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夫广去哪儿了

2013-07-25 14:33 | 作者:李凤银 | 散文吧首发

(2012年9月10日)

今天是教师节,2012年的这个教师节在我的意识里似乎变得很淡。可能和这几天没怎么看新闻有关,所以关于老师的故事不曾在脑海里浮起。

倒是有一个人来到了我心潮平静的岸边。不知道怎么的,静静地生活里突然念想起一个人,感觉他离我很近,好像在每个清晨都会和我擦肩而过。当我若有所思的回首望去,看到的却只是一张张陌生寂静的脸。我该去问谁?该去哪里问?

“鲍夫广去哪儿了”?

人生这趟列车的旅途中,一个人不可能只乘坐一节车厢,去往一个方向。很多个转场,遇见了,分别了,匆匆忙忙。很多相信缘分的人认为:缘分是命中注定的机缘!其实不然,缘分应该是一种偶然的相遇。在那些无规则的不受人为控制的偶然性中,人与人的相遇机率是多么的低!

鲍夫广和我有太多的故事了。但是如今已经失去了联系。

他是我的新兵连十二班班长(1和2很有意思),他指挥我们班给全团新兵做示范。他说:你们要争气,为一连争气,为四排争气,为咱班争气,不争气就是不要脸!他说:你们紧张什么,不就是台下有四百多人看你们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就当台下堆了一群大白菜!

他是迄今为止在我过生日时候唯一一个给我买泡面的人。他说:晚上我站岗的时候叫你起来吃,不要让别人知道,小心连长指导员来查铺!

我小时候吃方便面伤着了,闻到那股味就反胃,想吐。可是那天的味道似乎并不是那样。我迷迷糊糊的还没醒,他已经帮我泡好了,揭开盖子,面的上面竟然还有两根火腿肠!我像完成秘密任务似的吃完了面,在黑暗里摸到床上小心翼翼的睡了。那可是一段没有零食的时间,饼干或者糖果,任何食堂里不供应的食品都是不可以吃的。

他是“在打我的人中”打我打的最理直气壮的!那时候的我偶尔会犯点小迷糊。还有时候会忍不住笑,是那种别人做错了动作后莫名其妙的笑。还有就是踢正步的时候端腿,我的大腿会不停的颤,那是肌肉收缩时的正常反应,可能是当时的年龄小吧?记得第一次做俯卧撑我只能连续做四个!把他难为坏了!

还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具体是在哪次,因为什么打我,已经完全记不住了。但是很清楚的记得他打过我的脸,勾击过我的肚子,踹过我的胸,踢过我的屁股。在不只一次的集体体罚中,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让我们在沙粒粒的水泥地上用拳头撑着俯卧撑,只能用拳头和脚接触地面,我那时候瘦,手上没肉,几乎看得到手背上的骨头。拳头刚接触地面就麻木的失去了知觉,那份痛楚是如今不敢想象的!当时不仅是我,几乎所有人都在地上留下了泪痕一片!在我的旁边,李雷撑不住了,他刚刚用腿跪地了一小会儿,就被班长发现,班长一脚蹬在了他的屁股上,他顺势趴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的拳头在沙粒粒的水泥地上血肉模糊,那可是寒冷的天呀!我失望的以为手废了,去医务室快速进行了包扎,没想到两周后就基本长好了,现在看看还有一点点疤痕,那是岁月的印记。

他打我打的理直气壮,我被打也理直气壮!和鲍夫广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虽然暂,自己却把那段时间当做属于自己的一个时代。因为有太多事让我刻苦铭心!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认为鲍夫广是错的,从来都没有对他有过怨恨之情。有的,反而是感激!像感激恩师似的那种来自肺腑的诺诚!可能他没有传授于我深刻的知识,传授的拳法和单兵动作也很有限,但是他给了我心灵上的一种形容不出来的东西,比如畏惧,畏惧不是卑微,有些善良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来源于此!

我不傻,智力很好。

鲍夫广也这样说过我。

有许多朋友失去了,找不着了才懂得珍惜,有些朋友即使可以联系上,因为不能常在一起,而渐渐的在心灵上疏远。各自过上了各自的生活,各自为各自的将来打拼。不是不想联系,而是不愿打扰,因为太长的时间分离,已经有了太多的未曾目睹的秘密。有些人转车去了另一个方向,有些人遇到了转车另一个方向来的人。生活在很奇怪的进行着,互相妥协着一步一步的前行。

只是我应该思考,自从认识鲍夫广以来,我究竟失去了多少个鲍夫广?究竟有多少个鲍夫广即将失去?又有多少个鲍夫广即将到来?

深了,不敢再回忆下去。这个教师节,真的不知道去问谁:鲍夫广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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