把煮熟的鸟蛋也一个一个分给大家。他们剥掉蛋皮，细细品尝，孩儿们个个吃得津津有味，享受着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