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独殇

乌云追赶着我们行使的这片天空。青灰色的脸颊，隐忍无声的泪水？

远处萧疏枝丫间的黑点是一个个鹊巢，那里可是鹊儿温暖的家？

光秃秃的矮山连绵静卧。一片片松林伏在山腰。枝条萧瑟的灌木林在春寒中略显苍素，隐现在松林的老绿间反而成了亮眼的点缀。

山脚下散落些许坟冢，新土黄菊，似有祭拜的痕迹。

我的心笼罩着车窗外的那片阴霾，久久梳理不开。

奶奶真是老了。四年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快90岁的人，时明白时糊涂，我只能去久远的从前寻找记忆的残片。

奶奶说话的声音轻柔低缓，是连责备的力气都没有了。象一个怕做错事被大人训斥的孩子，小心翼翼。

她已经要人扶才能下楼。一只眼睛因为白内障也看不见了。

平时，只坐在屋里一角的床上摆纸牌。就这样一直沉默着；

或者扶墙去阳台往下看。就这样一直站在阳台往下看，像是在等谁，回家；

家里没有人陪她说话。

知道我们要走，拉着我的手，恋恋不舍。要我明天再走！

我在楼下，看着她手扶阳台窗户探身往下看，久久不肯离去……

是否每一位孤独的老人，都会成为儿女的负担？

我不愿 不肯去想 真的会有那一天

残夜 泪 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