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养父

2013-09-23 10:59 | 作者:坏人一个 | 散文吧首发

回忆我的养父

养父,一个农民,一个普通的信贷员,一个疼养子胜过疼爱亲生儿女的人。

忆及养父对我的疼爱,没有人会说出第二个字。

二十多年了,心中总有一个结,一个永远打不开,也不想打开的结,那就是怀念养父的情结。

时常想起身边的、远处的、离去的人,心中总有一种犹如根根发丝扎在脖颈上既疼又痒的感觉。

记忆中的养父很忙,整天奔跑在每个村落之间,一个帆布挎包、一把算盘是他的伙伴。每到傍晚,我都会在家门口的那棵三杈杏树下守望,看见养父,老远就扑过去,养父通常会把我抱起来,用满脸的胡茬在我的脸上蹭几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些糖果什么的装到我的口袋里,再牵着我走进家门,我通常会将糖果分给表哥表姐们,当然是有区别的分,谁对我好谁就最多。每当这时,养父总会说“你们都大了,把这些小吃留给筱(我的小名)吧”,于是表姐表哥们总会说养父偏心。

养父很喜欢喝罐罐茶,每天一大早,养父总会盘腿坐在炕头边,把我往怀里一放,点燃自己用罐头瓶做的小煤油炉,用小小的搪瓷缸子一边熬,一边就着养母为他准备好的炒面,有滋有味的吃着、喝着。每煮开一次,养父总会放到我的嘴边要我也喝点,通常我是不会喝的,因为罐罐茶太苦,只有看见在小茶杯里放了糖的时候,才会喝上一两口,但还是觉得苦。

养父也有生气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和几个伙伴跑到山上玩,钻进一个小土窑里,结果躺着睡着了,等到被肚子饿醒来时,外面已经很黑了,钻出来后听见到处在喊我们几个的名字,也没敢回答,一溜烟的跑回了家,家里表姐随即向外面寻找我们的人们喊了一声我们回来的信号,就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养父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家门,一把把我拉了过去,“狠狠”的在我的屁股上给了一巴掌,即而将我搂到了怀里。

本来医疗条件就差的农村,再加上一推再推和长期的跋涉,养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终于又一次回到家连饭都没吃,一放下包就躺下了,谁知这一躺竟然就是好几个月,那段日子则整天趴在养父身边,时不时地喊他起来,每当这时,养母总会说“筱乖,不吵,让爸躺一会儿”,当时不知道情况的我只说是养父“懒”,而养父总会笑着说“你不也懒的很吗,总呆在家里”,有一天,表姐说外婆想我了,带我去看外婆,走的时候,我对养父说“等晚上我回来你可一定要起来”。在外婆家我无意中听到了表姐与外婆的谈话,还听到表姐的哭声,我问表姐为什么哭,表姐没有告诉我,表姐说很累,让小姨到我去玩,今晚不回去,就住在外婆家。当我晚上回来时却不见了表姐的踪影,我疯了似的冲出了家门,朝着养父家的方向跑,小舅跟在后面追,一直追到了家门口才追上我,一进门就直奔养父的房间,可空无一人,只有表姐一人在家,我连哭带闹的要找养父,表姐一边哭着一边哄我,无奈只得带我去了医院,一进医院的门,我好像知道一样的直奔急诊室的门,在场的亲戚朋友都惊呆了,都问我不是去外婆家了吗?怎么来这里了,而我也不顾那么多,只是要找养父,别的什么也不管,没办法,表哥和舅舅将我强行抱到外面,等我的嗓子哭哑了,哭不出来了,这才又将我带到了那个至今记得最长的楼道里。不久,尽头的那扇门开了,我一眼看见养父就躺在那张床上被几个医生推了出来,我又一次疯了似的扑到了跟前,跟进了病房,养父的眼睛慢慢得睁开了,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又缓缓的闭上了,我在跟前清楚地看见养父的眼角渗出了两滴眼泪,病房里静的没有一丝的声音。

几天后,养父永远的离开了我,任凭我怎么叫,再也没有回答我。而我一下子没有了声音,不吃也不喝的,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得已,我先是被领到外婆家,后又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转眼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但心里的那个结却永远也不想打开,因为那是为养父打的结。

我亲爱的父亲,你在天堂好吗?你能看到如今已经长大了的你的儿子吗?

回忆我的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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