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草

2011-07-08 22:35 | 作者:沧海一粟 | 散文吧首发

这是晚的早晨,空气是那样滋润,深呼一口气,如灵药,一股甜丝丝,凉凉的气体直窜入肺腑,瞬间融入丹田。时间尚早,可太阳已升的老高,那红彤彤的似醉汉的脸,把周围天边也熏红了。比太阳勤劳的是农民,他们早在田间窜梭,及膝的草打湿他们鞋袜,他们却浑然不顾,索性打起赤脚,挽起裤边。他们的脚紧紧的扣住大地,像壁虎贴墙牢靠,即便挑着沉甸甸的秧,也不见他们一点晃荡,一丝紧张,一毫焦燥。他们从容不迫地行走在细如羊肠的田间小路,担秧,撒秧·放水,来往的人互相打招呼,开个玩笑,递根烟,拉两句家常。他们的心是轻松的,他们的嗓门是敞亮的,他们的话语是热闹的,他们的动作是忙碌的,因而,他们的日子是简单而幸福地,他们过得是充实的岁月,决不会为虚度而懊悔

我和姐姐就在这中间劳动。我喜欢这样的气氛,它能使我忘忧,能使我心平静,不在因为友谊而羁绊,也不为成绩而烦恼,只需静静地听,默默地看。可能受环境感染,姐姐耐不住寂寞,她一边插秧一边问我:“你最喜欢谁?”“韩国大美女金喜善”我脱口而出,“哈哈哈!”姐姐三声狂笑,另我顿感出丑,好比赤条条站在人群中,毫无尊严。不由火冒三涨。“疯子,你这疯子,笑什么,她是天底下最纯、最美的人。”她感到我的愤怒,笑声戛然而止。停住插秧站起来说:“她是人造美女,她地美是虚的,她得笑是假的,她的脸是画的,她是耐不住时间的,她的美是转瞬即逝的,假得何来纯真呢?又如何持久呢?”我有点无言,嗫嚅半天无语,但心中极不平,片刻后,我问:“什么人最纯、最美?”“小孩”她一边干活一边回答。“哈哈哈”。我也报复性地连笑三声,“别逗了,小孩子,他们知道什么叫纯。什么是美?”“无心之纯是真纯,无心之美才是真美,正如任何聪明人的匠心独运,都赶不上大自然随手一撇”。我又无言。只好低头撤秧,心里实在憋屈。小两岁难道就小在智力上?大的什么都对。?必须想办法挫挫她。我低头看看秧,来了注意:“姐姐,你看我这秧有稗草吧?”我故做谦虚地说。顺手把秧递过去。她看了几眼说:“你眼真尖,还认得草。有。”听到答案,我心中一阵窃喜,终于中计了。稗草难道我不认识?有没有一看就明了。我早就看了没有,何况这秧是奶奶起的,她经验丰富,火眼金睛,小小稗草难逃她发眼。“哪一棵是稗草,”我很是虚心好学,只等她指出。“这一棵。”她指着中间一棵说。我仔细地看,这是三棵一模一样地植物,它们地根紧紧纠缠,叶子互相依靠,它们一出生就是三胞胎,不可能是稗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难道你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要不懂装懂。明明是秧,非说稗草。”我一口气说完,顿觉畅快。她站起来,相四周看看。大人们离我们有两块田远。他们正在忙活。她从手臂上褪下一红披巾说:“汝心之固,固不可彻!让它告诉你,它是什么,”她让我把秧缠上披巾,插再田角,又和我打了赌。相约五十天来看。我欣然同意,只等她出丑。

春天就在花开花落中过去,天就在播种结果中到来,小麦就在这茫茫碌碌中成熟。五十天很快到了,我喊姐姐到田间,秧苗已长得很高,大块,小块泾谓分明,不在似往日瘦弱[,我一眼就看到田角稗草,正迎风舞摆,那招摇模样,清晰地告诉我,我得失败。姐姐抚住我的背,没有说一个字。我瞬间明白一个道理,大自然是高明的造假老手,为了生存,它会把某些物种造地与另一些物种相似,如大麦和燕麦,水稻和稗草,他可能混淆我们人类幼稚的双眼,却逃不过时间的慧眼,总有一天会露出尾巴。何况人的作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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