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今生（2）

没有了眼睛耳朵会变得格外灵敏，没了牙齿，牙床只能担当咀嚼的重任。虽然缺少了母爱，但父亲的莲儿的爱有增无减。莲儿就像他的影子在太阳光这枚天然的光辉的闪烁在他父亲的周围。无论黄天佑做什么，莲儿就是父亲最好的帮手，父亲总是亲昵地叫她：“莲儿莲儿，喊得又亲切又顺口，这种呼唤声就像是扯着风筝的线，生怕莲儿远离了他的视线。莲儿就像他手中放飞的风筝，又是他全部的希望，是他精神的支柱。莲儿就像只欢快的小陀螺，不停的在他身边转着笑着，变换着步伐。黄天佑也因为有了莲儿这个快乐的小天使，他的生活不再显得那么孤独，苍白和寂寞。莲儿也在父亲含辛茹苦的沧桑中和对她的亲切呼唤中渐渐的长大。

上学是莲儿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莲儿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她勤奋好学，刻苦努力，因此也就出类拔萃。黄天佑把满怀的希望都寄托在莲儿身上，想到女儿以后美好的前途，他更加辛勤劳动。就连老师们也对莲儿寄予厚望。茁壮成长的莲儿就像扎根在一块肥沃土地里的一棵幼苗吸天地之养分，日月之精华，但等他年花香四溢，满园芬芳。

第二章

栓柱和莲儿是同一个村的，而且是同一年出生，比莲儿大两个月。两家虽然不算是近邻，但距离也不远。莲儿家在村外西边，栓柱家在村中间，只要拴住在他家大门外大声吆喝，莲儿就能听见。七十年代家家还没有电视机，学生功课也不重。特别是到了晚上，只要有一个孩子在村里大声招呼一下：“小孩子，都来玩给你银子给你钱。”仿佛叫花子面前被风猛地吹过来一堆散落的钞票，又像部队要攻打某个山头时燃放的一颗信号弹。孩子们立刻丢下碗筷，躲过大人们的视线和吆喝声，从破旧的门缝中钻出来，汇聚到他们诺大QQ空间-----栓住家门前的一片空旷的地方。那里有几棵高大的梨树，场面又开阔又平整。那时的兴致比如今网络上的游戏还要有趣：买锁子、指星星、摸猪仔藏猫猫等等花样百出，各有千秋。既不伤眼睛又不费大脑，月圆月缺的能相伴，也免去了不少油灯钱，同时也锻炼了身体。难怪那时的孩子们不挑食吃饱就行，一个个像头小牛犊一样健壮。别说给一碗肥肉，就是一头猪也会马上像饿狼一样把它瓜分掉。那才真是快乐的童年，学习也没压力，精神生活又是那么富裕，常常忘了休息时间。每当栓住娘忙完了手中的活，才气急败坏的在他家大门口大声叫嚷：

“这群野孩子，夜夜疯着玩，三更半夜了让人安静的不行，再不回家睡觉，不怕鬼来了割掉你们的舌头吃！”她气哼哼的咒骂着，接着又喊道：“拴柱，还不回来睡觉。”

只听到他家大门“咣”的一声，要将她的满腔恼怒和对骚扰他休息的不满都关在门外，好让这些孩子都分担到身上带回家一样。大家只好恋恋不舍的各回各家。莲儿家在村子最外边，拴柱常常把她护送回去，看到莲儿进屋才会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一溜烟跑回家去，一直上完小学，到初中虽然还是同班同学，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彼此相互顾忌而不在那么频繁交往。

莲儿一直都是勤奋学习，功课做的也很好。黄天佑总希望莲儿以后能走出这个贫穷的村庄，从而改变一辈子不在种田的命运。他对莲儿说：“你奶奶在世的时候曾说过我家坟茔上有棵'蒿子’，这棵蒿子就是你呀！莲儿。”父亲语重心长的 告诫莲儿。

栓柱家就不同，他家有钱，他父亲张海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能人，在村后荒地开着砖窑厂，因为刚时兴盖瓦房，他父亲是个有眼光的人，家里还喂养几头奶牛，他有两个姐姐，都是又泼辣又能干，人也强悍。也许是家庭条件优裕的原因吧，拴住学习并不努力因此也平平常常，在莲儿考上重点高中那年，他的成绩并不理想，但他父亲有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托人找关系将拴柱转到重点高中，又和莲儿在一个学校，但并不在同一个班。拴柱的到来是莲儿的学习和生活都发生了变化。

八零后的高中生不是那么普遍，重点高中更是风毛麟角了。况且村上只有莲儿和栓柱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是周末放学，上学总是同路，接触的时间就多了。因为拴柱生活条件好，常常带些好吃的而他总是要留一些给莲儿。还说自己吃不了，要不就放坏。莲儿吃了反而是帮了他的忙。他这种善意的谎言说的又贴切又自然，让莲儿吃得心安理得。拴住也常借故解答问题找莲儿谈话，专找有趣的话题逗莲儿开心，还不住怂恿着带莲儿到外面去玩，久而久之，在感情上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拴柱接触久了，莲儿紧绷着的弦放松了，思想上以开小车，对学习的热情降低了，学习的劲头也散漫了，功课开始下降。

老师对她劝导，她父亲也对莲儿有所察觉。一天在拴柱又来找莲儿时，黄天佑旁敲侧击的劝导她：”莲儿，你从小就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你娘死的早，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你都不容易，供养你上学就是希望你通过自己的努力，以后不再像我一样受苦受累-------”他叹着气，忧心忡忡的脸上布满岁月的沧桑和无奈。这让莲儿感到惭愧和内疚。怜儿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让父亲为自己操心啦。就在莲儿鼓足劲头，加紧学习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八十年代家家盖房都开始用石头做地基，村中的人们都到南边的山上采石头。为了能多挣钱，黄天佑同别人一道上山开采石头，然后再拉到各村去买。他们每次装车都会将车碼得又高又满，拉到家中时会卸下来一些，再重新稍微的翻翻车才会卖给客户。卸下几次就会积攒够一车，多卖一车的钱。那时的道路很不好，坑坑洼洼的，一次因为严重的超重被连人带石头摔下来砸伤了腿。莲儿只好辍学在家照顾父亲打理家务。黄天佑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去又无可奈何，他总是哀叹道，难道老天就没有睁眼的时候，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他也了因此落下了腿疾的毛病，每天柱着拐杖，神情凄然的想着自家坟茔上的那棵蒿子就这样被自己糟蹋了。

在莲儿辍学不久，拴柱也因为功课太重的压力而放弃了学业。

当时的农村知识还很贫乏，能上完高中就是很不错了。不同的是现在不上学可以外出打工挣钱。可是老天并没有给他们那代人外出打工的机会，莲儿只能像父辈那样在家管理个庄家，喂养牛羊。想起未能完成的学业，莲儿的心里也是凄然伤情，自己的道路仍然像父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碌一生。莲儿不禁有些茫然若失。

第三章

女大十八变。贫穷和劳碌并没有消磨掉脸儿美丽的容颜，莲儿出落得亭亭玉立，百般妩媚。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家女百家问，更何况温柔漂亮的莲儿。辍学不久就有人相继踏入家门，平时门前冷清的家顿时有人频频出入。但莲儿对此不予理睬，因为她从小心中早已朦朦胧胧的拥有拴柱对她的爱。因此对别人介绍的她听都没听就拒绝了。可是当栓柱家派人来提亲时她满心欢喜的希望父亲能同意，因为父亲是懂她的，以前是怕耽误上学不让同拴柱交往，现在不同了。可是父亲并没有答应。这让莲儿非常着急。“不行，我必须亲自向父亲提出”

这天下这雨，莲儿和父亲二人坐在他们家的堂屋门口挑拣烟叶，就是把烤好的烟叶按好坏分等级挑拣出来好卖。莲儿的心里如没有挑拣好的一堆乱烟叶一样，她不停的在梳理着该怎样开口，给自己打着气，今天一定要说出来，不能再等啦。可是，一个大姑娘要亲口对父亲说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做主，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试了又试，一个个字就像鲤鱼跳龙门一样，被咽喉之门生生地堵着，在里面欢跳欢蹦这就是蹦不出来。她努力的试着深深的吸口气，一定要把在肚里暖的生了翅膀的句子挤压出来。于是，像许多人遇到不宜开口的情况一样，莲儿轻轻的咳了两下，仿佛为了清楚嗓子里的障碍物，终于努力地挤出几个字：“爹，我-----我---”黄天佑抬一下头又低下继续捡烟叶：“有事----”他随口问一句，好像知道女儿要说什么事一样。

莲儿咬咬牙，说吧，早晚都要说的。

：“我和拴柱-------”莲儿心里很着急，平时说话滔滔不绝，今天就是说不出连贯的话。就这几个字。让她费力的吞吐了半天，舌头也不听使唤。不过她知道就这几个字已经明明白白啦，父亲应该是懂得的。黄天佑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了女儿一眼。其实这只是莲儿自己的感觉，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脸，还假装平静手中胡乱摆弄着烟叶，等着父亲问她。

果然如莲儿所料，黄天佑说：“我知道你和栓柱从小在一起长大，拴住这孩子没的说，他父亲是个明白人，可是他娘是出了名的母老虎，你难道不知道，她今天为几只鸡和邻居争吵，明天又因为几棵蔬菜在村里骂大街。天生就不是个善茬，在村里有几个敢惹她。他们家条件也好咱高攀不起，爹是怕你以后到他家受气。”黄天佑对莲儿道出了他担心的理由。

这些事莲儿也早有耳闻，栓柱娘外号叫“惹不起”，长得又高又胖，乌嘴唇，两只眼珠暴涨着，眼皮突出来象盖的房子格外搭出的屋檐一样为两只大眼珠遮风挡雨。而且她力气大，家中喂着几头奶牛，每天能割几百斤草。天天忙得头发乱蓬蓬的，一点也不像莲儿的母亲一样干净利索，看起来就是邋里邋遢的模样。只要有人惹到她，就双手叉腰，不分彼此生疏远近，骂得口吐白沫昏天黑地，把人家的爹娘姨姥姑母姐妹小妮子一起捎带上，在村中无一敌手，让人厌恶的无法形容。有次她骂得过火了，有个年轻人气愤不过非要回家抱出自家的录音机给她录下来让她和录音机对骂。不是别人极力劝阻，还不知后果如何。黄天佑不是不担心。

但是莲儿年轻，不了解人情世故。他对父亲说：“爹，你别担心，我是和拴柱过日子，又不是和她过一辈子，拴柱说过，如果他娘在我面前不讲理，欺负我，他不会答应，他就会站出来和他娘理论，不会让我受委屈，实在不行我们就和她分开过。”

事情已经捅开啦，莲儿不在好隐瞒啦，就对父亲说：“反正我们两个从小在一起玩，也算是青梅竹马，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不想找个不了解的人谈朋友。”莲儿执拗的劝着父亲，说栓柱从小到高中一直怎么照顾她，她认为和拴柱在一起会很幸福的。莲儿的想法也太简单了，，上学时只顾学习，接触的人也少，和别人交往的也不深，也不去同其他人多，更有刻意去了解别人。只有拴柱在她身边围绕着，没有了参考对象作比较，当然就没有好和更好之分。而且也认定拴柱会对他好，就极力替栓柱说好话，好象这辈子就认定了拴柱不嫁。黄天佑是爱女儿的，既害怕女儿嫁错郎，又怕不符合女儿的心愿惹女儿伤心，只要女儿高兴，也就是他的高兴。于是就随了莲儿的心愿。

第四章

幸福就像长了翅膀的天使，在两个年轻的心上欢快而明朗的飞来飞去，喜悦洋溢在他们脸上，他们沉侵在对美好生活的憧憬里。迫切的希望能早早的步入婚姻的礼堂。

两家老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欢欢喜喜风风光光的把婚事办啦。

莲儿的心里如鲜花盛开，总以为幸福会从此为自己打开一扇明丽的大门，从此改变以前和父亲相依为命的苦日子。心中有爱满眼犹如盈满天宇的圆月，皎洁清亮。她踌躇满志，决心和拴柱一起帮他父亲经营窑厂，让他们在家安安稳稳养喂几条奶牛。

这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结婚才三个月，他们还沉侵在喜庆的气氛中。有天夜里下起了大雨，张海水怕有几架土坯 垛没盖好，就冒雨连夜往窑厂查看。其实窑厂里安排有看场的工人。但是他不放心。也许是考虑到拴柱是新婚没多久，还是舍不得让儿子去操劳，他有事很少请拴柱帮忙。这也是酿成悲剧的原因之一吧。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张海水也没有回家。平时也有这种情况，因为窑厂有地方安歇，也没引起大家的重视。只想着一夜劳碌张海水在窑厂歇脚了。因为下着雨，大家都起床比较晚。这时听到外面传来急切的连贯的：“呯呯”的拍打大门的声音：“拴柱----嫂子----快起来，出事啦，”外面的人想被人追赶着着急的躲避一样，在大声的叫着。听他这么焦急的喊叫，栓柱娘应着忙起床，莲儿和栓柱也从床上折起身。

两个人还未来得及穿好衣，就听到栓柱娘打开门的声音。一会儿，就听到拴柱娘大声带着哭腔喊：“拴柱，快点，你爸出事啦！”莲儿和栓柱跑了出去。

原来昨晚张海水为了能快点赶到窑厂，抄近路从村外的一条小路过。途中有条小河沟。沟很浅水也不深，白天小孩子就能过，只是因为下雨路滑，不好上坡，不知何故张海水竟倒在一边。家人以为他在窑厂，工人以为他在家。看窑厂本来就是工人的事，如果动不动就惊动老板，自己感觉很没用，因此不管老板在不在都会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真是想不到的灾难，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呀！拴柱从小娇生惯养，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竟不知所错。栓柱娘更是痛不欲生，对于还未来得及适应这个新家生活的莲儿，努力的试着学习打理家务，喂养奶牛，清理牛棚。学着婆婆的样子先用温水给牛清洗乳头，然后挤牛奶。挤牛奶看着简单，可刚做起来并不顺手，总是把无不好力度，挤得速度慢，有时也许是弄痛了牛乳头，或者牛站的时间长有些困，奶牛会不安的调转的屁股，它的尾巴不停地甩来甩去，不小心打到莲儿的脸上，又疼又涩。一头牛的牛奶挤下来，就累得手臂酸痛，满头大汗，也让怜儿慌得手忙脚乱，开始婆婆怕耽误送奶时间还给她搭把手，督促着莲儿，教他怎么做，怎么过滤牛奶，装牛奶-----。奶瓶每天都要清洗的，清洗不好，就会影响到鲜奶的质量，特别是夏天，细菌滋生快，一个小时鲜奶就会变质，会引起顾客的疑惑和今后的销路。头几天下来，莲儿就累得头昏脑胀，腰酸背痛。以后慢慢的才习惯，也就感觉比较轻松了。拴柱每天的任务和从前一样，五点多就出去送牛奶，然后七点多回家吃饭就去窑厂。

家里的事情虽然有条不紊，但是因为张海水的这场事故，少了欢笑，做事情也变得缓慢啦，特别是拴柱的娘变得懒懒散散，干什么事也没了以前的劲头和精神，脾气也越来越坏了。一直挨打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出世，才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家庭重新带来了欢笑，这个家庭又恢复了生机。

人们常说：善有善报。像莲儿这样一个心地善良性情温顺的人，老天应该不会亏待他。从小连一只青蛙、小老鼠都不愿伤害的人，看到小猫小狗落难就会难过的落泪，一定会得到上天的眷顾的。然而灾难怎么会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就会对他避而远之，而专门扑向邪恶阴暗的灵魂那。。

也许是因为忙碌的缘故吧，感觉日子比从前过的快了。转眼儿子两岁多了。因为有了儿子，家里更加忙碌了，莲儿忽略了父亲。距离那么近，有时几天都没有顾上去看他，只能在晚上孩子睡熟了抽空去到父亲身边坐一会。前几天黄天佑感冒了，莲儿也不知父亲好了没有，衣服也该换洗了吧。

这天中午忙过后，莲儿看到婆婆在一边闲坐，儿的子在她身边玩弄着脸盆里的水。怜儿想趁着这会儿功夫去看父亲，顺便把他的衣服也捎回来洗一洗。因为怕儿子跟着回来带衣服不方便，就轻手轻脚的溜走了，也没敢给他们打声招呼就只身到父亲家去了。

父亲门前的池塘里因为这几年没有管理，水塘边已是杂草丛生，里面只留下残留的少数荷花，稀稀落落的散漫的歪歪斜斜的零落着少了许多以前的美景。

真是好人没好命。莲儿出来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和父亲少聊几句，就把该洗的衣服被罩收拾一下，装在尼龙袋里提回家。见婆婆一人在扫地，莲儿把衣服放到脸盆边。却没看到儿子，就问婆婆：“妈，宝儿呢？”

婆婆停下手中的扫帚疑惑的问：“宝儿不是跟你出去了？”

“什么”莲儿心里一惊，说：“我走时看到他在你身边正玩水”。

婆婆不满的说：“我听见他喊着妈妈跟了出去，我以为他跟你出去了。”说着丢掉扫帚：“还不找！”

莲儿发了慌，闯入各个屋里，大声叫喊着：“宝儿，宝儿”

没有回应，也没有影子。莲儿赶忙冲出去，放开嗓门大声叫嚷：“宝儿，宝儿。你在哪儿，快答应一声妈妈。”他跑着喊着，一直跑到父亲家着急的问寻；“爹，宝儿在这吗？”黄天佑奇怪的问：“你刚才来就没见带他呀！”

莲儿心里砰砰的跳着，语无伦次地对父亲说：“我出门时他还在家，我怕他粘着我就偷偷的出来了，可是我婆婆说她随着就跟着我出来了。”

黄天佑也慌忙坡着脚找着喊着，还围着池塘仔细地观，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他们的喊声引来了村里的人们，大家也帮忙寻找，可是一无所获。于是有人说：“会到哪去呢，村子有不大，是到窑厂找他爸爸去了、”

“ 不可能，那么远的路，他自己不会去，再说拴柱这两天忙着出砖，怕他碍事，就更不让他去了。”莲儿解释道。那会到哪里去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找不到孩子就更加着急。莲儿简直要疯掉。这时有人说：‘你们看这边水塘遍地草丛边是不是有痕迹？”

大家都赶忙围过来，确实发现有些痕迹。

于是莲儿赶紧对几个年轻人说：“你们几个下水看看吧”

虽然莲儿很不希望孩子出事，更不愿相信宝宝在水里。但是已经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几个人慌忙跳下水里。有的说：“要有早就漂浮出来了”

水不深又是夏天，几个人并排从西边摸到东边，又从南边摸到北边“没有，没有----”

“是不是被人抱走了”有人提出疑问。

“不会的”又有人否定了“咱们这儿又不临近公路，在说谁会这么胆大，大白天的”

一个个推理被否定了，几个小时过去了。莲儿几乎精神崩溃了。然而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快看，水里露出了东西。”

仿佛丢了一颗炸弹，人们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这是水里一片东西慢慢漂浮起来，就像满池塘的水被抽调一样隐藏的东西慢慢的裸露出来，莲儿一个字还未出口，就被卡住了，像被一下子推到了无边的黑暗地狱里，眼前一黑------。这是祸不单行呀!该有什么言语才能描绘出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此刻的心情呢？撕心裂肺，痛不欲生都不为过。

第五章

在农村如果家中出现祸不单行的事，就会引起村人的猜忌：是不是这家人冲撞到哪位神灵？或者到什么忌讳 ？

首先惴惴不安的拴柱的大姐，她招来一位神婆，也就是巫婆。巫婆稍有介事的半眯着眼燃着香炷，口中念念有词。一家人立在一边，恭恭敬敬的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醒了各路神圣的降临，空气犹如凝结住一样像古代朝拜天子时的气氛，连毛孔里都凝聚了威严。香烛燃至一半，巫婆睁开眼睛说：“我是代表着神圣说话，只是由我的口中传达出来。”

栓柱娘毕恭毕敬地说：“师傅有什么尽管说，我们都会尽力而为。”

大姐冬梅更是唯唯诺诺的附和道：“师傅请讲，我们相信你才把你请到家里来，就是仰仗你为我家消除一切灾难。”

巫婆说；“神圣是看的真的，也不说假话。”她看了看一边的莲儿莫然的神色说：“媳妇，我说的话也许你不爱听，你们家的灾难都与你前世欠下的太多债有关，有几个冤鬼找你讨债来了。”大家一听面面相觑。

莲儿一听心里格外不乐意，不禁反驳道：“那有什么前世今生啊，如果真有来世，生命也不会如此可贵，谁还会那么珍惜生命，有病有灾谁还会在乎，重新转世多好。”

巫婆一听沉下了脸。婆婆不高兴地拿眼刺莲儿一刀：“你懂什么，不懂少插嘴。”

冬梅怕惹恼了师傅，忙打圆场：“师傅，别和她一般见识，他脑子缺根筋，有什么和我们说，欠多少债我们还。”

巫婆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你的前前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因乱杀无辜，上天将你前世轮为一个妓女，以你的肉身去偿还你杀戮的罪孽。但是却因为你生得娇艳妩媚，许多男人被你迷惑，又因不能得到你为情所困而选择死去，上天只得再次惩罚你，将你今生托生成痛苦之人，你将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和煎熬，他会不断地夺取你身边的亲人，让你今生生活在痛苦之中。”说到这儿他用手指着东边的墙角又说：“我有神赐给我的眼睛，这里有一个男的吊死鬼正在你生后站着。”又指着西边门口说：“这儿有一个因你投河而死的淹死鬼，那儿有一个服毒自杀的冤死鬼-----他们都是因为你的前世怨情而死，如今来向你索取，你不还债，他们不会投胎转世，一直会纠缠你。”

巫婆依旧面无表情耷拉着眼皮说着，好像真的是神灵借他的口给大家讲述一样。她每指一处就会有一个鬼魂或立或卧，而且都有名堂，听得一家人毛骨悚然，感觉一屋子尽是索命的鬼魂，不禁四下惊恐的张望着，生怕不小心碰到那个冤鬼沾到自己身上。

巫婆睁开了眼，打量这一家人：“只有还清了前世债，以后就没有磨难了。”

他这一席话让莲儿格外的恼怒，心中愤愤不平。莲儿读过书，当然不相信有什么前世债今生还。他更不希望家里的一切灾难因为这个老妖婆无中生有的编剧导演让大家对她产生排斥。因此心里很气愤，她冷冷的说道：”你瞎说什么，那有什么前世债，前世债让前世的那个人还，与我何干，我是我，黄莲儿，跟前世的谁也没什么关系-----”

她刚一出口，就遭到了婆婆的呵斥。大姐冬梅怕冲撞了巫婆赶忙劝道：“师傅，她不懂，你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接着又把莲儿支开：“莲儿，你去烧点开水，这有我呢。”

莲儿气哼哼地走了。

巫婆看着莲儿走去的背影，摇摇头说：“难怪会吃亏，现在的年轻人，不知事情的轻重缓急呀！”

在栓柱娘塞到手里红包的面子上和冬梅的一再恳求下，巫婆这才晴转多云，叹口气说：“我是为你们家好，不是你们诚心诚意要请我，我是不会轻易出山的，人家做大官的还开车请我为他们破灾免难的，学问低会做大官？”

”是，是。”娘俩小心谨慎得陪着笑脸应和着。

于是巫婆从 怀中掏出一小包朱砂说：“有新的酒杯和新的毛笔吗？”

冬梅说：“有，代销店就在旁边。”说着赶忙出去了。一会手里拿着一个新酒杯和一杆新毛笔。恭恭敬敬的递给巫婆。

巫婆将朱砂倒进酒杯用酒化开（就也是新开打的），摊开一张黄表纸，用毛笔在上面弯弯曲曲的画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一道符，然后写道：急急如九天玄女指令-----。写完交代冬梅如何使用。然后又让冬梅盛来一碗水，手中持一段荚株桃藤条，蘸一下水，往屋里抽一下怒斥道：“快走开，再不走开桃木条打你八百鞭子，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她的眼里发着可怕的光，好像真的在驱鬼一样。他就这样走着用桃木条沾着水洒着。撵了屋里又撵院里，一直把一碗水洒完这才说话：“将这个碗扣在门后别动，三天后再用。”

冬梅接过碗小心地扣到门后。

做完这些法事，巫婆又说：“我虽然现在把这些鬼魂赶走了，担保不准以后他们还会来，你们的还债。”

“怎么还债？”娘俩齐声问。

“这样吧，十斤香油，十斤大肉，十垛金砖（黄表纸），十块元宝。”这些东西我给你们带回庙上，敬敬各路神圣，感谢他们为你家消灾免难。”巫婆安排着。

娘俩商量了一下说：“师傅，这些东西你上庙上带着也不方便，我们买去也需要赶时间，不如给你成钱吧。”

巫婆也正巴不得这样呢，但脸上仍不露声色道：“这不是给我钱，是捐给庙里的各位神圣的，还有用来还原，送给那些冤死鬼的，我只是帮你们做事，替天行道，跑跑腿，受些劳累罢了。”巫婆争辩着解释道，生怕让人误认为他是贪财之人。

“是的，是的，师傅是为我们消灾免难，我们知道，不会忘了师傅的情谊的。”娘俩恭维着。

师傅依旧颇为担心的说：“庙里的神圣远，也管不到着呀，虽说今天借我这身一同来，可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呀。”

“那怎么办呢？”娘儿俩也发了愁。

“这样吧，”师傅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我从庙上带回来一件镇宅宝，本来是别人托我带的，既然你们需要，我先给你们用吧，改天再给他‘请’一个。”她们这一行不能说‘买’，只能说‘请’，菩萨是请，不是买，说买多不尊敬，神圣呀！

她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黄表纸包裹的一个方盒子，宝贝似的捧出来，剥开黄表纸，露出一个红绸子装裱过的盒子，小心的打开，取出一个有小碗大的圆圆的铜板。一面雕刻着一个大大的‘福’字，另一面是三个画像。她介绍道：“中间大的一个是祖师爷，一切恶魔厉鬼都怕他，只要他往这一坐，都会避而远之。左边一个是观世音菩萨，右边一位是财神爷。上面写着‘消灾免难，永保平安’，下面刻着‘全家福’。有了这件镇宅宝，永保全家平安，多子多福。”

她从盒子里 掏出一个小支架把这面镇宅宝摆在供桌上说：“明天集市上买一刀肉，四样供果迎接一下神圣 在此安家，以后初一十五早上上香 ，一定的诚心诚意，心诚则灵。”

这个小小的铜镜，一样的镇宅宝掏走了拴柱娘一千多元的血汗钱，真希望她永远格守职责，为这个家带来平安幸福。

那道符咒呢？在人脚定的深夜，遵照冬梅的再三叮嘱，莲儿和栓柱偷偷起床，像两只幽灵一样蹑手蹑脚，不敢弄出一点响动，悄悄地像一丝微风一样挤出大门外，比做贼还要心虚，心里怦怦跳着，生怕碰到一个人，这是不能让人看到和知道的秘密呀！将那道符咒处理好，从此一切的灾难就可绕道而行。

然而，上天也许专爱给人们做对吧，他好像在测试人们的承受能力和顽强的生命里到底有多大。

总以为做过这一切真的就会平平安安，无灾无难地过日子，然而上天又给他们降下一道寒霜。

因为喂养几头奶牛，为了节省饲料，莲儿同婆婆一起每天拉着车子去割草。自从上次听巫婆说莲儿欠下前世债，才引来家中一连串的灾难，拴柱娘对莲儿变得越来越冷淡。虽然已经还清了前世债，但心里一直不畅快。即使两人在一起干活，也总是少言寡语。

这天二人割草时，她离莲儿远远的而且心不在焉的割着。手中的镰刀就像她的心情一样，一会呼呼啦啦乱舞一阵，一会儿又缓慢的顿顿停停。怜儿正专心的割草，突然听到婆婆猛然大叫一声:“哎哟，蛇，蛇。”。

莲儿忙跑过去，看到婆婆镰刀扔在一边，右手握着左手。看到莲儿说：“我被蛇咬到了。”

莲儿顾不得收拾东西，赶忙把车子推过来将婆婆扶上车，送到医院。不是抢救及时，老太太的命也许就丢在这小小的一条蛇口上，因为它咬中的正好是动脉血管。

虽然已没了生命危险，老太太心中终是有疙瘩：难道这个媳妇的命真是这么硬？这债也还了了为什么还有事发生。莲儿跑前跑后的也没换回老太太的满意和安心，也不给莲儿好脸色，一看到莲儿心里就堵得慌。村里的人也都开始出主意，听说有巫婆神汉就给他们家介绍来看家中风水。有说他们家棚搭建的不合理：东边是青龙西边是白虎，现在青龙白虎都张着嘴 不伤人才怪呢。于是该扒掉就扒掉，该修改的就修改，让人折腾得精疲力尽。

第六章

有人好心劝道：“有个能掐会算的逢水先生，你去找他给你们家瞧瞧，找个破法，去去邪气”。于是拴柱娘就让拴柱带着他求灵丹妙药去。

先生摇头晃脑，闭目询问莲儿和栓柱的生辰八字。当听到莲儿的生辰八字时，老先生摇摇头说：“你们的儿子和媳妇订婚时你们给他们算卦了吗”

拴住娘说：“算啥算，同一个村知根知底的 ，姑娘是个好人，温柔又善良还能干，况且孩子们都中意，那会想那么多。”

先生摇摇头说：“两个人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属相合不合，命中犯不犯冲，这都很重要，不能人好就中，你家媳妇五月初五正端午生，且属龙命硬。上克父母公婆，下克兄弟姐妹。你看他出生后两三岁就没了母亲，父亲又摔坏腿，家中又无兄弟姐妹。到你家三个月你家老头子又出了事，接着你的孙子又溺死，说不定还会克身边的亲人，不死即伤。她的姓也不好，姓‘黄’，那不是不发不旺，黄蒍吗？又叫莲儿，黄连黄连，不是更苦。”这名字不解释则吧，被先生一解释，拴柱娘吓一跳，可不是吗，从这莲儿到自己家就没有好兆头原来是个丧门星。老太太一下掉到冰洞里。

拴柱说：“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再说莲儿虽然姓黄，但是叫喜莲，只是从小叫惯了莲儿，并不是黄连，是黄喜莲。怎么会不好呢。”

算命先生更是称不妙：“喜莲即为系连，细细连连，怎么会牢固，从哪个方面讲她的名字也不好。”

栓柱娘脊背冷飕飕的问：“先生有什么破法？”

算命的摆摆手：“说破法，也就是不负责任的先生为了挣钱才糊弄人的，都是骗人的说法，要向你们家平安------”算命的停顿了一下叹道：“徐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呀。”

人是奇怪的动物，他有从众性，就像成语“三人成虎”中所说的一样，谣言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人相信了。经过算命先生一番红口白牙的评论，本来就被迷信的村人煽动的拴柱娘也就更相信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人一旦有了想法，就开始犯心病，如果没有人正确地引导和医治，病情会更加严重。老太太的疑心越来越重，总感觉莲儿就是丧门星，本来从前好好的一家人因为莲儿的到来如今是悲上加悲，这一切都是莲儿造成的。因此对莲儿的成见日益加深。从开始的强忍变成不能忍，态度也变得蛮横强硬又冷冰冰，天天横挑鼻子竖挑眼，还指桑骂槐。莲儿开始以为老太太是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使脾气变坏，总是温柔的开导她，嘘寒问暖。然而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并且还被无中生有的指责和谩骂。听久了明白其中的原由，也明白了婆婆的用意。不过因为和拴柱之间并无隔阂。也没有什么矛盾，况且拴柱有常开导她。因此当忍则忍，心里想；时间久了也许老太太会想开的。

第七章

然而世事总难遂人愿。

栓柱爹撇下的砖窑厂交给拴柱管理，生意也出现了滑坡；烧出的砖有好长时间无处销售。拴住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砖卖不出去，工人工资发不下来，工人是不会答应的。人人都要张嘴吃饭，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拴柱只好四处奔跑着推销自己的砖，又请客又送礼。又一次喝多了酒回家的路上 又赶上下大雨，路泥泞不小心车滑倒了沟里，造成了一条腿粉碎性骨折，一连养了几个月才可以慢慢行走。莲儿又要照顾拴柱又要喂养奶牛，人也消瘦了不少，可偏偏赶上一头奶牛生牛犊遇到难产，没来得及妥善处理使大小奶牛造成死亡。这让栓柱他娘更有理由指责莲儿了。再温顺善良的人天天受此委屈也有反驳的时候。莲儿终于忍不住了生气地顶撞道：“我的名字是父亲起的，我无法改变，我也没有能力改变我的生辰八字，但是我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嗤”婆婆冷笑道：“人的命天注定，你可以改变你的命运？你怎么改变?生辰八字占着时辰，生成赖命 到谁家谁家倒霉。”

两人越吵越多，闹得不可开交，让拴柱左右为难，太了解他娘的性格，争不出高下决不罢休。只好呵斥莲儿。莲儿想起拴柱以前的誓言，心里很痛心：还是母子连心，他怎么会为了我和他娘闹矛盾呢。

然而拴柱娘也真铁了心，寻死觅活的非要逼着栓柱离婚，否则要儿子给他收尸。逼的拴柱只好妥协，说是和莲儿先来个缓兵之计：假离婚，以后再做打算。

然而，莲儿对这种天天无理取闹的谩骂也厌倦了。每天累死累活不说还低声下气，比童养媳的日子还要难过。当拴柱提出假离婚，他对拴柱的软弱和推脱已心灰意冷，他迎着栓柱无奈的目光冷冷的说；“ 干吗要假离婚？；你娘天天都找人给你重新介绍对象，并给别人说 早晚咱俩都会离婚，即使不离婚他也不会再承认我是你家的媳妇。我还怎么再呆在你家再受他的冷眼和辱骂。你还处处向着她，不许我和她顶嘴。”莲儿强忍着满肚子的委屈和伤心的泪，冷眼对栓柱说。

拴柱低着头，无言以对，又可怜巴巴的一脸无辜的说：“你说叫我怎么办，我娘就我一个儿子，现在爹也不在了，我不能再惹她伤心，他天天寻死觅活，不离婚咱俩会过安稳，你有什么好办法，我是没招了，谁叫咱家这俩年发生这么多事呢。”

对于和拴柱离婚这件事，莲儿是左右为难，不愿让爹爹知道自己过得不好，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况且当初嫁给拴柱，爹是不大同意，是自己一意孤行，想得太简单了。如今要知道女儿的婚姻是这个结果，老人心中是怎样的牵挂和伤心呀！

在秘而不宣的事也终有暴露的时候。更何况一个村子还相距这么近。有什么消息村人不知道。黄天佑也不是聋子和傻子。看到女儿这两年过得如此辛苦，老人心里更苦。特别是看到莲儿日渐消瘦的身体，黄天佑心如刀割，自己虽然穷，可是从没让女儿受过委屈。

这天瞅准空子，黄天佑对女儿说：“闺女，别太委屈了自己，真不行就离开吧，树挪死，人挪活，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爹看着心里难受呀。”

莲儿强忍着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第八章

和拴柱离婚后，莲儿告别爹爹一人到城里打工去了 。

莲儿来到城里，在一个不算大的饭店里帮忙。店主是个胖胖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怜儿又勤快又能干，人也干净利索，眼里有活，话也不多。只有忙着时才能让他忘掉以前的伤心事。她一刻也闲不住，把饭店打扫的干干净净，有条有理，该需要备用品总是提前准备妥当，只要主人交代一声，从来不让主人操心。

从别人口中莲儿听到那个胖男人叫李强，离了婚，他的女人爱打扮爱花钱，嫌男人是个开饭店的，没啥本事，带着岁的女儿另寻新欢。相同的命运使莲儿对李强产生了同情。时间长了俩个人也相互熟悉了。

李强见莲儿整天埋头苦干，沉默寡言。禁不住关心的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从来没有人关心地和莲儿交谈过，她心中压抑的痛苦也从未释放出来，这一问，她抑制不住想掉泪。

李强赶紧劝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出来心里好受些。”

莲儿只说自己婆婆比喜欢她，被迫和丈夫离了婚。真似《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和焦仲卿的无奈和悲伤。

李强一听也非常同情莲儿又为拴住抛弃莲儿而气愤。他对莲儿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像妹妹这么温柔善良又能干的人，他真是没有眼光。”从此对莲儿格外的关心和安慰。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相互开导相互交心。慢慢的莲儿性格也开朗了。他们的小店也因为服务周到和整洁干净有了前所未有的生机。生意开始红火起来。日久生情，两个人也逐渐产生了感情。两年后，相互了解又同样受过感情创伤的人终于走到一起了。未了消除莲儿的后顾之忧，李强将莲儿的父亲也接到了他们身边。

日子过的顺心了，莲儿也胖了白了，那俊俏的摸样又同从前一样水灵了。生意也越来越好，他们又扩租了门面，招收了帮工。

又过了一年，莲儿有喜了，顺利的生下一对男女。把个李强乐得合不拢嘴，心花怒放。在他们的饭店里摆了三天酒席宴请亲戚朋友。人们纷纷向他祝贺，都说你李强有福气，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又生了一对龙凤胎兄妹。

李强乐呵呵的说：“我的福气是莲儿给我带来的，喜莲喜莲，喜事连连呀！”

如今莲儿的一双儿女已经大学毕业，都参加了工作，日子也越过越有味，成了人人眼里羡慕的对象。他们又在城里给儿子买套新房。，将原来的店面转让出去，只经营了一间小店。李强从不让莲儿插手。四五十岁的人了莲儿依旧风姿绰约，日子过得又轻松又自在。没事的时候莲儿看看书，在门前一块空地上摆弄个花草，或者坐在门前看云卷云舒。有时偶尔还会想起从前那段让她刻骨铭心的痛苦。那时自己在生死的边沿徘徊着辗转着，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但是她从来没有绝望过。这些事好像又是那么遥远，仿佛不是她的昨天。时间真是最好的疗济师，它将原来的创伤淡化着，抚平着。莲儿想起以前巫婆说他的话，不禁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什么前世今生呀!即使来世是那么好，可又有谁去向往来世呀！，还是应该珍惜今生吧。即使真的有来世，我还是会选择今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