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晓风吹 之流连

2011-08-14 15:17 | 作者:云深不知处 | 散文吧首发

剪了齐齐的刘海,前面的头发至耳际耳坠,耳后头发却如燕尾掠起,在后面形成一个漂亮的圆弧,轻轻巧巧的在肩头落下,戴大大的环形银质耳坠,涂黄色,蓝色晕染的强烈眼影,睫毛也被刷得长长的,上面还加了一些亮晶晶的彩粉,穿桃色的宽大不对称V领T恤,涂了同样桃色的口脂,又张扬又肆意的转身,冲我扬起大大的笑脸。“嗨,那个谁,你新来的吗,干嘛一个人窝在沙发上,过来一起喝一杯啊,今天我生日,公司的所有人既然过来了,都要开开心心的啊,不然,我也会觉得不快乐了哦!”那样娇俏的嘟着嘴,理所当然要因她的生日而高兴的样子,真是让人有点啼笑皆非。

我没遇过这样的女子

我遇到的,是那种会惆怅上高楼,是那种斜晖脉脉,望断白蘋洲,欲语偏还休的温婉佳人,不过,哦哦,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只是脑子里有一点小小的印象而已。人生不过是倏忽的一瞬,多少秋,不过是弹指过了。

更何况,我也不能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人。

我不过是一个有着人的记忆,算去到另外时空依然的会在可以旅行时首选了这个站,然后不知不觉留下来而已。

这不是属于我的世界,禁规上也明确写着不可以和人世间有什么牵扯的呢。

所以我懒洋洋的举杯,“嗯,生日快乐哦!”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见到你哦,我是设计部的云璃!”她万分好奇的坐我旁边,顺便拿起一个和我同样的马克杯装的冰镇液体狠狠饮了一大口。伏特加的烈立刻让她大大的咳起来,匆忙的跳起来,赶快找水来漱口,一边咂舌一边用手拼命的扇着。“你,你。。。”又娇俏又气急败坏的样子,“这是男人的酒哦,不适合你的。”我继续慢慢啜饮,冰的,烈的酒入喉,辣而酷烈,让我会感觉到血液在慢慢的纠结,升腾,让我觉得和这个地方越来越贴近。看来,骨子里,我还是喜欢这里的所有的,所以,一行来的同伴觉得无聊要走时,我选择留下来了,并且安稳的生活下来,几年过去,貌似也还不错。

偶尔有遇到一两个同类,大家点头,互相看看,随即错身而过了。笑话,过来就是要体验不同生活的,再混在一起,和以前有什么差别。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一双手在我眼前晃过,指甲亦涂了银色的亮粉,掌心粉红,越发衬得十指如葱管。“愣怔什么呢?

”手指在我眼前晃过,“没,看美女呆掉了啊。”我调笑,同时手里暗暗做了一点小动作,“嗯,不归,胡不归”“哦”她心不在焉的点头,随即振奋,“过来,一起玩吧,又是公司周年庆,又是我生日,就要玩得疯一点嘛。”

这家酒吧有些年头了,老板也早放出了要重新装修的话来,但隔壁有酒吧鳞次栉比的开,却不妨碍这家的好生意。是酒吧,一办都会大量的采用钢结构的欧式风格装饰,这家却全部是中式风格,连柱子都是原木包就,上面髹了云纹那种,吧台则是传统的兽面纹装点,那豹眼獠牙凸起于木头表面,再髹以青铜样的油漆,说不出的诡异特别,连吧台的椅子都特意做成那种扶手的明清家具的样式,更遑论那些沙发,茶几了,无一不是细心的附以雕饰,老板也是会来事那种,更舍得花大价钱请一些舞者歌手在此常驻,虽然之前有人投诉一些问题,但老板长袖善舞,又兼朋友多多,就一直很热闹的开了下来。

不过毕竟时间久了,地毯都有了细细的毛边,那种缠枝绿蓝色莲花的花纹都没了刚开始的鲜艳,亦或者酒水泼在上面太多,污了颜色,看上去模糊陈旧,衬着晕暗的光,那些迷离的眼眸,艳红的唇,震耳的乐音,整个酒吧呈现一种花至荼蘼的哀艳,颓靡,但是足够引人。

这也是我那些好兄弟喜欢过来的地方之一,毕竟是远离故土,总希望找到一点熟悉,这里的环境让他们有似曾相识之感,我偶尔也和他们小聚,喝一杯烈的伏特加,感受那种冰与火在唇齿之间的撞击。

云璃也是那里的常客,她的名字我似曾相识,但是前世今生,我确定没见过她这样的女子,声音脆如银铃,烟视媚行,大情大性,高兴时候就是放声的笑,不开心时候大眼睛里立刻啪啦啪啦掉下一颗颗黄豆大的眼泪来,又在长长的眼睫毛上凝成薄薄的一层水粉,水粉还在睫毛上荡啊荡啊,就已经破涕为笑了。喜欢穿明艳的衣衫,戴夸张惹眼的饰品,据说广告部的很多创意也出自她的手笔,一般用色打底大都晦暗,而产品展现偏偏又会在奇诡的角度,让人意想不到而又觉得理所当然。喝特基拉日出,红粉佳人等颜色美艳的酒水。

虽然我做了小小的手脚,却不妨碍她在人群中一眼的揪出我来,问她,她歪着头,睫毛一闪一闪的笑:“因为我这人记忆力超好的,凡是见过的没有不记得,而觉得模糊的,怎样都记不住的不过是你而已,而且,你每次都坐同样的位置,喝相同的酒,想让人不记得也很难呢。”边说又顺手拿过我的酒杯,大大的喝上一口,然后毫无例外的大声呛咳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清脆的笑,笑声飘啊飘啊,如最好的丝绸划过心头,润泽,熨帖。

有一刻我不知道今夕何夕!

忘了来路,亦忘了去路。

我不喜欢这样。

我本可以走的,奈何时间未到,要提前走困难重重,便无可无不可的留了下来。

但是就和公司申请了外调。

谁知道云璃也在外调的一列,问她,她理所当然的:“你让别人都记不住,怎么开展工作,我在你旁边,好歹也可以帮衬一二啊!”“云璃,你只是小女子而已,何须要侠义之心来打救我?”我心头巨震,却故意嘲讽的笑:“新公司环境各方面都不如这边,你何必?”“这你就不要管了,我的事情不要你操心呢”依然的笑,小妮子就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一般,那样没心没肺的笑声却奇迹般的让我所有的躁动都平息下来。

因为一些关系,我和云璃都没有去成,但却不知不觉的走近了。浮生若,谁又是谁的永远,而软红十丈,谁又不是谁的过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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