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天堂

2013-05-20 17:47 | 作者:竹鸿初 | 散文吧首发

医院的病房里,一张白净的小床靠在小窗前,窗外的风和着交加着,湿漉漉的树影飘摇着,像病房里的她一样,与世界的快乐平行,却不能展开自己久违的笑容与快乐同行。

光阴匆匆而逝,没有为她留下太多的眷恋,反而将她粉红的脸颊熏染的颓废不堪。她苍白的脸色刷白了病房里的一切,所有的生命都似乎缺失了应有的生气。这种对于生命至关重要的精神似乎就在她拿到化验单的那刻就消失殆尽,生命的不完整在某个消极的国度里摧毁了她作为女人的美丽与自信,甚至摧毁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自进入社会以后,她把自己的青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工作,除了忙不完的工作外,她的约会、聚会和亲人的生日晚会几乎只能在她的眼泪里成为幻想。生活的压力赋予了她扛起家庭的这一重担的权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无条件的用自己的欢声笑语去交换那厚厚的一叠钞票。

这些年,她与甜美的情擦肩而过,她与真挚的友谊分道扬镳,她与暖暖的亲情背道而驰,仿佛在她的生命里,只有工作。这几年的拼搏,锻打出她强大的内心,也造就了她像黄金一样坚硬的金钱观。经历过家庭落差的她在无法选择的家庭环境里养成了一种极端的思想主义——那就是要踩在被人的肩上,攀爬到社会的高层。

被压迫太久的心在她的记忆里生着根,发着芽,并且茁壮的长成了一棵可以乘凉的大树,亲朋好友都聚在树下,你一言,我一句,称赞她父亲下葬的坟地风水好,得到了庇佑。没有人知道,在她风光的背后,她的内心沾染了多少的苍苍,小小年纪的她承受了太多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压力。这些经历把她的心磨练的十分强大,也让她看清了人世太多的是是非非。她想放下,可人在社会,身不由己。当她选择踏上这条路时就决定了她没有回头的机会,她只能这样一直的走下去,直到她的风光背影掩饰不住内心的脆弱时,她就可以问心无愧的在辉煌的人生后面画上一个大大的句号。可生命不给她这个机会,她还要拖着被名利划伤的尊严走到人生的尽头。

她坐在床上,像十八岁时那样望着窗外,发着呆。她很想哭,可她的眼里早已干涸,那些所谓充满感情的眼泪已挥发殆尽。惆怅的她像个小孩一样无助的望着窗外那些雨点。她在想,如果在父母双双之前能得到他们的原谅,她的心也许不会这般沉重。父母对她的不理解让她倍感失望,为了这个家庭,她豁出了一切,可换来的却是父母的不理解。为此,她曾多次一个人躲在卫生间偷偷地哭泣,然后擦掉泪,继续自己千疮百孔的生活。

她的心承受的压力渐渐的与她所谓的强大失去了平衡,她顿感自己的内心特别空虚,需要一些情爱来填补。在父母托的媒婆的介绍下,她去参加了几次约会,但她忧郁的表情和与众不同的气质让对方颇感压力较大,最后几段感情都无疾而终。长期以来的压力,让她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对外界的抵触,进而衍生出了一种不安全感。她需要保护,需要一双强大有力的臂膀保护。

很多次,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问到她为什么已到而立之年却依然单身时,她都支支吾吾的敷衍过去。其实这是她内心里的一块心病,是永远也不能愈合的伤口——她不能像正常女人一样生儿育女。这个秘密一直在她的内心深处,不容任何人窥探。她也曾抱怨过,但渐渐地顺应了命运的安排。她曾自嘲道:“我的一生注定孤苦无依,终老一生。”没有人听见她说的这句话,她的父母没有听见,朋友没有听见,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听见。

所有的情感似乎都要在生离死别的时候才能达到人生的高潮,才能毫不保留的释放自己内心的积压已久的情感。父母在几个月前,不幸遭遇了一场大火,双双离世。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支撑她身体的精神瞬间崩溃。斗志被瓦解的她趴在棺材上,失声痛哭,这是她这几年来的第一次流泪,眼泪也是第一次充满感情。

父母入土为安后,她辞掉了葬送了她亲情、友情爱情的工作,然后再坟前整整陪伴了父母半年之久。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自己放了一把无情火,将父母及亲情焚烧成了灰烬。就连现在,她也不相信自己和父母阴阳相隔。她时常自责,如果自己经常回家看看他们,也许他们不会被这把无情火带走。有时,她天真的认为父母是因为缺少了她的关心,所以他们才会点燃一把火,温暖自己空虚寒冷的心。

在父母走后一年后,身心疲惫的她渐感身体易疲劳,浑身乏力等一系列症状。到医院一检查,她被化验单上的三个字惊呆了——白血病。这一切的到来,似乎都太快了,命运也没按常理出牌,这让她在时间之内不能接受。万年俱灰的她想过各种各样的自杀,可她没有勇气,在她的内心里,似乎还有什么事等着她去做?那件事也许是快乐死去,或者是痛苦的活下去。

她住进了病房,一个人孤单的面对着四面白净的墙壁,躺在冰冷的床上,然后听窗外的风雨声,或者眺望远处失落的田园。窗外远处田园很是荒芜,那里杂草丛生,野花朵朵,从远处看去十分养眼。是的,那份翠绿是她心里淡去的情感,是她枯死的心灵之魂。

她的思绪游走于田间,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没有踏倒一棵苍翠的小草,也没有踏倒一棵枯黄的小草。她似乎明白了,生命的珍贵之处不在于短暂,也不在于永恒,而是心灵的永生。心,只有充满了感情,才能永垂不朽,才能不生不灭。

幕降临,雨还在继续,风也还在轻轻地摇曳着黑暗的树影,似乎在给她暗示。她盘起腿,闭上眼,虔诚的为曾经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人祈祷:“愿生命不再失落,愿灵魂不再孤单。”

她会心的笑了笑,掀开与七情六欲无关的被子,然后关掉灯,窗外响起了重物与枝叶摩擦的声音,须臾,砰的一声,一个失落的生命开出了一朵最美的血花。 当这朵血花欲凋零之际,她忍着里的疼痛从病床上猛然翻身而起,大汗淋漓的她久久不能平息自己忐忑的心。回过神之后,她从包里翻出纸笔,写下四个大字——路过天堂。因为她相信,她的生命只能在天堂里才能开出三界最美的血花。

后记:动笔之前,本想通过描写主人公所处的环境来表现她的心里活动和七情六欲,可随着键盘杂乱无章的敲击声,我的思绪被彻底打乱,原本的故事也变得没了生气。这使我非常的沮丧。很多次,都是这样,酝酿的情节脱离了感情的轨道,让文字变得麻木,没有了生命力。或许这就是我常常挂在嘴边的“”生命不确定”吧!本来打算写到她跳楼自杀后便不写了,可最后总觉这是自己内心缺陷的一种真实写照,也就不敢去面对了,所以后面添了几十个字,弥补人性残损之处,方能凸显人生的完整。这是草稿,由于我写完后不敢回头去看自己写的东西,所以难免出现一些错别字,病句等语病,还望见谅!

写于2012年7月22日凌晨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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