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宿命

2013-07-24 14:11 | 作者:花开花落、不相离 | 散文吧首发

我叫寂寞

是一个没有明天的孩子,行走在黑暗的边缘,游荡于孤独之中

不知该何去何从,于是迷失了自己

我叫宿命

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孩子,行走在命运的边缘,游荡于无知之中。

不知该何去何从,于是迷失了自己

-------前言

他们,相识在一片芦苇丛中,

他们奔跑在一条废弃的铁轨上,

从此,在这个废弃的世界中就有了彼此,

寂寞和宿命.

这是一条废弃已久了的铁轨,铁锈随着风一吹,弥漫着整个视线,像狂沙怒号.

他们,没日没,不厌其烦地奔跑在铁轨上.

他们没有父母,没有温暖的家,他们看不到未来.

他们的所有就是永远都没有的明天,锈迹斑斑的铁轨和他们一样顽强执着着的大片芦苇.

他们有的只是寂寞和宿命.他们唯一的愿望,只是希望能离开这里,摆脱这种生活.

宿命跳下火车,穿过芦苇丛时,还只有十岁.

她不知该何去何从,最终选择了跳下火车,滚进芦苇丛.她没了父母.他们或许死了,也许失踪了,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时候的火车是带风扇,可以开窗的,因为没有空调.

穿过芦苇丛后,她认识了寂寞一群人,一群游荡在铁轨上的人.

他们没有父母,跟宿命一样.不知来自何方,更不知该往何去.

那铁轨上厚厚的铁锈气味刺激着人的鼻孔.

寂寞说这是一个弃婴谷,有很多很多的孩子被扔在这里,被世界所抛弃.

有的活了,而有的死了.

铁轨是他们的乐园,芦苇丛是他们的家.

他们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更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他们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无尽的痛楚.

于是彼此安慰,彼此取暖.

宿命告诉他们,穿过这片白茫茫的芦苇坡,就会看到火车.或许火车可以带着大家离开.

而寂寞总是很认真地说:总有一天会离开,无论以什么方式,付出多大的代价.但是,宿命,请你放心,我会带你离开的,一定会!

风吹打,日晒风霜.他们都为着离开而努力.他们穿过芦苇坡,看到了火车.可火车却没停,更别说带他们离开.他们又回到废弃的铁轨上,不停地向前.时而奔跑,时而走,想走到尽头,离开这里.

可总是不到1/3的路程,很多很多的孩子不能再往前继续前进.

宿命的脚被磨掉一层很大很大的皮,一种鲜红的液体从中流出来,居然染红了铁轨上的铁锈.

每当这时,寂寞总回背着宿命望回走,回到芦苇丛,等下次的继续.

他们总是固执地走着,奔跑着,时常到那个地方便往回走.

似乎,固执是他们唯一的武器.

夜以继日,他们活着,而又奔跑着.

寂寞对宿命的疼永远超出了对其他人的关爱.

宿命时常会哭泣,哭得浑身颤抖.寂寞总会把她抱起,给她温暖,然后对她说: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一定会!

他们都是一群被遗弃的孩子.

有的是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这里的;有的是三四岁时,被查出患有绝症而被抛弃在这里的;有的是从别的城市来,就像宿命一样,从火车上跳下来的.

大一点的孩子,总会想办法养活没有自食能力的孩子,有些活了,而有些死了.

这群没有家的孩子,整天奔跑在铁轨上,却还没有离开这里.

他们执着着的想,他们固执地在追逐.

宿命十五岁那年,其中一些人从早上消失,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寂寞说也许他们离开这里了.

而寂寞所担心的却是寂寞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说不见就不见.

越来越多的人的离开,却再没有人来过.

没有弃婴了,没有流浪的孩子跳下火车了,有的只是疯长的芦苇与越来越多的铁锈.风一吹,芦苇"哗啦啦"地作响.而铁锈弥漫着整片天空.

寂寞不见的那天,宿命打着赤脚在铁轨上来来回回奔跑了一天.

寂寞不见了,尽管她那么努力地留心着,那么努力地注意着,可寂寞还是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

只是宿命她不知道,寂寞那天他只是去找路了.后来回来后不见宿命,也在拼命地找她.而这些,是她在着急地找寂寞的过程中所不知道的.

血液流出很快又凝固成血块.血块磨掉,血又流出.流出又凝固,始终不停地重复着.而宿命却没有感觉到痛.她只知道寂寞不见了,这使她很难过,心里也很痛.疼她爱她的寂寞不见了.泪水刮痛的脸庞,被风吹得生疼生疼,铁锈随风卷起,蒙住她的视线.她死劲地睁大眼,无比绝望地叫着寂寞的名字:

寂寞,你在哪儿?你快出来,我走不动了.

寂寞,你说过的要带我一起离开的,怎么一个人默默地离开.

寂寞,你怎能丢下我不管?

寂寞……

那声嘶力竭的哭喊,伴随着她的泪水,一起坠落在这个苍茫的地上.绝望遍布全身,没有力气再喊叫,喉咙似火烧一样,再也发不出声音来,没有力气再继续跑下去,腿一软.她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向她袭来,然后,她感觉到自己倒了下去,肌肤触碰到那冰冷的铁轨却没了知觉.

她睡着了,睡的那般香,没有恶梦的惊扰,没有追赶的疲劳.

当寂寞找到宿命时,她早已躺在冰冷的铁轨上不省人事了.

尔后,寂寞没再离开宿命半步.

他的世界就必须得有宿命,而宿命的生命中也必须得有寂寞,一定要有属于她一个人的寂寞.

十七岁那一年,大片大片的芦苇被除掉.

不再有风吹芦苇时所发出的响声,不再有寂寞他们的家.

那里出现了不少的村落,村落里的人称他们为野孩子.

那群孩子越来越少,直至宿命十八岁那年,只剩下寂寞与宿命.

因为少了芦苇丛,宿命开始饿肚子,有一天,她饿得讲不出话,奄奄一息.

寂寞跑到一户人家里偷了一块面包,于是全村民都轰动了,他们拿着木棍,使劲地追赶寂寞,把寂寞打的伤痕累累.那棍子打下去的声响,在宿命的耳膜,寂寞死死地抱着面包不放.宿命在一声声"打死你这野孩子"的咒骂声中看到鲜血溅起来,洒向四面八方,在宿命的瞳孔中慢慢的扩大,像一团火焰,燃烧得正旺.宿命的泪不停地滑落.她很想喊叫,她很想跑到寂寞的面前,替他挡掉那些木棍的棒打.可是,她发现自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感觉有千把刀在捅她的心脏,捅进去又抽出来,抽出来又捅进去,没完没了,而自己只能任由它捅着,接受着从心口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无能为力.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寂寞死劲地抱着面包,露出微笑的脸,突然觉得山蹦地裂,所有的一切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寂寞的眼慢慢地闭上了,只是他怀抱中的面包还抱的紧紧的.

人群散去了,只剩下寂寞与宿命。

寂寞就像一个胜者,无比光荣地倒在了那冰冷的地上,手上还抱着他的胜利品。

宿命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爬到寂寞的面前,无论如何。她使劲地挣扎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只知道要救哪个只属于自己的寂寞,告诉他,她还在他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不会。

宿命用尽了浑身解数,手掌磨破了,身上的肌肤全都划烂了,流着血,扯着宿命的肌肤,一点一点的痛。

不知用了都久,不知流了多少泪,宿命终于爬到了寂寞的身边。她拿着那块血面包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像在享受一顿美味一样。泪水滑过脸,流进嘴里,咸咸的,伴随着那血腥味,滑入喉咙之中。

宿命咬破了她的手指,用流出来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入寂寞紧闭着的嘴唇上。然后,看着那一滴一滴的血液流进他的口中。

寂寞一定会醒过来的。

宿命擦干眼泪不停地对自己讲。

她没无想过,如果没了寂寞,她该怎么办。

到第三天的傍晚,寂寞醒了,他咧开嘴对着宿命笑,脸上还是血迹斑斑,尽管宿命用泪水为他洗了一遍又一遍。

寂寞醒了,这样的孩子,生命力总是顽强的。

寂寞的脸上、手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疤,像一条条面目狰狞的蛇盘踞在他的脸上、手上,怎么也拿不掉。

宿命哭了,她的心抽搐着,她不敢看寂寞,不敢看他的伤疤,那条条伤疤似乎在宣示着它们的胜利和他们的失败

寂寞还是会抱着宿命说要带她离开这里,摆脱这种生活。

他们还是会在铁轨上奔跑,追寻自己的方向。

他们饿的话还是会去偷人家的面包和红薯等,只是再也没被抓到过。

每一个路过他们的人总会很鄙夷地骂一句“野孩子”,然后吐口痰,最后面无表情地离开。

寂寞总用身子挡住那口吐向宿命的痰。总是坚定地说“带你马上离开”。

不知从哪天开始,铁轨的铁锈又开始越来越少,少到有点像宿命之前跳下来火车时的铁轨。

他们仍旧在铁轨上奔跑,想要找到离开的路。

寂寞是十岁来到这的,宿命来的那年,他已十五岁。

宿命二十岁,寂寞二十五岁的那年的某一天,寂寞仍旧在奔跑,只是也许他不知道他,他就这样跑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只是落下了宿命。

铁轨上某飞驰而来的火车撞飞了奔跑的寂寞。在寂寞来不及反应宿命不打算相信事实的时候,寂寞是真的飞到了天上。在一刹那,站在铁轨旁的宿命似乎看到了寂寞凄美的笑:“我真的要离开了,我真的可以离开了。只是,很抱歉,亲爱的宿命,我很自私地丢下了你,很抱歉。”寂寞是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地方。真的离开了,可是没带上宿命。

寂寞和宿命都没有看到铁轨旁贴着一个告示:“从今天开始,该铁轨正式投入使用。”

所以,寂寞离开了,不出意料却又出乎意料地离开了。

寂寞的血,在宿命的视线里慢慢扩大。开出一大朵一大朵血红的花,染红了宿命的整个天空。凄美而壮观。寂寞的血溅到了宿命的嘴唇上,粘粘的,宿命用舌尖舔干了它。伴随着泪水慢慢吞入肚中。

寂寞离开了,可是宿命怎么办?宿命到底该怎么办?

寂寞,你还是没能带宿命离开,还是没呀!

后记:

从此,寂寞的血在我血管中四处流动,堵塞着我正常血液流动的通道。

于是,我便叫宿命。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而寂寞死在铁轨上,却活在了我的心中,日益鲜活。

到最后,只有,铁轨和芦苇为我们亲爱的寂寞哀悼,送别,祝福.

它们见证的只是一段宿命中的寂寞没有明天的爱情.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也许不会.

这里有我的寂寞.

有最疼我爱我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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