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不是你炫耀的资本

2011-07-17 14:45 | 作者:星梦尘缘 | 散文吧首发

文章作者:王浩明;文章QQ:276224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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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生到我十四岁之前,我的生活平淡无奇,父母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经在我年幼的生命里形成了一种自然定律。面对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呼吸他们臭汗薰天的味道是我人生中最初的必修课。一间残破的小屋笼罩着一家人沉闷的叹息,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极不情愿地支撑着一家人的重量,一日三餐是一家三口生存的唯一理由。

十四岁那年,一个男孩在公众之下公然挑泄我。气急败坏的我用一张残缺的木桌把他打成了轻微脑震荡,同学们对我残暴的举动赞叹不己,从此以后,我身边的每个人对我的看法全然改写,看到我就避之不及,心生畏惧。十四年来,我第一次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而那种感觉仅仅源自于别人对我的畏惧。

事后,校方要求我赔偿受害人医疗费,精神损失费一千元,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正在黄土地里劳作的父母叙述了一遍,他们二话没说,急匆匆的跑到学校。我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双膝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向受害者家人磕头认罪足足半个时辰,我满腔怒火向着校门扬长而去,我憎恨父母的软弱无能,低三下四和这里所有的一切。

临近傍晚,我的父母满脸挂着痛苦的神情踏进了家门,我本想对着他们大发雷霆,却挨了父亲的一顿暴打和一张来自学校的退学通知书。也就是在那一次,我的内心深处就萌生了离家出走的念头,对父母的恼怒潜移默化为憎恨,而这种恨意与日俱增,根深蒂固。

十五岁那年,我终于踏上了南下的列车,离开了这里的一切。那一刻,我没有留恋,没有牵挂,更没有为此感到遗憾,反而觉得卸掉了身上的枷锁,像一只挣脱牢笼的狮子,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之中自由奔放。

所有的一切就如同我幻想的那般甜蜜,这里的高楼大厦鳞次节比,这里的朝朝暮暮风和日丽,这里的花草树木充满生机,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一个无知的乡村少年站在这座繁华的都市心情无比的激动和内心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惊叹。原来,世界竟是如此的美。

眼前的美景足以让我大饱眼福,我可以在这方土地上尽情的挖掘内心的渴望和对金钱与尊严强烈追求的欲望。我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一家豪华的宾馆,故作绅士的坐了下去,点了三份本店的拿手好菜,斟上一杯浓烈的咖啡。我敢保证,这些名贵的美味是我那寒酸的父母一辈子没有享用过的。

礼貌的待客之礼,尊贵的待遇,耳边回荡着悠扬的爵士音乐,享用着爽口的美味,饮用着醇香四溢,热气腾腾的咖啡,我如临仙境,如痴如醉,一切犹如境。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一个小时后,我支付了所有的餐费共计一百二十八元,虽然这些钱对于我的父母来说来之不易,但是对于我那只不过是尊严的一种装饰,根本不值得一提。那顿饭是我人生第一次令我回味无穷的享受。对此,我刻骨铭心。

后天的十几天,我求职屡屡撞壁,身上的二千多元的积蓄所剩无几,十天来,我第一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的那头一个憨厚的声音回荡在电话机里:

“喂,是浩吗?怎么那么久才打电话呀!你妈想你了,在那边还习惯吗?你的…”。

听着他意未犹尽,连绵不绝的询问,我心中便隆起一团火焰。

“行了,行了,我还好,我快没钱用了,快给我寄点钱”。

我粗鲁的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感应的到他有些失望。在我看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根导火线,在我心里越燃越旺。

“我…我知道你还在为上次打你的事怪我,可…是我真的没办法。”

他的语气渐渐缓和了起来,哀求的语气,嘶哑的嗓音在我看来那只是一个没出息的人懦弱的表现。我似乎能听到有液体坠落电话机上的声响,这一切更加加剧了我对他的恨意。

“好了,我还有事,别忘了给我寄钱”。

我挂了电话,向着周围环顾了一下,如果别人知道我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人家会不会嘲笑我?

第二天凌晨,我就收到了父亲寄来的一千元人民币,我毫不犹豫地取出钱,走进了一家娱乐场。因为在里面有一群能和我称兄道弟的铁哥们,我们无话不谈,我经常和他们讲述发生在我身上且在我看来的英勇事件。比如:我用一个木桌把一个同学打成脑震荡。我对父母像仇人一样看待,我家财源丰富,金钱用之不完,取之不尽。每每讲到这些的时候,我的灵魂深处就有一丝快感和自豪感,那些哥们便投来羡慕的目光,立指赞叹,夸赞不已。

他们都跟随在我其后,像是我的护身保镖,无论走到哪,我都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虚荣心随着旁人的追捧和时间的推移在逐渐飞增。

是第七次向家里要钱的时候,遭到了父亲的拒绝,我愤怒的挂掉电话,从此再也没有和家里联系。

当我的经济来源完全断裂的时候,我陷入一片无奈之中,我身边一大帮弟兄等着我的资金吃喝玩乐。如果没有钞票,我岂不是骑虎难下,颜面尽失。

终于,在我茶饭不思,辗转反侧两个晚,我萌生了罪恶的念头,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我腰间插着一把三寸长的匕首,躲藏在一堆乱丛林里等待着猎物。我很清楚,在这段路程是治安最差人烟极为稀少的地带。在我心急如焚等待一个时辰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最佳时机与对手。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女骑着电动车缓缓地向这边驶来。待到她快要行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迅速的从腰间掏出匕首顶着她的颈部,示意她不要声张。受到惊吓的她瞬间花容失色,一脸惊恐。

那一次,我成功的用一种极端的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八百五十元钱和一部名牌手机

也许,就是那次的成功才扩展了我无止境的欲望。没想到我的人生也就是在那次和这个美好的世界告一段落。

三天后,同样的深夜,怀着同样的心情,我依旧躲藏在原处等待着猎物,在一个夜晚无一丝收获的情况下,我斗胆生起了入室抢劫之心,我的目标很明确,是一家正在营业的饭馆,我气冲冲的跑过去,拿着匕首对着柜台上正在数钱的老板一刀捅在颈部。他的脖子鲜血飞溅,瞬间开了一朵妖艳的花。而后,我又跑到里屋,对着正在熟睡的老板娘胸口便是两刀。最后,我搜刮了钱箱所有的财物逃之夭夭。

第三天的晚上我和一群弟兄正在饭桌上把酒言欢的时候,被三名警察抓获,一条线牵扯两条人命,我被判死刑。从始至终,我没有一丝恐惧感,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一种壮举,一种可以当作炫耀的资本。

在刑场上,我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跪在坚硬的石板上面对无数个群众恳求法官饶恕无知的我足足三天三夜。那一刻,我原本已经石化的内心被一种叫做情谊的物质所溶解,我的心被来自父母的跪拜压的支离破碎。

当子弹穿透我脑门的那刻,我眼前的世界在渐渐消失,我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这个黑白的世界,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的视线是那么的狭隘,容不下任何一个人在我眼中停留。

原来,我的心是如此的贪婪,整个世界都在我眼中闪烁。

孩子,那虚荣的俗物并不是你追求的根本,

孩子,那繁华的生活并不是你向往的纯真

孩子,那世俗的赞誉会使得你欲望的延伸,

孩子,那高尚的人格并不是你炫耀的资本。

浩浩谨以此文祭奠英年辞世的你望你在天堂幸福永随;

真情无限,让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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