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欢喜随心而至

我们的生活一部分由愚蠢组成，一部分由智慧组成。

——（法）蒙田《随笔集》

我们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朗朗乾坤，浩瀚天宇。千秋万代更迭交换，岁月蹉跎，一岁一枯荣，春去还复返，秋月依照人。

历史的不断演义给人类注定一个命脉，一变，二变，三变，变，变，变——人类的脚步踏土而行，时光在脚下留下痕迹，眼睛里挽住了月光。

是的，就是这样，伸出的手掌盛住了岁月，华裳染上了霞光，脚步还在征程上，扬起了尘烟迷住了苍茫，繁华被尘埃埋藏，江湖淡淡地忘。

只是欢喜随心而至。刹那间，来到了一座山，随心欢喜，随心欢喜。山中有月光，月光下有流水，踏步而去，水波荡起了月光，春花有了明亮。折一支花，捻动红尘，散尽，散尽，坐下来，心不动，月光在头上流淌，流水在脚下欢唱。

这个尘世间，红尘颠荡，人心轻狂，人，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逝去的人，穿衣如无衣，活着的人，有心似无心。人，来去匆匆忙忙，人生迷迷茫茫，山川莽莽，人世沧桑，一部分愚蠢，一部分智慧。

我匆忙来到这个世间，你告诉我，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以你必须，随缘不变，不变随缘。欢喜而至，欢喜而去，就像花开花落。

你告诉我，活着一天，就要珍惜一天，当你哭泣没有鞋子穿的时候，你忽然发现有人却没有脚。你有你的一双脚，踏土而行，扬起烟尘，世界踩在脚下，一双手撑着明天，你要随喜啊，时光朝前走，岁月不停留，你如草的枯荣。

你，来到了一座山，并不是你的终点，越过去，你可以看到另一座山，另一座山也不是你的终点，越过去，你可以看到一座山。是的，随心而至，欢欢喜喜，那一座座的山，一座座的缘，你的目光飘起来，落下去，你必须，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再越过一座山，却看到了大海，是的，人生就是这样。一眨眼，就是一片大海。再一眨眼，就是一轮春秋。

大海如佛，盛住了太多，背负了太厚，大海有慈悲的心。日日与浩瀚天宇遥遥相望，月光的温柔终于掉下来，掉进慈悲的怀中，一刹那化成了水。大海懂的，月光懂的，慈悲化去了悲哀，眼泪失去了悲的力量，水一样的柔情。

曾记得，心中还有这句良言：

立志要如山，行道要如水，不如山，不能坚定，不如水，不能曲达。

——老宣《老宣放言录》

是的，就是这样，人生如山如水，人心如山如水，随着缘，踏土而行，欢喜而至，遇到了一座座的山，又遇到了一片大海，遇山是立志，遇水是行道，先立志后行道，所以先遇山后遇水，否则不能坚定，不能曲达。心中没了宽广，芳香也盛不住，流水的时光哗哗地逝去，不随枯心舞苍生，不随红袖破红尘。

历史注定一个命脉，一转身，却是苍生咬住了岁月。

岁月里扬起的一缕缕烟尘，熏染了春花，夏蝉，秋月，冬雪，也映照了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那些细雨，斜风，飞燕，游鱼，随缘而来，随缘而去。于是你踏土而行的背影，渐渐地没了踪迹，或许你在一座山上看花。或听流水。

2011-08-05于扬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