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生无法触及的幸福

2011-07-17 10:57 | 作者:陌七夏 | 散文吧首发

她和男友面对面站在喧嚣的街道上,

手里白色牛奶味的冰激凌在温暖耀眼的阳光下几近透明。

奶油顺着鸡蛋壳缓缓滴落,

她伸出灵巧的小舌轻轻一舔,

滴落的奶油在一瞬间滑进她的嘴里。

她扬起脸,

望着同样吃冰激凌的男友仰起唇角,

一个大大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喧嚣的街道,熙攘的人群,小贩的叫卖声,

这些似乎都丝毫影响不到她的好心情

远远的走来三个高个子男生微笑着冲她男友打招呼,

应该是他的朋友吧!她这样想着。

望着那三个男孩子远去的背影,

和他一样高的个子,和他一样温暖的笑容,

这样的男孩子才可以成为他的朋友吧,应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望着男友。

一张不是很帅的脸上有着温暖的笑容,

给她一种很厚实的安全感,

让她这个在热闹的人群里都感觉恐惧的女孩有了依靠

她在心里默念,

暂流年,有你、便,一切安好。

趁着男友看别人纹身的时间

她像偷了腥的猫咪一样欣喜的四处张望。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

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浓浓的眉毛下微笑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她呆愣了一分钟后急急的走到男友身旁,

“咱们走吧!”

“为什么?”男友不解的问。

“看看你的朋友走到哪了?我们去追他们。走嘛、走嘛。”她拉着男友的手撒娇。

“好!”男友微笑着宠溺的看着她那张撒娇的可小脸,牵起她的手向公交站台走去。

阳光照在脸上,很温暖。

她回头望了望,

喧嚣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

她的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感。

那个高高的个子,短短头发,

有着微笑眉眼的男生不是别人,

而是她努力了四年都没有彻底忘掉的干哥哥。

望着熙攘的人群和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她明白,

假若他们说话了,

假若她再喊他一声哥哥,

他们也回不去初中那段懵懂又美好时光了。

她,

不再是那个只会害羞的轻声轻语说话的小女孩了。

而他,

亦不再是那个拥有澄澈笑容的纯白少年了。

四年过去,时光流转,

他们都已长大成人,

都已被年轮刻画出坚韧的棱角,

可以为自己负责,为他人守护。

不再是脆弱的小精灵,

都已长成羽翼丰满可以去寻找自己幸福天使了。

她亦明白,

四年来,

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不是那个被她喊为哥哥的纯白少年,

而是,

那一季被时光年轮碾压过的深深浅浅的遗憾。

时光逆转、

2005年、

天的最后一个月。

夏末

这一年,她十四岁,上初二。

他十六岁,上初三。

她因为着急把男生宿舍看成了餐厅,

在男生刚刚起床穿衣的时候误打误撞的闯进了男生宿舍,

她一抬头,

望见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

那时,

他正在穿鞋子,

抬头看她时,

眼睛里的微笑好像就要溢出来。

她当即羞红了脸,

转身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男生大笑的声音,

她恨不得立即死掉。

他们就这样在最懵懂的年纪里以最尴尬的见面方式拉开了那一季夏殇的帷幕。

她害羞的低着头,

轻声轻语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他笑了。

她仰起脸的瞬间,

她看到他的笑容,

那样明亮澄澈的笑容,

像温暖的阳光一样照进了她那被忧伤紧锢的心房。

那一刻,;

她觉得全世界都和他的笑容一样,澄澈、明亮、温暖。;

那以后,;

他帮她扫地,在她扫地的时候帮她买来热乎乎的饭菜。;

课间,他帮她补习数学,帮她修理就快要彻底坏掉的闹钟。;

她的作文在学校参加比赛获奖了,他伸出大拇指赞扬她。

别人欺负她时,他出来保护她。

回家的时候,他会送她好远好远,

然后,他像她挥挥手,一个人潇洒的走向回家的路。

她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她会向对亲哥哥一样对他好,他是她最亲的哥哥,

无可替代。

2007年,

他十八岁,上高二。

她十六岁,上高一。

他们不在一个学校,自然也不能像在初中那样每天都可以见面、说话。

他们每个月都会通一次信,

她每个月都期待他的信。

她每天都会去收发室,为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他写给她的信。

每次她收到他的信,她都欣喜的无以复加。

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细细读他的信,恨不得想把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进脑袋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每次她读完信,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回复好的信递到收发室,

然后看着邮递员收起那些寄托着思念的信,带走、投递到各个地方。

每当那个时候,

她都会无限憧憬的期待着他的下一封信的到来。

每一次看信,她的心里都洋溢着满满的小温暖。

每一次寄信,她的眼里都溢满柔柔的小幸福。

可是,这样的小温暖和小幸福只持续到高一下学期,

然后便如昙花一现般璀璨烟花一样消失不见,连痕迹都消失的荡然无存。

夏天即将接近尾声,

阳光穿过斑驳的树枝撒下一地的温暖。

她正在去餐厅的路上,

迎面走来的女孩告诉她收发室有她的信。

让她去取,

她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一定是他来信了。

他已经半年没有给他写信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他最近学习太忙了吧!

也可能有事没有时间给我写信吧!

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今天他终于来信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欣喜。

去收发室的路上,

她像一只雀跃的儿一样满心欢喜,

恨不得让每个人都知道他给她来信了。

拿到信以后,

她不忘冲收发室的阿姨感激的笑笑,

然后拿着信怀着激动的小心情躲到一个安静的角落细细品读。

她拆开信,

映入眼帘的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字体。

她反复看信封,

真的是她好朋友寄来的信。

却、

不是他,

她的心里有着小小的失落。

她读起信来,

脸上小小的幸福渐渐褪去。

微笑也犹如烟花一样慢慢消散,

直至最后,

泪流满面。

她拿着信,

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抱着自己的膝盖慢慢蹲下。

泪,

顺着她的小脸大颗大颗的落下,

流下一地的破碎。

夕阳西下,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洒在她的身上,

此时的她犹如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美丽而忧伤。

她站起身,走向宿舍。

那双微笑的眼睛被空洞所代替,

再也没有了往日清澈的奕奕夺目。

朋友信里的话那样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他忘记你了,

我把你的地址给他了,

半年了,他为什么不给你写信?

还有,

这半年来,你给他写的信,他看都没看就把信撕碎扔垃圾桶里了。

这样的哥哥,你还留恋他干什么?

他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努力的付出。

忘了他吧!

那样你才会快乐

朋友的话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让她几欲崩溃。

心,

像破了一个洞,呼呼的往里面吹风,疼的她几欲昏厥。

坐在宿舍的床上,

看着那一叠厚厚的信。

全部都是他写给她的,足足有一百封。

两年来,他给她写了那么多的信,

她都按照日期把它们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个盒子里,

像宝一样的珍藏着。

可是,

现在她却觉得它们是那样的刺眼,把她的眼睛刺的生疼。

她拿起一封信,开始撕碎,

从一点一点撕变成后来撕的越来越快。

撕着那些他写的信,

她觉得就好像是在撕碎她自己的心。

撕碎了,就再也拼不完整了。

她望着那么多撕碎的信,

泪流满面。

用各种借口安慰着自己他不再来信的理由,

但是,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忘记她了,他忘记了他一直疼爱的她。

想到这里,

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抱着膝盖,痛哭失声。

她撕碎了他写给他的信,撕碎了和他有关的所有东西。

望着照片上那个有着清澈笑容的纯白少年,

她,

又一次泪流满面。

“哥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狠心的忘记我。

哥哥,你说过你会永远记得我,会永远记得你疼爱的傻丫头。

可是,为什么你选择忘记?

哥哥,我再也不调皮了,再也不任性了。

丫头乖乖的。

哥哥,你回来好不好?你不要忘记丫头好不好?

哥哥,你为什么这样残忍?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既然选择忘记,为什么当初还要进入我的世界?

既然给了我那么多疼爱,为什么又要残忍的选择离开?”

她对天呼唤,

天干净的像极了他微笑的眸子,却没有给她的呼唤带来一丝的回应。

那一刻,她的心凉透,

如掉进了冰窖里一样,

再没有一丝的温暖。

她说,吴文彬,我会忘记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隐藏着深深的伤痛

纵然这样,她的语气依旧那样坚定,眼神依然那般倔强。

下了决心要忘记,可是忘记又谈何容易?

那以后,他便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触碰不得,一触便疼的她不知所措。

他给的伤那么深,却只有她在深里抱着被子、倦着小小的身体哭泣着舔祗自己的伤口。

多少次做梦到他,醒来却泪落枕边,打湿一片。

多少次看见于他相似的身影,她都紧紧跟随。

当终于意识到他已经离开,已经残忍的把她忘记时,她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难过的泪流满面。

“傻猫,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眼前男友突然放大的脸,吓了她一跳。

“真的没什么吗?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男友怀疑的看着她。

“没事,公交来了,我们走吧!”她拉着男友的手走向公交车。

“傻猫,无论以后怎样,你都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人。无论今后怎样,有你的地方,都有我在。”

听到男友的话,她呆怔了。

有你的地方,都有我在!

温暖的笑容,清澈的眉眼。对她那么好那么好,把她宠溺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这就是她的男友

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安慰她

有你的地方,都有我在!

这句话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里。

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她转身望向刚才他出现的地方看了看

那里好像还有他的影子

她曾想过无数次同他相遇的画面

她曾想过无数次同他相遇的时候所要说的话

可是

他们真的相遇了

就在这条喧闹的街道上

他望着她笑

她却选择了仓皇逃离

好像只有逃跑才可以让她不那么害怕自己对他的念念不忘

她知道

她们回不到过去了

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不是他

而是被他给予的那个带伤的夏末

他同她在夏末相遇

然后他又在夏末把她伤得彻底

望着那个街道

他们可能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会再次相遇

也可能永远没有相遇的那一天

她抓紧男友的手

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

后记

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他和她在某一天可能会相见

然后她继续喊他哥哥

他继续疼爱她

他和她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相见

她可能会和男友一起慢慢老去

他可能继续自己的生活

他们彼此当这样的一切从没发生过

这个故事可能到这里就要结束

也可能还会继续上演

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写这样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是为了纪念那一段懵懂的美好时光

和那段被深深伤过的痕迹

就像我文章里的女主角说的那句话

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不是那个被她喊成哥哥的纯白少年

而是那一季被年轮深深碾压过的记忆

文/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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