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滑出轨道

2013-05-03 14:20 | 作者:千叶一竹 | 散文吧首发

月光洞穿树冠从阳台的缝隙挤进房间,猫着腰偷窥着正在流泪的云美。漆黑的房间里静的让人心悸,只有风推门窗咣咣声在忧伤屋间游荡。偶尔,有车灯从淡蓝色窗帘射过,迅速扫过云美绝望的木讷面容。云美无力的依在床边的地板上,凌乱的房间里,散落着被揉成一团团的纸张和破碎的家用品,不难看出,这里刚刚被硝烟洗礼过。虽然,屋里没有灯光,但是,身上的疼痛,流血的心,还是让黑暗中的云美清晰感觉到丈夫建设那狰狞残暴的面孔。发过淫威的丈夫,骂骂咧咧摔门出去打麻将了。云美,紧紧握着手心里的手机,那一串熟悉的号码她拨了又关,关了又拨,无助的泪水顺着面颊滑入口中跌碎在手背。

【一】

人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这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县城里,云美怎么说都算是个美女。一米六五的身高,亭亭玉立,瀑布似的齐腰秀发,苹果形的面颊忽闪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说话,慢声细语。厚厚的嘴唇更是充满了对异性的诱惑。

云美最大的幸福是嫁了一个疼自己的丈夫。云美的丈夫叫家宝,退伍回来后在工厂上班。

那一年,那一日,天空也是这样高远和蔚蓝,阳光捉迷藏似的躲躲闪闪,刚刚下学不久的云美,一袭白色连衣裙,袅袅娜娜,出水芙蓉般清纯优雅。这一天,是同学聚会的日子,也就在这里认识了器宇不凡的家宝。谁承想,家宝对云美更是一见钟情,使尽浑身解数,追求云美。对爱情还是懵懵懂懂的云美,被爱恋之火燃烧的只能俯首称臣。家宝,终于如愿,娶回如花美眷。

婚后的云美,她感觉每一天的天空都好蓝好蓝,即使是飘的日子仍然是清澈的蓝。谁说蓝代表忧郁,在云美的眼里蓝就是爱情的色彩。每天泡在爱情的蜜罐,想不幸福都不可以。家宝,是一个特别细心细腻体贴的男人,时时刻刻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着心爱的妻子。云美,除了上班,什么都不用做。空闲时间,云美大多和朋友在一起唱歌、逛街、打麻将。婆婆公公更是欢喜这个漂亮乖巧的媳妇,也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谁让儿子喜欢呢。家宝,下班到家只要看不到她,就立即打电话问清她在哪里,然后乐呵呵去接她回来。

岁月兜兜转转,转眼,云美结婚两年多了,可是,肚子仍然瘪瘪的没有消息。公公婆婆急着想抱孙子,背地里和儿子唠唠叨叨,让云美去做个检查。看到在自己后面结婚的朋友都当了爸,家宝心里也感觉没有面子和着急。一天,两个人躺在床上说笑,家宝摸着云美平平的肚子,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老婆,什么时候那才让我们的孩子住进去你的小房子里呀,你可不能因为爱漂亮不想要孩子。你要知道,女人只有生过孩子的才是最美最有韵味的。”家宝把云美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去去去,乱说什么,你知道的,我可从来没有避孕的。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没有,我也好要一个孩子。”云美幽幽的说。

“是不是身体哪里有问题,有时间你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是什么原因。”云美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去吧,好老婆,为了我们的宝贝。”家宝拍拍云美的后背,吻着云美的眼睛。

“要检查也是我们两个一起去检查,或许是你的问题呢,反正我感觉不是我没问题。”云美嘟嘟哝哝不满的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原因在我身上了,你要记得我可是当过兵的,绝不是我的毛病,绝对不可能!” 家宝情绪激动,大声叫到。无论如何,作为男人,家宝相信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也许是受自古以来传统观念影响,不生育就理所当然该女人买单,好像就是女人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样。

“我又没有说一定你有问题,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云美委屈的抽抽噎噎。结婚这么久,家宝第一次向她发脾气。云美感觉接受不了。坐起来和家宝理论。

“好了好了。好老婆不要生气了,是我错了,明天我们一起检查行不行?我相信,我们都没有问题,只是我们的孩子走的慢,还在路上呢,‘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说着家宝把云美拉入怀里。

等待检查结果的日子里,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盘踞心头。无论问题出在任何一方都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家宝感觉到握在手里的云美柔软的手湿漉漉,水随时要滴下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结果终于出来了,家宝感觉天旋地转,“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家宝,喃喃道。

他不停摇着医生“这个结果一定不准确,是不是你们弄错了?是不是检查的仪器有问题?”在医生无奈和同情的眼光中,家宝的瘫坐医院长椅上。

看着绝望中的丈夫,云美心里五味杂陈,痛苦的泪水在眼框中泅渡。没有想到,自己的预感真的变成事实,云美心好难过好无奈,这个结果意味着她和家宝永远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吗?“家宝,不要这样,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能治疗的,反正我们还年轻,现在也不想要孩子。”云美把家宝的头搂着怀里,极尽温柔安慰着家宝。

接下来的日子里,碍于面子,夫妻两人瞒着所有人,开始了慢慢的治疗路。

【二】

公公婆婆知道是儿子的问题时,不再唠叨,对云美更是宠爱有加。也许潜意识里他们感觉对不住媳妇吧。婆婆张罗着给他们领养一个孩子,云美坚持不同意。她就是不想要别人的孩子,她想有一个真正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产的孩子。

妈妈,现在还是不要忙着要别人的孩子,毕竟不是自己生的,不一样的。何况家宝在吃药治疗,他一定能会好的,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云美努力想说服公婆。

“要一个没关系的,又不是养不起。古语,压子压子,好多人都是这样,要别人一个孩子,过不多久就会怀孕有自己的孩子的”看着婆婆铁了心,云美脸上露出不快。

“反正要了我也不会带的,我就是不要别人的孩子呀。”云美扔下话,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要一个小女孩,将来你们再生一个也有个伴。不用你们操心烦神的,我给你们照应”望着媳妇的背影,婆婆嘀咕着。

没多久,姑姐抱来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孩,白白胖胖,煞是可爱。公公还给孩子取了一个寓意非凡名字“多多”。婆婆日里里照看着多多。云美,从不过问,就是看一眼都不情愿。多多牙牙学语时,婆婆当着云美面“多多,这是妈妈,就妈妈!”。云美没听见一样,在她心里从来就不承认这个孩子,因为她本来就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亦或是,她和这个孩子冥冥中注定没有母女缘分。倒是家宝好想特别喜欢这个孩子,给多多买吃的玩的,因为多多的出现,潜意识里给他一种安慰吧。

云美仍然和原来一样,和朋友一起吃喝玩乐。在这些朋友里,云美和一个叫雅琴的在医院上班特别要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有时家宝上夜班,云美碰巧就住在雅琴家里。每逢这种情况,雅琴就把老公轰到小房间去。云美在这里就像自己家里一样,无需客套,无拘无束。雅琴的老公在国税局上班,工作轻松待遇丰厚,为人圆滑,热情大方。因为云美性格开朗,喜欢说笑打闹,和雅琴的老公也很随意。偶尔,也和雅琴老公嬉嬉闹闹。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对姐妹花。

日子在晨钟暮鼓中滑行,又是一年花开时,暖暖的的阳光推开院子里老槐树阻拦,径直落坐房中。躺在床上的云美揉揉朦胧的眼睛,一缕微风摇曳着薄如蝉翼淡紫色纱帘,院里老槐树,花堆锦簇,一团团,一串串,嫩绿的花托包裹的洁白耳坠大小的花苞,熙熙攘攘挤满枝头,那刚刚探出脑袋的浅绿叶子完全被花苞俘虏,微风轻拂,阵阵带着特有槐花香甜的软风弥漫开来。

虽然,婆婆在楼下喊了好多次吃饭,可是,云美就是爱理不理的。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感觉头好疼,再睡一会吧,等家宝下班再起来。

咚咚咚,一阵急的敲门声传到,“是谁呀?干嘛这么用力敲门”婆婆唠唠叨叨走出来。

“云美,你这个烂婊子给我出来,臭不要脸的贱女人”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年轻女子骂骂咧咧闯进院子。

“怎么了?雅琴,到底是怎么回事?”婆婆拉着年轻的女子问道。

“你说怎么了,你家的好媳妇做的什么事,你去问问她”中年妇女指着婆婆大声嚷着。紧接着就往楼上冲去,婆婆,慌慌张张跟着上去拉住。

脸色早已经煞白的云美战战兢兢地缩在被窝里,任凭外面怎么敲打谩骂就是不开门。这时,院里院外围满看好奇的人们,人们在悄悄议论打听着,然后露出狡黠的笑容。

春天的气候就像孩子的脸,善变。刚刚还是阳光灿烂,转眼间阳光悄悄地逃到云层;风,呼呼的叫着,狂风猛烈抽打着嫩绿的枝条,一串串还没来得及绽放的花苞在风中飘花曼舞花容失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家宝呆呆地站在人群后面。已经被愤怒和痛苦扭曲的脸上,写满羞愧和忧伤。原来,是云美的公公打电话给儿子的告诉家里发生的一切。看到家宝,中年妇女更加歇斯底里的叫起来“家宝,你还算是男人吗?你的女人居然偷好朋友的丈夫,枉然我们家女儿这么信任她,对她掏心掏肺的好,这个贱女人真不要脸”中年妇女气的咬牙切齿。

“告诉你说话要有证据,你这样诽谤别人是犯法的。”家宝气愤的说。

“我诽谤,我诽谤,你敢让云美出来说清楚吗?昨天,下午被我女儿在家里当场捉到。”

“雅琴,话不可以乱说的,你说是真的吗?”家宝努力想从雅琴脸上找到破绽。

“家宝,我什么都不想说,你问一问云美就明白了。” 从进门到现在雅琴一直在流泪,一个是自己深爱的老公,一个是自己把她看出亲姐妹的好朋友,就是这两个她最信赖的人,居然背叛自己。

其实昨天雅琴发现以后,没有难为云美,只是自己伤心难过痛苦。今天妈妈来女儿家,看到女儿红肿的眼睛,就再三追问,不得已雅琴才说出实情。母亲听后怒火难灭,非要来把云美骂了才能为女儿出气,任凭雅琴怎么阻拦都无济于事,所以才出现今天的局面。这一切,并不是雅琴所要的结果,两败俱伤,自己也没有了颜面。

羞愧难当的家宝坐在父母的房间里,把头深深地埋在两腿之间。

【三】

这是一条“非”字形小巷,其实感觉它更像是一条长长的蜈蚣,白天里似一个伸长身体安静睡着的蜈蚣,当夕阳染红云朵小归巢的时刻,这一条才200米巷子的人家就像蜈蚣两侧密密麻麻的腿开始蠢蠢欲动了,小巷两边早已经被几代坐亮的长石板上挤满工作一天庸懒零散的人们。迟来的,只能站着,或者蹲着,也有三二个智者,拎着已经泡喝了一天没有半点茶香,最多只能称得上是叶子的茶,腋下挟着小凳子晃晃悠悠夹坐在沸腾的人群里,口里不停的吞云吐雾。话又说,这小巷是“非”字形一点都不为过,从字意上看,它窄的只能容下一个木板车孤行,就这样如果遇到行人,你还不得不像壁虎一样紧紧地爬贴墙上,两边罗列着密密匝匝高矮错落青墙黛瓦房舍,这些人家串订在小巷两边,就像是“非”字两旁的“一”;更深一点理解“非”字巷深意,因为,这里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纷扰凡尘俗世,大到;古今中外,奇闻异事,时事要谈;小到:东家嫁女,西家生子,吵嘴打架,总而言之,这里就是消息来源最快传播最快的场所,这条小巷会及时把一切消息潺潺流淌去远方。

小巷,家宝从小到大每天都要走过好多次。可是,自从发生了那次绯闻,每天,家宝走过小巷就像一个被押向刑场的犯人,静谧的目光就像是一个盛大的告别仪式,短的路程就像走了一光年那么漫长。每当他走过,正喧嚣鼎沸的人们会顷刻间安静下来,这种安静让人压抑痛苦,家宝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家门前,再也看不到父母坐在凳子上逗着多多,眼睛不时望着儿子下班的幸福笑容。

虽然,风波那天,云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家宝。那一天中午,云美因为喝多了,雅琴忙着接班,云美就一个人在雅琴家里洗了澡,就只是围着裕巾睡了,因为当时家里就她一人。云美,委屈的故事家宝,她也不知道雅琴的老公什么时候的,他回来后,看到雅琴睡在床上,就进来坐在床边和她说说话,没有想到雅琴刚好回家来拿东西,误会就这样产生了。家宝责问云美为什么雅琴妈妈找上门谩骂却不出来解释?云美说,雅琴妈妈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没有办法和她讲道理的。家宝半信半疑,因为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他宁愿相信云美说的都是真的。

云美这些天总是感觉胃不舒服,吃东西也索然无味。家宝说:春天气候变化无常,也许是无意间胃受凉了,让她去医院看看,拿点药吃。中午吃饭时,不知道吃了什么,她突然感觉胃像翻江倒海一样想呕吐,她赶紧离开饭桌。云美第六感觉到婆婆用怪怪的眼光瞄了她一眼,那眼光中分明有一种掺杂着疑惑,又似一束透穿身体的X光一样扫描每一个角角落落。云美的心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

家宝吃完饭来到楼上,摸了摸云美的额头,轻声叮咛“下午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拿点药吃。”云美点点头。家宝上班了,云美一个人望着窗前老槐树上,跳来跳去一对卿卿我我的麻雀发呆。它们一定是一对恩爱夫妻吧?不知道麻雀夫妻会不会有烦恼?不知道麻雀是不是也会背叛爱情?

那一天,发生在她和雅琴老公之间像不停回放的黑白影印一幕幕在脑海中出现:那天,多喝了酒的云美洗完澡就一头睡在雅琴的床上,,不久就入了乡。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抱在自己,不停吻着她。是雅琴的老公杰,杰紧紧地搂着云美“美,你知道的,我好喜欢你,你让我着迷,我想你好久好久了。”“不可以的,我们不可以,这样对不起雅琴。”云美努力想推开杰。“美,不用担心的,我保证她不会知道!”,其实在云美的潜意识里,对杰也有一份说不清的感觉,只是她不敢去深想而已。云美终于放弃坚持,一切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也许是上天存心要惩罚她的所为,偏偏雅琴回家拿东西,东窗事发。胃又是一阵难受“难道,这么巧?”“不会,绝不会?”云美惊出一身冷汗。她用力压着小肚子上。

躺在医院妇产科的检查床上,云美心纠结而忐忑着。“恭喜你了,你怀孕了。”医生笑着说。“不会搞错吧?我真的怀孕了?”云美自己都不明白是期望是还是不是。“当然是真的,不过,你有点贫血,还要多休息,心情一定要好。”医生不厌其烦的叮咛着。

季节已经到了初夏,风拂在脸上暖暖的,好惬意。云美,已经暗暗打定主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她相信这孩子一定是家宝的,家宝治疗了这么久。想到这里,云美突然好想给家宝一个惊喜。“老公,我在你单位门前,我的钱包都偷了。”云美带着哭腔娇娇的声音传到家宝耳中。“怎么了?你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家宝焦急的说。“嗯,快点呀!”云美捂着嘴,强忍着笑声。“在哪里被偷的,伤到你没有?”家宝人没有到,急切的声音已经捷足先登了。

“呵呵,你看这是什么?” 云美扬起长方形淡紫色碎花的钱包。

“只是偷了钱是不是?”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云美把钱包递到家宝手里。家宝仔仔细细翻开着。

“这是什么?化验单?阳性?老婆,这是真的吗?你怀孕了?”家宝完全懵了,自己终于可以做爸爸了。蓦然间,他感觉自己腰干直起来了,感觉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

“云美,谢谢你!你真棒!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家宝兴奋的像个孩子,只差没有跳起来了。

“好老婆,告诉我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就去。”云美笑着摇摇头,挎着家宝的胳膊。

“我想回家让你亲自给我做好吃的”“行,我们现在就回家,回家了。”家宝揽着云美的肩。

家宝拉着云美的手说说笑笑走在小巷里,“家宝,今天遇到什么喜事了,是不是加工资了?这么开心。”快嘴王姐问到。

“那你猜猜看?”家宝故作玄虚说,王姐摇摇头。

“告诉你吧!是我们家云美怀孕了!”家宝高兴的说。

“云美怀孕了?云美怀孕了?恭喜你们,太好了。”快嘴王姐露出怪怪的的表情。

云美怀孕的消息像春天里的绿色,只是一夜间整个小巷都变得葱绿来,那传播的速度绝不亚于雅安地震。刚刚平息不久的小巷又喧闹起来。“李大嫂,你知道吗?云美怀孕了,看家宝那高兴样子,自己做个王八还不知道。”“孙大娘,你说家宝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着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这么多年没有孩子,这么巧现在有了?”“不知道这孩子生下来像谁?”。我们不得不流言蜚语的杀伤力,家宝的爸爸妈妈自从知道云美怀孕以后,更是如坐针毡,感觉在别人眼里矮了一节,吐沫可以淹死人。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总不能去死吧。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她生下来就要姓我们X,那她就是叫家宝是爸爸。”公公劝说正在流泪的婆婆。“真是造孽呀!不知道我们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得到这样的报应。”婆婆边哭边唠叨着。

自从云美怀孕以后,家宝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整天快快乐乐,不时还哼着小曲。虽然,爸爸妈妈有时含沙射影的说云美怀孕的事,但家宝就是不相信这个不是自己的,他告诉父母,不要管别人说什么,这个孩子一定是他们的亲孙子是他的亲生子。

虽然,偶尔云美也会在心里划过担忧,但更多是时间里,云美在幸福憧憬着做妈妈的那份快乐和喜悦。

【四】

门前的老槐树凛冽的寒风中战战兢兢的抖动着,花生米大小的金黄色叶子随风而舞,房屋的瓦砾上,院子里的花台中,就连那角落里的洗碗池都被成了叶子的生命中驿站。西北风呼呼呼刮着,天空在屯积的储备,随时等待奔赴着大地的召唤。云美的孩子就在这个季节里,在雪花曼舞的时刻,呱呱坠地,一个雪花一样洁白的胖嘟嘟的小女孩,在云美结婚的第六个年头,姗姗而来。

虽然,自从云美怀孕以来,婆婆当在云美面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更不会嘘寒问暖。但是,云美才不管这些呢,她完全沉浸在做母亲那份感动和憧憬里。不是吗?只要家宝对自己好,疼爱孩子,仍然爱着自己她就是幸福的。

望着天使一般的孩子,在怀抱里一天天长大,云美心里乐滋滋的。她给孩子起了一个很有寓意的名字“暮夕”,“暮”当然就是“迟来”“晚到”的意思,“夕”一天中最美的时刻,也是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其中寓意仍然含有“晚”或者“迟”。可是,家宝感觉这个名字不够娴静不够宝贝,说还是叫“颜夕”好。“颜”花容月貌,一朵晚开的花儿,娇艳美丽。斟酌再三,两人决定叫“颜夕”。

自从有了颜夕,云美整天都在围着孩子转,家宝理所当然承担起所有的家务。颜夕似乎对家宝特别熟悉一样,每次,家宝逗她时,她都会露出甜甜的笑。“云美,快来看,颜夕对我笑了。”家宝兴奋的说。“那是她知道你是她爸爸呀。”云美低着头叠着宝贝的衣服,笑着回答。

看似平静快乐的日子,随着颜夕的一天天长大,这种平静下却波涛汹涌,暗藏危机。

“你看颜夕长的一点都不像家宝吗?神情有点像云美。”邻居背后偷偷地议论着。

“你见过杰家的那个女孩没有?颜夕和她长的好像好像,都是胖墩墩圆圆的脸,那神情更像。哪天见到杰家女儿,我指给那看看。”有认识雅琴的人,悄悄这么说。

“瞧家宝那高兴样,替别人养孩子还不知道。悲哀呀。”有人叹息到。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很快,这些流言蜚语传进妈妈的耳里,妈妈不时在家宝面前数落着,刚开始,从妈妈那里知道邻居这些传闻家宝虽然很生气却没有往心里装,他告诉妈妈说:这些人就是吃饱饭没事做,就会搬弄是非。你假装没听到就是。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听到的越来越多,慢慢的,心里就积下心结,他感到自己好窝囊和好委屈。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家宝下班不再匆匆忙忙回家了,喜欢在外面和朋友同事喝酒打牌。每次,都是喝的醉醺醺回到家里,对云美和孩子不理不睬,倒头就睡。随着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平凡,云美就开始唠唠叨叨。“整天只顾自己吃喝玩乐,我一个带孩子好辛苦的,你怎么能这样不心疼我呀。”云美,委屈的说着哭着。

“你辛苦你应该的,你带你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别人都在我的背后戳脊梁骨。”积压在家宝心里好久的痛苦,这一刻,借着酒劲终于说出来了。

“戳脊梁骨,别人说能说你什么?”云美有些心虚的说。

“说什么?你说,说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别人都说颜夕不是我的孩子。”家宝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滴下。

“别人说不是你就相信,你看看颜夕长的多像你呀。”云美努力想证明孩子的身份。

“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你就是不相信你的老婆。”云美哭哭啼啼说。家宝什么都不说,两只手深深地插入头发中。

有些事如果你可以装聋作哑最好,如果做不到,那么,你就会没日没夜的烦恼痛苦,寝食难安。家宝从此陷进痛苦中不能自拔。

家宝和云美矛盾明朗化以后,两人三天两头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闹闹,有时还动起手脚。终于,在一次吵闹中,家宝,从二楼的阳台上,把云美掀到楼下,幸好,院子里婆婆堆些旧破烂,云美才幸免于难。但是,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云美心里仅存的那一丝丝对家宝的爱也是荡然无存了。

云美,自此以后,经常带着孩子住到姐姐家,而且已住就是好久。家宝也不去看望她和孩子。日子就这样在打打闹闹和冷漠中过着。家宝和云美之间越来越陌生,形同陌路。偶尔,还会有风言风语传入家宝的耳中,说云美在外面又有相好的人了,有人还看见别人男人带着她给她买衣服。家宝好像不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

或许,是为了寻找心灵平衡,亦或是想找个精神安慰,家宝在外面也有了一个相好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有夫之妇。他们经常一起出双入对。有时,还带着这个女人的儿子。虽然,云美几次提出离婚,但是,因为财产和房子分割无法达成一致意见,一直就这样维系着这名存实亡的婚姻

在颜夕上小学了五年级的时候,云美决定放弃分割一切财产,只是带着颜夕净身出户。原因是云美在这一段纠结的日子里认识了一个来自农村,在一个学校做保安的离异男人。终于,在这个萧瑟的秋天,这一段痛苦无奈都婚姻如一枚经不住风霜雪雨的叶子,一声叹息后,甩开枝头的羁绊,转身融入浩渺的秋天里。

后记:云美离婚以后,很快就和这个做保安的叫建设男人结婚了,本以为从此可以开心快乐的生活,谁曾想,却掉进更加痛苦的深渊中。婚后,云美住到这个男人的出租房里,破旧的房间里,除了生活必需品,就只有一个连遥控器都没有的旧电视。房间的地上堆满了喝空了的酒瓶。云美用了两天时间把屋子整理的有条有理。

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结婚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本性暴露无遗。也许是知道云美过去的绯闻,对云美看管的好紧,每天喝醉酒就对云美骂骂咧咧,如果看到云美和别的男人说话,不是谩骂就是殴打,甚至搜走云美的手机。建设更是容不下颜夕,没办法,云美只能把颜夕托付给哥哥。

一次,同学从外地回来,请云美几个同学吃饭,饭桌上,云美不停向同学问时间,同学追问什么原因,云美吞吞吐吐半天才道出真情:原来,云美出门,建设都要云美在规定时间一定要回去,如果晚了回家就是一顿暴打。云美哭着说;去年她的胳膊就被打断了,现在云美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心惊胆颤。

云美曾经跑到民政局去要求离婚,可是,被这个建设按倒在民政局大门口,拳脚相加,这一次,云美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在床上睡了一个星期。他还扬言:若再敢提出来离婚,他就杀了她的亲人。

住在舅舅家里的颜夕,每天都要看舅妈的脸色,已经上初中的颜夕,忍受不了舅妈的冷言热语,偷偷地回到以前的家里找她的家宝爸爸。家宝听了女儿的哭诉,潸然泪下,他抱着女儿:“颜夕,是爸爸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从今天起,颜夕哪里都不去了,就住在自己的家里”。“可是,阿姨会生气吗?”颜夕小心翼翼的问。因为,一年前,家宝也和另外一个离异的女人结婚了。“没事,阿姨会对你很好的。”颜夕就这样回到了家宝身边,家宝对她也是宠爱有加。毕竟有过许多年的父女情份。何况,这一切恩恩怨怨颜夕什么都不知情。她只是知道她是家宝的女儿。

无助中的云美,还是放弃给女儿打电话的念头,她知道自己再想孩子,也不能影响孩子的学习,女儿去年以高出重点分数线的好成绩,顺利上了重点高中。想到这些,云美凄惨的脸上划出一抹微笑。她艰难的挪到窗前,望着女儿学校的方向,双手合一:女儿,妈妈就是再艰难,也要等到你金榜题名时。

一片叶子飘落窗台,云美,捡起来放在手心,她突然感觉这叶子在看着她,这叶子就是她的颜夕,她轻轻地吻着亲着,叶子在泪水包裹下浅浅的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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