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安好,便是晴天

2013-05-11 11:11 | 作者:萧涵钰 | 散文吧首发

又是一年母亲节,端坐在电脑前,千言万语堵塞在喉咙,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任凭泪水肆意地流出,滴落在键盘上,打湿手背,纵然已是五月天,还感觉那么冰凉,指尖划过键盘,颤抖的手半天也敲不出一个字来。

2011年4月12日,最难忘的一天,我想努力地忘掉,忘掉医院里的一幕,忘掉母亲是一个病人,忘掉医生的断言,忘掉医生说母亲的生命期限只有两年,可怎么也忘不了。

在我记事以来,印象中的母亲,是颗压不弯的青松,是头累不倒的骆驼,无论是大纷飞,还是酷暑似火,田间地里,都能看到母亲小巧的身影。母亲从不偷懒,她说,只有病死的人,没有累死的人,力气像口井,越用越多,寒风冻懒人。

就是这样一位朴实勤劳的母亲,惹病魔恋,平时连伤风感冒都很少患过,竟然检查出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六十年来全然不知,一经查明,已是晚期,你说,怎会不叫人痛心。

两年了,医生的话像魔咒一样占住着我的脑海,咬噬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就这样在恐惧中过了两年,就这样在担惊受怕中细数着时间。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下来,多么希望生活能像电视剧那样,发生奇迹般的改变,多么希望世上真有人发明月光宝盒,多么希望能有神医出现,可这一切的一切,终究只是凭空想象的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还能过上几个有母亲的母亲节,我更不知道没有母亲的家会是什么样子,我怕极了,不敢说出来,唯恐自己是乌鸦嘴,只好让眼泪往心里流。有时候,不知不觉地幻想,没有母亲的日子,我是否还会有回家的欲望,想到这儿,在心里给自己掀了两耳光,从不迷信的我,生怕凭空想象也会灵验。

我怕接到父亲的电话,我怕电话那头说母亲病情加重,我怕残酷的事实摆到我面前,我怕,我怕医生说的期限会真的到来,好怕、好怕……

无论多忙,每个月都得和妹妹回家一次或者两次,两人骑上摩托车风风火火地,来来回回赶往一百多公里,陪父母吃顿饭,只有一顿饭的时间,短的见面,给以心灵的安慰。长途跋涉虽然累,当看到母亲满足的笑容时,心是快乐的,再累也值得。只希望,在母亲有生的日子里多陪陪她。

心闲思绪多,脑袋不由自主地产生遐想,如若母亲离去,父亲怎么办?每每想及母亲的身体,总是落下父亲,似乎父亲就是那千锤百炼的钢,父亲的形象永远是那么高大。是的,父亲永远都是那么高大,一直是我们姐弟几个头顶上的天。可最近发现,父亲越来越像个小孩了,一句话反反复复地说上无数遍,尽管你告诉他已经说重复了,他还在那里眉飞色舞地继续,喜欢听一些暖心的话语。

一直赞羡身边过往的老人年老体健,健步如飞,希望将来父母老了也能有一副好身体。忘记了父亲也是七十高龄的老人了,忘记了父亲也是需要照顾的老人。总以为父亲还年轻,还是当年那个,让我坐在他肩背上的父亲。

父亲是个大公无私的人,一辈子为村民服务,‘清正廉明’四个字,用在父亲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做了三十多年的村支书,建座普通住房还要靠儿女支持。也许有人认为当今社会的清廉叫无能,老实是用来形容傻子的。可我并不这么认为,每个人的人生观点不同,对快乐的理解不同。父亲是快乐的,他很满足,他常常为这一辈子活得问心无愧而骄傲,村民们都是从心底里敬重他,谁家有什么大事小事,都喜欢让父亲给他们做主,父亲也总是有求必应,从不推辞。

父亲早已到了退休的年龄,尽管每次村民选举,父亲都避而不见,但最后的票数远在别人之上,父亲想推都推不掉。我们担心父亲年纪大了,不能再操心村里的事,希望他与母亲安享晚年。镇长亲自上门做工作,父亲不好推辞,又多做了一届。

人过七十古来稀,父亲今年七十岁了,也该好好安享晚年了。去年,在我们姐弟几个的强烈反对下,父亲总算卸载村里的事情,可以一心一意地陪伴母亲了。

父亲出身贫寒,属于晚婚型,大母亲六岁,是媒妁之言定亲,两人却非常恩爱。常常是母亲不经意的言辞,在父亲的解说下,逗得我们捧腹大笑。他们没有经历过现代年轻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贵的是,他们彼此守着一颗坚定不移的心,将对方视为明珠。在我眼里,他们一辈子都像在谈恋爱。

有时候,我也纳闷,母亲大字不识,怎么能和学问高的父亲相处得那么融洽?慢慢地我才明白,是母亲的善良和贤惠收服了父亲,是父亲的才智大度让母亲一辈子崇拜。

虽然出身在平凡的家庭,却满载着生活的温情与乐趣。"勤勤恳恳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是父母给予我们成长的教鞭,以至于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每一步都走得顺畅。虽然碌碌无为,虽然没有多大成就,依然是纷纷红尘中不起眼的小沙粒,而父母却为沙粒的不惹事生非而知足。

我不知道人活完这辈子,是否还会有像神话故事里的下辈子,我也不奢望什么下辈子,我只想今生能为您们承欢膝下,能一直有您们的陪伴,我只想回到家能亲热叫上一声“爸、妈妈”就足够。

父母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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