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之伤

2008-09-07 15:35 | 作者:七西 | 散文吧首发

小杨恋了,证明我的生活中最后一个死党也离我而去了。

突然见觉得好孤单好孤单,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影子有了依靠的对象,不管是真是假的都有了爱情。我却变迷茫了,有时使劲的揉自己的眼睛想看清他们,却始终不明白他们所谓的爱情是什么,只是在自己的王国里幻想着,沉默着。

小杨喜欢天,她说冬天里有天使的影子。精灵在天际吟舞的是上帝最浪漫的诗。每每听到这句话我都说她是完全的超现实主义者。而他总是撅着嘴说我不懂风情,有时还化生气为纸屑一团向我砸来。但是我确实没有在北方年年都有的雪中看出有什么的浪漫,只是在似有似无的蹊跷中略感悲伤

后来来到了成都,完全陷入了陌生。面对新的人和事,本来觉得自己很快就便可以融入这个大都市,却总是在滚滚人流中被人遗忘,以至不知去向。

第一次在成都过冬天,总觉凄惨。没有了北方刺骨的寒冷,没有了北方凭天而降的壮美,总觉得不充实。所以在这个大都市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北方,想念着北方的小杨和雪,想念着北方精灵的浪漫。直到踏上北归的列车我都没有停止过那种畅想,因为这座城市带给了我最多的只有陌生。小杨还是经常给我讲北国精灵的故事,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片北国的精灵,走上了南国炼狱般的生活。幸而北归的车轮一直前行带着我奔向了心灵的圣地,我们一起穿过了秦岭、华山,我能感觉到我正在一步步靠近那块埋藏我心灵的地方,我能感觉到她在呼吸,她在呼唤归来的声音,那么亲切,那么迷人,就像是小杨《纷飞》的歌声。

火车一刻也可以没有停留,合着我回家的节拍一口气就到了黄河边,当那种孕育文明之美和精灵纷飞之美在一瞬间碰撞时,我那颗眷恋已久疲惫的心终于有了一种归宿感,而且是那么的强烈而赤诚。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晋东南平原,我出神的望着整片整片的白,体味着心中久久回荡的感动。列车上响起了山西民歌《桃花红杏花白》”桃花你就红杏花你就白…………”我不知不觉的陶醉在了精灵的世界中。在她们纷飞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学煤屑铺设的操场,吊着脖子的篮框,茶楼房前长长的队伍,青青的杨柳,以及小杨美丽的笑容下大而迷人的眼眸,那么矜持,那么执着

初次真正结识小杨时我坐在她的前面,我们都把计算机上机课时间花在了局域网的聊天上。每次她都对自己的网名精心设计,而文字的灵性似乎又让我每次都能捕捉到她的气息。所以每次我们都在用不同的名字聊着几乎相同的故事,还乐此不彼。回到教室她又向我描述自己在机房结识的心灵感应白马王子和将要经历的爱情神话。我总是笑着听她讲她的故事,而她总是说:笑什么呀,小样!你又不懂那种感觉。

小杨喜欢北方特有的冻窗花,她说那是精灵的刺绣,观赏尽兴便诗兴大发,在窗帘布上大笔挥洒。致使效仿者络绎不绝,窗帘布成了黑色六月压抑下迁客骚人们抒发感情的平台,一横一竖一歪一斜的描摹着泡沫式爱情的兴起和毁灭。小杨说那叫爱情的自生自灭,唯有经历了痛苦才能出奇制胜。当时我觉得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窗帘的一角很快就被写满了,包括小杨在内谁都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挑战老班四只眼的古板视力。后来小杨就把他的诗写在了小纸条上递给我还说是是绝密文件,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从淡淡的诗意中我读出了一种忧郁,外在乐观躯壳下愤世嫉俗的忧伤。在那个冬季里我们开始相互交换绝密文件,在似乎相同却又迥异的诗界王国里交换彼此懵懂的心。

小杨喜欢悲剧,总是用淡淡的悲伤感动自己。我们谈论小说,一起感受主人公的喜怒哀乐,也尝试着写小说,并且彼此承诺为第一读者。她写的是近似台剧式的爱情悲剧,主人公在超现实的精神基础上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我说她是柏拉图。她却说我是低智商小学生,一看我的小说就知道写的是我和她,却还是被我的男主人公那段水晶表白感动。而我则期望有一天我是那个男主人公,幻化成她身边的一片精灵,简简单单的快乐着、飘飞着。

…………

在小杨喜欢的冬天,在精灵纷飞的季节,终于我回家了。家乡的雪已经下了十多天,累积着我在南国无尽的思念

小杨却迟迟未归…………

生在北方,长在北方,北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那样的熟悉。我常常认真的欣赏着上帝最浪漫的诗,就好像小杨在唱歌,在跳舞。对她异样的感觉已经自然的成为我对北方唯一的牵挂

等到小杨回来时雪已经停了,我只想静静的看着她,却发现她不敢正视我的眼睛,只是时而一瞅,在那个读出很多东西的眼睛里第一次读出了无尽的陌生。

我们走在那段记录了我们无数脚印的铁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那种无言演变成了可怕的沉默,鼓吹精灵纷飞着我们的感觉,记忆思念,万千积累的情愫在天使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只是习惯还倔强的让我们牵起了手。

和她聊了很久,才发现彼此的距离,她有她的方向,我有我的。。我们正应证了那句简单而有深刻的话:距离产生美,源于分开时的一种不习惯,有一天一旦习惯了这种不习惯,距离就会发挥它本身的作用--隔离。

看着依旧修长平行的铁道,只觉人面桃花,物是人非。几多的感伤,几千句几万句想说的话只能化为一句简单的问候,而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曾经幻想过我们的将来,有一个漂亮乖巧的女儿,一起过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去可可西里旅行,在物欲横流中我们只身相守、相濡以沫,遁出人事繁杂的尘世,管他冬秋。如今我只能轻抚着心胸哽咽疼痛,承诺自己会忘记,走向风兼程,而后还强装欢笑违心地道出: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有时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是一种对自我感情的疗伤。可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自我的解脱呢?

也许在另一个大都市里,小杨早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找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样喜欢精灵的人,印证了心中久违的爱情神话,于是恋爱了。也许如他说真的需要一个人陪伴,一个人来关心有一个肩膀依靠,所以选择了左手和右手。浪漫和简单都叫爱情,都是需要呵护的,只希望她爱情的旅途不会迷失方向,一路上有欢笑,不是强装;有泪流,却也不是悲凉。

如今又来到了成都,心中不时萦绕着小杨和她的精灵,在街上走着总是在陌生的人群中寻找她的影子,希望突然间她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有时也会用劲的想她的神情,但总是被喧嚣浮华都市的繁杂打散,直到无法拼凑。我却还是钟情于在记忆的颂河中寻觅那一腔物是人非的感伤,让它凝结成泪如蓝焰的精灵,在深邃的苍穹下翩翩起舞。

又是一个春天南国春的气息冲淡了我的记忆。我总是在深人静的时候默默的祈祷,为小杨也为我自己。在那悄无声息的时刻,把都市的陌生、人记得周遭,以及天府专有的雾气凝聚成笃定飘落的精灵,毫无遮掩的洒落在我的心间,不知道这是充满芬芳和诗意的浪漫过程,还是灵魂泪滴清晓的撕破了一颗不曾疲惫的心。

也许有一天我会发现小杨和精灵成了回忆,成为我心中一个大大结,而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努力使自己不要忘记。或许那时我这片精灵已经化成了古都上空的一团雾气,脱掉陌生孤独的外衣,抛弃精灵之伤,真正的融入了这片神奇美丽的土地!

诗人不也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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