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杯茶

2011-07-12 17:39 | 作者:白水 | 散文吧首发

清冷。

本已朦胧的银月,在层云的遮罩下更显黯淡。虽不至伸手不见五指,但十步之外已然人影绰绰。

大漠风烟漫漫,三万里长沙横亘古今,远处偶尔响起的几声马嘶,更显大漠寂然。只是寂然之余,未尝不是纵马狂歌醉卧沙场的豪情。

楼兰城外,破旧村边。一条小径从村中当正穿过。

此时已然是华灯初上,家家闭门。只有村口一个茶摊依旧亮着灯笼。一个老汉身着白色上衣,坐于火炉前。他时有时无地扇着扇子,火炉却也不灭。偶尔含一口香茗,抽一袋烟枪,真是世间安逸看我处,逍遥仙境亦不入。

朦朦胧胧之间,远处一点红光飘来。近了,又近了。待得近前一看,却原来是一名红衣书生,提灯夜行。

红衣书生走上前来,抚了抚衣袖,弯身对着老汉作了一揖:“敢问老丈,此地可是黄沙村?”

老人抬起惺忪的眼神望了望,又抽了口烟问道:“先生客气了,此地正是黄沙村。不知先生来,是访友,还是?”

书生一听正是黄沙村,脸上顿时绽开轻松笑容:“是黄沙村就好了。鄙人正是为访友而来,正想向老丈打听一人。”

“来来来,先喝口茶去去风尘”老汉直起身来,磕了磕烟枪,斟上一杯热茶递出,说道:“你问吧,小老儿在这里活了十年有余,别的不敢说,认个人还有什么难的?说吧,你找谁?”

书生接过茶来,一饮而尽。回味片刻,叹一声:“好茶!”

此时书生眼中精光一闪:“我找断情客李西风!”

老汉身躯一震,就连续水的茶壶都洒出水来:“这倒不认识,活了这么多年,客人招待的多了,什么断情的倒是没有见过。请恕小老儿识微人鄙,帮不上先生的忙啊。”

书生大笑一声,从老汉手中接过壶来,为老人续了一杯:“无妨无妨,本也就是个盼想,能够访友固然可喜,不成想未能如愿。只是鄙人还有一事不明,求老丈指点一二。”话毕之后,又作一揖。

老汉急忙起身回礼:“先生折煞小老儿了,有什么事但讲无妨,这份大礼小老儿承担不起啊。”

书生直起腰来,呵呵一笑:“那就恕消声冒昧了,不知道老丈十年烧水斟茶,何以手掌嫩白如斯呢?”

“不错,老夫正是李西风。敢问阁下高姓大名。”老汉微微一叹。直起身来。好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眼神之中,神采飞扬精芒外露。如此风骨,有怎会是一个潦倒茶客?

“在下唐文,奉六扇门总捕头金大人之命,特此捉拿案犯李西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书生哈哈一笑“亮招吧!”

李西风笑的更是开心,一抬头,猛然饮尽杯中茶水:“这里对你而言,倒也算是一个绝好的葬身之地。老夫早就呆够了这大漠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唐文听得此言,冷哼一声:“还未出招,谁胜胜负,尚未可知!来吧!出招!”

李西风摇了摇头,说道:“在你临死前告诉你一个秘密。老夫生平有五杯茶:酸甜苦辣咸。你有兴趣听一听吗?”

唐文收起招式,退后两步,仍旧伺机而动:“也好。让你死之前说个痛快。”

“酸茶,采自乌骨山毒龙枣,一杯茶灭了南岸快刀门,谁叫他修铺路。老夫这辈子最恨形迹虚伪之人!李西风,说的摇头晃脑,甚是得意。

唐文听的紧皱双眉,破口大骂:“你这丧心病狂的老匹夫!”

李西风摇摇头:“不急不急,还有呢。甜茶,采自苗疆五彩罂粟花。一杯茶灭了铁拳会。他就是像你一样,做了朝廷鹰犬。不杀他们,还待杀谁?至于苦茶,采自南湖无心莲子,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吃完之后立时五脏绞痛,不得生不得死!你猜猜我赐给了谁?”

唐文再也听不下去了,立时挥出一道掌风,攻向李西风。

李西风轻松一腿,踢散掌风。旋即飘身飞上屋顶:“还没听我说完呢!年轻人就是性急啊!告诉你,我把苦茶送给了枯禅大师当作大寿之利!哈哈,苦茶,枯禅,是不是很相衬啊!寿礼变丧礼,真是可喜啊,可喜!”

唐文听的忍无可忍“你这个疯子!”一蹬地面,飞身上前攻出一招野火燎原。李西风不慌不忙,伸手向下一撩,平平一招长虹贯日就化开了攻势。唐文再次欺身,连续踢出六腿,招招直指大穴!只见李西风已久从容淡定,以小摔碑手化解。“我还没说完呢。这辣茶我是从未用出,不过这咸茶嘛!你不觉着这个村子很荒凉吗?十年来我都是用的后山砂矿盐泡的茶啊!谁都有福气喝一口啊!年轻人,你别急啊,很快你就能在后山和他们相聚了!”

唐文脸色一变,嘴角流出青黑色的血。带着满脸的不甘,缓缓倒下!

李西风冲着尸体轻蔑一笑:“呵呵,喝我倒的茶?”飒然转身,逍遥迈步。

还未远行两步,他的瞳孔猛然放大!脸色瞬间黑暗,一步不稳,也是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嘴里飘出若有若无的声音:“他……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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