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缓缓歌

2013-07-31 11:37 | 作者:歌德 | 散文吧首发

快乐或许本该是件飞扬跳脱的命题。 

但快乐本身,更像一个结果,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结果。你可以因为愉悦而快乐,因为感恩而快乐,因为安宁而快乐,甚至,你可以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要用一生去感悟的。就算没有华灼灼,却一样不妨碍秋实累累。我不适合强赋愁辞,快乐是少女天性。对于这一点,与其说是我认同不如说是期望。好像平常冷漠的我在派对上每每妖孽。 

陌上花开缓缓歌。一朵花开需要多少时间? 

我直觉地热流水,鸣幽山。那种空寂却宁和的感觉很贴心,虽然一不小心你会感伤,但这感伤净如秋水,泛着淡淡的哀伤,黠慧地九转回肠。如果娃有原罪,这胎里带来的固执,就是我的原乐。 

我偶尔允许自己不快乐。偶尔我恣意地写文发泄。我坚信不快乐的情绪可以引发很多平时被忽略的思考。惯性地想太多,伤春悲秋的哀怨模样让我看起来终于有点江南女子善感的影子,但是关上博客,就把那些恼人的烦忧统统锁在小黑屋里不见天日。因为我同时相信,有些文字,其实只是写给自己看的。或许等到下一次我快乐的时候,我会打开来看看自己的酸模样,笑倒在床——有时欢畅大笑,有时会心莞尔。于是我得到一个结论,关于心理学上一个叫做“选择性遗忘”的说法,我认为不尽然。也许很多事情忘记了,你会得到暂时的安宁和解脱,但当你真正忘记了这些事情,那么你的人生就留了一格莫名其妙的白。真的猛士,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不懂面对痛苦的人,怎么能指望他们敏锐地捕捉到快乐? 

我喜欢留下痕迹经年后再翻出来看当年的手迹,我不喜欢把这种私秘的快感比喻成挖出来的陈年老酒,于现在的我,那未免过于沧桑。我觉得更像一只淘气的小狗,贼兮兮地扒出埋在地下的骨头。你知道这种感觉——对,就是快乐。你很快乐,因为你曾经的不快乐。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她统御着所有少年少女的大喜大悲。 

爱情。散发着浓重的香气,我嗅不到曾经善感一切的灵气独敏感于爱人眼中的每一道细微的波动。生命吐蕊爆绽。一间苏醒了全新的自己。终于开始理解那些艰深的语句。我思念的那个人,始终在千里之外。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 

我很难形容初读到东坡这首《减字木兰花》时的感受,撕裂般地痛。不必明月夜,松岗,只生离。 

思子如春月,无声洒满天。清寒惊若,心绽万重莲。 

呵。纵然你哀怨如晋时子夜,只要有爱,心中依然绽得出万重欢喜!其实是快乐的吧?我轻笑,千年的时差到底没办法退淡哪怕一丁点相思的甜蜜。原来人,始终都是一样的。年轻时代的爱,像茶,入口苦涩却回甘。回想曾经的我,几乎平分秋色的哀伤和快乐。她们此消彼长配合宛如舞步飞旋,进退合一。渐渐远去的爱情,留下了坚决的勇气和青涩的快乐——即使那个人不是我快乐的理由,但怀人的感觉,很温暖。我戏谑地想,学会了品茶,或许今后我不会被咖啡击败。 

前几天下楼,远远望见柳色疏笼。衬着薄雾和稍远处人家的飞檐,我突然快乐得不行。心底震动,经的冰融融流淌出来。我终于不再迷惑动物冬眠苏醒的问题。春回是一种奇妙的感应,仿佛水到渠成般理所当然。当你看到,听到,感受到,冬眠,便自然地结束了。 

惊蛰。舌尖软软一转。突然发觉这是个弄得你心头酥痒的快乐名词。 

当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楼下的花树其华灼灼。花开了,却很快就要凋谢。 陌上花发,可以缓缓归矣。 

依稀看见陌上葱茏,有美人偶一回眸娇笑如玉,钱塘王体贴的一句话使她焕发出难以描摹的美丽。 

其实我想她是明白的,有些花只要开过,就永不凋谢。 我们所有人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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