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泪光里的乡愁

2013-06-07 23:17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爷爷很疼我,我也很爷爷。奶奶去世后,我感到爷爷很孤单,很可怜,就和爷爷住一起陪他。爷爷头顶的木梁上悬挂着一个竹篮,里面装桌他从集市上买的“猫食”,等到晚上拿给我吃。然而,农转非成了爷爷的心病,他常在深黑的里叹息不已,不想让我离开他。他的想法受到父亲的反对,也是为了我好,爷爷难过地说:“去吧,城里的生活到底好一些。”然后喃喃自语:“哎,以后见面就难了......”我默默地流着着泪,心里有一万个舍不得离开朝夕相处的爷爷。以后的每次聚首别离,都伴着泪水泪光里映着浓浓的乡愁。

------------ 题记

相见难,别亦难

离开故乡,一晃就是三年。这期间,叔父和父亲常有书信来往,但父亲从从未提及过书信中说了什么,爷爷情况怎样......

那年暑假,哥哥休假从厂里回来,父亲对他说爷爷很想我们,信中多次提出要见我们,叫他带我和弟弟回老家看看。

果不出我所料,爷爷惦念着我们。我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恨不能插翅飞到爷爷身边。

省亲的时间连往返共七天。回去的第二天便走姨舅,访姑表,和爷爷相处的时间极少。

爷爷是叔父家的主要劳力,六七十多岁了,仍然承担着很重的农活。临走的前一天,爷爷在院子里赶着活儿,想腾出更多的时间陪我们。

下午,哥哥突然说要去姨夫家住,那里坐车方便,而且现在就走。爷爷愣住了,手里的簸箕抖得厉害,最后失落在地,粮食撒了一地。他颤巍巍地把我和弟弟搂进怀里,脸贴的好紧,始终没说一句话。

爷爷把我们送到胡同口,夕阳中,爷爷腰圏背驼,头发银白,满脸褶皱,枯黄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嘴脸不停地抽搐着,泪水顺着他翘起的胡须滴滴落下。许久,才拉着长长的哭腔说:“这一走啥时候才能见面,有时间了常回来啊------”爷爷的表情和声音使我不忍再看多他一眼,转过身去,任泪水决堤。

“走吧,趁天还亮着。”爷爷在身后轻轻地推了一把,我便跟着哥哥稀里糊涂地走了,也不知是怎样走出村子的。不论带走还是留下的都是乡愁,就映在泪光里。

诀 别

第二年,爷爷穿了一身新的粗布衣裳来看我们。偶然间,我无意听到他和父亲谈论给他割棺材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又过了两年,爷爷再次来看我们,他显然苍老了许多。父母劝他多住几天,他答应了,我高兴极了。可住了不到两天,他便心神不宁,说放心不下家里,念叨着明天回家,任凭谁劝说都无济于事。

父亲值夜班,第二天一大早,是我送的爷爷。刚到郊外,爷爷不不让我再送。他望着山顶的车来车往的公路说:“快到了,我认得路,不要送了,你早点回去上学,就到这说两句话我就走。”爷爷摸着我的头,老泪纵横,不无感慨地说:“爷今年七十四了,身子骨不如往年了,没有多少日子了,趁还能动弹再来看你们一眼,这可能也是最后一回了......”别,本来就很痛苦了,他的一番话更让我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爷爷见我不走,他先走一步。在朦胧的泪光中,看着他迈着受过伤的腿,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高一脚低一脚远去的背影,我哭出了声。

爷爷一步三回头,催促我回家。我没有摞动一步,原地站着,目送着爷爷 。不一会,爷爷走到山脚下,在上山的路口站住,远远地看了我一会,然后挥着手中的包,几乎是哭着朝我喊话:“快回去上学,迟了先生会骂的-----我走了-----”迟疑片刻,转身没入深林中......

谁知这次分别,便是我和爷爷的诀别。同年,爷爷去世了,死于食道癌,永远的离开了我。

多年以后,当我再次回到故乡,进入爷爷的窑洞,看到墙上挂着他穿过还留着明显汗渍的棉袄,空虚的心里再次泛起一股强力的酸涩。泪光中乡愁依旧,那种“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爷爷在里头”的感触油然而生,并且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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