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这一季

2013-08-15 16:13 | 作者:牧雨楼兰 | 散文吧首发

送走宿舍里最后的一位同学,我才发现,每次我都是来的最早而走的最晚的那个,总要感受那么些孤离的滋味。守着孤单单的房间,我觉得自己得写点东西来悼恋我们四年的青

我是一个怪孩子(多年后才是叔叔),自小就有西部情结,迷恋五彩的经幡,茫茫的戈壁,渺渺的草原,捧一掬圣湖水,吟一场边塞诗,驼铃入,穿越千年。

四年前,我对青海的印象就停留在“青海长云暗山”“由来征战地”这么两句诗里。走之前朋友对我说:“刀叉带了没有,不带刀叉怎么行,去了那边可就吃不上米饭喽。”我想,有肉谁还稀罕米饭。后来才知道,青海的肉比江西还贵,我终究没有得到大块吃肉的机会,只有土豆是唯一可以吃到你想吐的东西。

自己打点好一切,火车开之前的几个小时,父亲才从广州赶回来送我,穿着衣和拖鞋。我想着独自北上,但父亲执意要送我,我知道他一贯受不了长途的车程。在站台,在送走父亲的广场和天,还没有走出孩子气的我挥手告别那一身背影,徒步从火车站回校。

那年军训,我们每天都起的很早,被子叠成块,走着比较整齐的队列。春心暗吐,我被一个姑娘的笑靥迷住了。练过的拳早已忘却,但那一曲天际,我还记得。

从竹枝词到塞下曲,从烟流觞中的江南到苍茫的西北高原,问自己,这是那魂牵梦萦的西北吗?这才是真正的西北。借用一位同学的话:“每一个孩子都是梦想家,梦碎了,就只剩下想家。”军训完后,狗肺狼心样的我都开始想家,关山路远,家在千里之外。我多想像原来那样躺在草地上,望一眼星辰,寄一往乡思。然而在校园里,找不到一块完满的草坪,九天之上,也没有家乡那挂满空的星辰,甚至中秋节都见不到月亮。我无比失望,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直到炎,直到绵雨的春晓,我才发现西宁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西宁有一个可以盖棉被的暑假,西宁有络绎不绝的晴空,西宁有暖心的室内温度,还有那令人赞美的冰雪,似乎这些都成了你的理由。一个城市,呆久了就不愿意离开,走远了就不想再回来。

四年来,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好好学习,没有勾搭学妹,还是没有来得及为朋友们做点什么。那时,我们会争论豆腐脑应该是甜的还是咸的,我们会嘲讽各自的习俗,与我们不同的生活节律。后来,我们会明白,多一点相容,世界才能色彩缤纷。

今天,走在棠梨路上,我告诉自己,这条路虽然熟悉,但这也是最后几次了,望着那一弯青果,感慨,青大校园和青大的梨再也不属于我们了,再也祸害不到了,留给学弟吧,连同学妹留给他们。

还记得大一时我堆满床头的书;还记得摘梨时忐忑的上路;还记得第一次通宵在东门;还记得第一次喝醉;还记得逃课翻墙看八九,哭得稀里哗啦;还记得考前群里闪闪的动态,得救之余感激老师的慈悲和大神的博爱;还记得那数不清的卧谈会,和尕爷畅谈三教九流,百家诸子;还记得大家见色不忘义,热心分享的种子。瑶,还记得那年风雨中的青海湖吗?一周的艰辛旅途,我们走下来了,车轮和信念支撑着我们环湖成功。那寒夜里住过的帐篷,我要把它带到西藏去。还记得那年的北山吗,漆黑的山路,呼啸而下,谁曾想下面有如悬崖。还记得考研的那三个月,逃了三个月的课,踏着晨微去占座,挨到闭馆始回门,那段日子里,我们有梦的芳香和梦的斑斓。

四年里我们见证了彼此的变迁与成长,四年,最美好青春悄然而逝,一千四百六十多天的刻度,刻下了相互守望的挂牵,时光有如那飘飞的絮,流光的萤,婉转指间,流走不停。

友情这东西,一旦玩真的,你也会沉沦。想着似乎昨天刚照毕业照,刚吃散伙饭,刚刚一起撸一局,这会儿就剩我一个了,来的太快。

你们离开的时候,有一点点幽怨,难掩心酸。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只谈相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说再见是假,常联系不真,一别之后,离乱无常,再会难期。但那些荒唐的,飞扬的,满怀热情的大学岁月,那开在季节里的容颜,将成为我永恒的眷念。

再见了,我的朋友,我的校园,我的青春;再见了,高高的白杨树;再见了,那位姑娘;愿大家有个好前程。

——郭盛松(2013年6月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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