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的苗儿二

2011-07-13 19:35 | 作者:老粉 | 散文吧首发

好像丑小鸭,好像灰姑娘,好像所有的真情都必须经历一场风波后才能让人们看到那灿烂的光芒。当师傅义无反顾地拉着她的手踏上来时的路途,苗儿的心里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反而笑着安慰起师傅:不要生气啦,你父母不接受我,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的真假吗!我们可以用时间来证明给他们看啊。

师傅名叫阿梁,可苗儿就喜欢喊师傅,她说:你是我师傅,就是我师傅,你什么都懂,我跟你一辈子怕都学不完呢。

他们重新来到一个城市,重新找厂。选择好落脚点,购置家居用品。当时切妥当之后,师傅伏在苗儿的怀里哭了,他说他对不起苗儿,他说他恨父母恨那个家庭,他说他一辈子不会回到那个家去。他要凭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能力建造一个家,给苗儿幸福。他的眼泪鼻涕口水洇湿了苗儿的前胸。

苗儿捧着他的头像是在哄着一个大宝宝,心和头都在摇啊摇的,喝醉酒一般。

他们运气还好,终于找到一家新开的绣花厂,两个人顶三个人看六台绣花机。按正常工价算,月薪不下六千元。这可不是个小收入,两个人都快乐地奔跑在机器前,尤其苗儿,同样的机器、同样的图案,在她眼里怎么就没有了以前的那份枯燥和抗拒的情绪了呢?她觉得那“咔咔咔咔”不停扎下去的针头,不止是在工作更是为她和他种下幸福绣出未来的美丽蓝图。她看到那叶儿在招手,那花儿在微笑,虽然渴睡一如既往地袭来,但有师傅在一旁照护,有时候她也可以安心做一次了。

过去王子模糊不清的面容终于让她看清了,是师傅头带王冠身披斗蓬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唱着跳着,七个小矮人围着载歌载舞,脚下绿草如茵,四周山花烂漫。宫殿已经造好了,并不那么豪华却清幽雅致。哦,她知道那就是他和她藏的香巢,一湾清溪潺缓地从旁边游过,溪中有鱼,鳞光闪烁,她兴奋地掬一捧溪水,同时捧起一尾火红的小金鱼,金鱼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红红的小嘴一张一翕的似在问好。

她急切地招呼师傅,却发现师傅伏在那里,状态萎靡,她慌忙跑过去询问。师傅笑着说不要紧,就是感觉困,有点不舒服而已。师傅瘦了,皮肤黑了不少,她心痛泪水泫然。她摸摸师傅的额头,拍拍师傅的胸脯,一再追问哪里原因哪里有病痛?

师傅又笑了,说哪里有原因都经不住你这么一摸一拍的,早就好了。她也笑了,你当我是观音菩萨啊,有那么神气?师傅说你不是观音也是观音前面的散花玉女啊。

他们终于有了一张属于他们的银行存折,这是一家建设银行的,是他们俩精心挑选的银行,他们要在那张红红的小本子上建设出一个理想中的幸福家园,就如她梦中的那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存折上的数目就在一天天成长。她一下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一下觉得时间又过得太慢了。他们常常讨论未来那个家的设计安排,她甚至连鞋柜放在哪儿拖巴怎样搁置都反复斟酌过多少遍。他在一旁笑她痴:因为房基在什么地方,她从来不问。

她说不准你笑话,这是我们俩的家,你也有责任的,你说电视机是放在客厅好还是卧室好?

他说买两台,客厅卧室都放。她又掂量好一会,说买两部费钱,还是放在客厅吧,大家都可以看。

她还想到孩子问题,忧忧虑虑的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她拿眼睛瞄了一下师傅,她最喜欢用视线描绘师傅那楞角分明的侧影。方方的额头,有点刘德华式的鼻子,微微下撇的嘴角显示着不屑和刚毅。只是肤色不似以前那么白里透红了,让她心里有些许的惋惜和痛楚。她知道他太累了,做她的大树她的脊梁不容易。

又到转白班的日子,谁都高兴,毕竟传统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也是体内生物钟的正常运转的方式。里休息好了,白天上班不会感觉头晕。偶尔还可以挤出一点点空隙来出去走走,或者上街买点必须品。

夜晚是很浪漫的,在他们来说浪漫中又增加了一份游戏的兴奋:她说是他们家又参加了一次“海底总动员”了。廉价的出租房只挡阳光不遮风雨,盆盆桶桶齐上阵,床的中心位置被洗澡盆占据了。一夜叮叮咚咚如琴似筝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床边的桌上又增添了一处新漏,她将养乌龟的玻璃瓶推了过来。她说:小乌龟,正好给你换水。乌龟快乐地伸出尖尖的鼻子,表示接受主人的安排。

她靠在他的怀里半坐半躺着居然睡着了,她又做梦了,梦见他们在大海里畅游,泳姿如舞蹈般优美。她和他都是美人鱼,她怀里的存折变成手风琴。琴声悠扬,奏的就是那首被人热传的《私奔之歌》:

总是心对风语,最恨人间累功名。

难见金银成山传万代?千古只贵一片情!

朗月星空,星光伴我,往事如烟挥手行。

痴情傲金,荣华若土,笑揖红尘舞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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