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杜鹃红

2008-06-07 15:12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必然有过一段沉静的时光,必然是在孤绝的千米高峰,当天的水第三遍洗净了尘埃,才有了第一枝火红的绽放,卓绝地、傲然地,用无与伦比的嗓音引领了第一段清唱,继而弥漫了整个山岗。点燃的火焰从山脚到山顶,从这个山顶到那个山顶,如潮水般漫延,于一间充满了整个世界。风来了,摇动着青草,将草的芬芳携着飞翔;漫山的红舞蹈着,将花的幽香带给了整个山野。

只有陌生、只有遗忘、只有于你的想象之外,于意念所不能到达的圣土,才会有这样的景致。在丘陵沟壑构成的版图之中,用脚步沿着天空的方向攀爬,才能到达那一片与尘世无扰的空灵之地。五千亩草原,温柔的曲线,坠满流云的花地。当你到达,请先将凡俗的媚眼于山风中涤荡成为洁净,不必带着艳羡、赞美、夸张的表情站立于此,只需深深地呼吸,静静地漫步,再闭上双眼,你就能听见,一万朵花的梵唱,只有一种清音,穿透无阻隔的心原。阳光微微,抚慰每一个微小的生灵;你会听到牧歌,从遥远的地方飞来,飞临你的身边,让你的眼眸微微地湿润。只有旷野的风,只有单纯的时光,引领着你,到达平日的你无法抵达的地方,做一次美妙的停留。

然后,你可以睁开双眼,于花海中奔跑,穿梭在恍若一的时光,撷取需要植留记忆的片段。你会惊讶地发现,时光透明地流过了这里,风透明地拂过每一朵花的花瓣的末梢,你也变得透明,悄悄然忘记了自己的神情。这广阔的山野,没有一缕人间的轻烟,在澄澈的蓝天下,用一万朵杜鹃装扮自己,依然显得如此纯净,与繁华无关。每一朵花都有盛放的姿态,却安静如斯,只听得见风响,绝没有凡尘俗世的杂音。纯一色的红点染了春天的盛妆,从日冻土中走来的软草,安宁地生长,舒展,轻轻摇动。

群山旖旎,远离尘嚣;五千亩草场,年年绿过一遍,红过一遍。没有马蹄踏起乱世的尘土,只有成群的牛,闻着花香踏过青草,在阳光下投下悠闲的影子。而我们终要回去,告别这一段隔世的光阴,走到山的另一面,延续凡尘的喜悲。在山间移动自己的影子,走得累了,于四野围合的草地,轻言细语,安闲地坐着。白色的金樱子星星点点,漫生无数,似走进了一段纯白的时光。回望四周,群山衬着天蓝的布景,柔和的山脊显现,渐渐进入了黄昏。天与地相伴,我们行走其中,与高岗共度了一天的时光。回望来路,已不见陡峭的山崖,我们将于另一条山路回去。一切将成为过往,但高岗将与时光同在,安祥地、温柔地、认真地、庄严地重复着每一年每一季的呈现。

过去之后的你,不知是否还能穿越岁月与风沙的阻隔,听到那非同凡响的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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