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吟

2013-08-19 14:34 | 作者:知安 | 散文吧首发

当尘埃落定,生命才愈发见其本质

——题记

世间的变化能力往往超出人所能承载的范畴。不久前一位亲友离去,我前去参加她的葬礼。

她的一生都生活在给予里。农村的人,骨子里流露出的,总会有一股无法言传的,平凡而又伟大的力量,这是人生命里无法改变的一些东西。农村的人,即便改革开放几十年,依旧无法接受将自己至亲的人送进火化场,目送其已无生命迹象的肉体在短的几十刹那里化为一堆灰烬,他们依旧坚信着入土为安才是生命最终的归宿,即使是没有灵魂的肉体,这也是他所应得的尊重。几十个秋里,她总是在不停的奔波,总是在为别人做力所能及的,即便是微不足道的琐事。她也曾参加过无数的葬礼,守护过无数的灵魂。如今,终于还是到了自己被守护,也许,她无法看见,棺材外还活在世上的那些泪眼朦胧的亲人,朋友,亦或是在一旁悲哀的陌生人,但她或许能够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尽头在哪里,又或者,生命本无尽头。

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在她生前的几十年里,他们曾一起走过多少的风风雨,多少大哭大难都挺过来了,或许,他从没想过,陪伴自己几十年的结发妻子终有一天会弃他而去,即使想过,也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的来临。他终究还是先走一步,当棺材合上的那一刹那,他"砰"的一声跪下去了,双臂伏在棺材上,沉淀了几十年的泪水像浪潮般一波接一波的涌出来。他终于是承不住了。岁月在这个男人肩上放了太多的东西,是的,当他跪下的那刻,他认输了,他终究还是向生命低了头。这个顶天立地一生的男子,认识到了生命的脆弱,面对妻子的离去,他也只能是无能为力而又无可奈何。

他已经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了。曾几何时,他还在和母亲争吵买房子的事,曾几何时,他还在和母亲商量着搬到城里去,曾几何时,他还听着母亲在身边为生活中的柴米油盐而絮叨,曾几何时,他才明白,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他们之间在一次次离别中,目送母亲渐行渐远。当她倒下的那一刻,他却没有哭,他只是不停安慰着一旁无法承载生命厚重的父亲,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错过生命中的另一个人。如今他已不再是年少无知的孩童,他是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他的肩上承载着责任

只是我没想到,作为一个与这家少有往来的人,我的心竟然会一阵阵颤动,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曾经以为,生离死别,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事情,只要看清这一点,也就去留无意。直到这一刻,我的不安告诉我依旧会害怕。有些事,只有到了切身经历才会明白,尘埃落定,生命的本质才得以显现。

耳边又响起了音乐,它会送走死去的灵魂,也会迎来新增的生命。我慌忙地整理好思绪,跟在人群后面加入了送行的行列......

知安书于2013/8/17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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