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青春

2013-05-22 10:58 | 作者:竹鸿初 | 散文吧首发

天就要黑了,路灯伴着薄薄的迷雾徘徊在她回家的路上,一只迷路的归落在她倚靠的那棵银杏树上。当那只精疲力竭的归鸟向这棵树飞来时,她错乱的心便已经感应到了,那是种她所熟知的思绪。此刻,她无助的眼神就在这个傍晚里迷失了自己,她的心在没有边际的里蹒跚而行,却始终找不到那扇能离开这个世界的门。在这里,她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要做,她不愿为了生活中的一些琐碎就随意的批判人生的种种不是。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讽刺家,她只是一个在十字路口惆怅的女孩。她想回家,但家的周长却画不出一个方圆,她只能在圆中静静的等待来袭的夜晚。那时,圆将在自然的压力下,变成一个椭圆。只有这样,她才能摆脱那个圆心的束缚。她想起了,是母亲用严厉的把她一个人死死地钉在那个圆心上的,她全身都是伤口,伤口在社会的现实里感染了风尘的气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着血,血液奔流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她已经无法感知到自己心的疼痛了。她问自己,是谁麻痹了我的心?是自私的母亲,还是那份太过沉重的母爱。她不能用伟大这两个字来形容母爱,因为她快要窒息了,她不能在不明白自己心的情况下,就胡乱的接受。她想,她是排斥那种爱的,不然她也不会在天黑之际依然徘徊在回家的路上呢?

她觉得自己应该在繁华的街道上捉住一只健壮的老鼠,用母亲给她的那份爱去饲养它,然后看着它慢慢地消瘦,直至死亡。对于一只老鼠,她不会怜惜它们低贱的生命。她认为它们比自己还高贵,它们拥有自由,可以满街乱蹿,引起一片骚乱。她想,那是一顶多么耀眼的光坏啊!如果我戴上它,我是不是就能引起路人的注意,我就可以沐浴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永远的摆脱默默无闻。可是,她太渺小,轻的不如一片鸿毛,薄的不如一双蝉翼,小的不如一粒微尘。她向往灰姑娘变白公主的故事,她也渴望有一双翅膀能载她飞上寂寞的天空,她要摘下天上唯一的那颗星星,她要让世界在这个夜里变得暗淡无光。黑夜,就应该没有光,没有无知的幻想。她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她已经累了,她想停下来仰望那颗唯一的星星。可是,忙碌的时间没有给她幻想的空间,直接拖着她前进。她不知要去哪儿,她的脚步被时间无情的拖走。她的鞋被磨破了,细嫩的肉擦破了皮,留下一朵鲜艳的血花。她不痛惜自己的那双鞋,因为那是母亲在她十八生日时为她买的。她穿着那双鞋,一直不停的走,不管走多远,她都又回到了原点,又听见了那烦人的唠叨声。那些唠叨声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在沉寂的夜里低声的呻吟着。

她的心很痛,比脸上那一片灼热的红晕还痛。母亲的那一巴掌完全烙印在了她的脸上,带给她此刻剧烈的疼痛感,她的心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往日母亲都是耐心的给她讲道理,她也只是满不在乎的听着。对于那些陈词滥调,她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她觉得那些都是变了质爱。她开始举起反抗的大旗,带领自己的精兵强将,浩浩荡荡的开往母爱的中心地带。她手握长剑,指挥军队开始攻城略低。出乎意料的是,母亲那看似古旧破落的城池竟然如金汤般坚固。她带着残兵败将退守自己领地,整日饮酒作乐,吟诗作对。母亲也没有派大军来镇压她所谓的起义,母亲原谅了她为青而战的叛逆,只是派了一个能言会道的术士来安抚她。母亲认为,那是她的青春,那是她的自由。母亲派了一支军队驻扎在她的城外,她惶恐的无计可施。她猜想母亲是不是会像历史上的武则天一样,残杀自己的骨肉。她多希望自己的母亲变成一只老虎,从此以后,她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毕竟虎毒不食子嘛!她对她的母亲的了解几乎为零,而母亲对她几乎了如指掌。过去,她整日东奔西走,玩耍在城市的每一个喧哗地带。而母亲,整日都为她担心。每次她都是翘起嘴表示埋怨,她觉得自己的心 不适合这样的爱。这样的爱已经让她快窒息了。她想要新鲜空气,不然她连排斥母爱的力气也没有了。

同为女人,为什么母亲就不能更了解我些呢?我需要自由,需要得到只属于自己的空间,而母亲却把自己当成私有财产。这是母亲的封建思想统治了自己的幼小的心灵,把她刚成形的爱拍的粉碎。即使是母亲又能怎样,我们都是人,应该要和睦相处。母亲和她的关系唯一区别于别人的就是,她的体内流淌着母亲的血,她在没有选择权利的情况下就继承了她的意志。她觉得很累,她不是母亲眼中的天才,她优异的成绩都是靠自己汗水换来的,她只是努力型的学生。而母亲却擅自做主,把她年轻未完成的心愿强制放在了她肩上。她觉得母亲的心愿太重了,已超出了她所能忍受的程度。所以她鼓起勇气,对母亲说要放弃学业。母亲听后,大为震惊,在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导下,她依然拒绝再去上学。母亲在好歹说尽之后,还见女儿无动于衷,母亲就狠狠地抽了女儿一个耳光。她呆在原地,用手摸了摸脸,在没有看母亲脸上难过的表情下就撒腿向屋外跑去。母亲第一次打她,暴力第一次向她叫嚣,她倔强的性格变得更加坚固。她想,她要和母亲冷战到底。最好是母亲泪流满面的四处找寻她,她觉得这是对母亲最好的报复。

摸着脸,她感觉脸依然隐隐作痛,那股灼热的疼痛感还在她脆弱的心里作祟。她心里叛逆的心在渐渐地冷却,她脸上的泪水慢慢被蒸发到这个冷清的夜里,只剩下浅浅的泪痕。泪痕就像黄土高坡上的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一样,向沙土最柔软的地带前行,最后深入,慢慢的浸湿沙土满是疮痍的历史。只有这样,她才能获知一切,她才能找到一条走出这里的路。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她想乘上火车,远走他乡,永远的漂泊,永远的流浪。只要不看见母亲,她什么都愿意。只有挣脱母亲沉重的爱,她才能把母亲远远地抛在那条她们之间的鸿沟外。她叛逆的青春是不会跳跃过那条宽宽的鸿沟的,因为她觉得那是她阻止母亲的唯一法宝。所以她拼命的逃跑,用廉价的衣服伪装自己。可是她还是被母亲找到了,她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样找到她的。

原来母亲一直尾随着她,穿过人海,若即若离的注视着她的身影,而她却什么也没有感应到。她想,难道是自己与母亲的爱脱节了吗?或许是自己叛逆的青春背叛了自己,把一条宽阔的鸿沟布置在她与母亲之间。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绝情,这个世上还有她放不下的东西,那就是母亲的爱。那是一种牵挂,是她脸上泪水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她的无知给她上了一堂关于亲情的课,她也有所领悟。她眼里噙着泪,向身后的母亲跑去,时间和空间同时进入那条鸿沟,填平了鸿沟里凹凸不平的小坑。她踩在那条填平了的鸿沟哈桑,与母亲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母亲脸上到处都是未干的泪水,她拿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她冲银杏树上的那只迷路的归鸟喊道:“回家啦”!树上被惊醒的归鸟叼着她叛逆的青春振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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