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李文旺

时光飞逝，妹妹一下子从那个只会给我提篓子的小女孩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家住鄱阳湖边，一年四季少不了做些捕鱼捉虾的事。那时我只有十二三岁，常常带着只有十岁的妹妹到村里的港汊去抓鱼。

我们抓鱼的工具是一种叫小罾的东西，因为它和大人们捕鱼的大罾相似，除了小许多外，就是只在前面完全敞开着，好让鱼进网，其他三面都有一串串网眼织好。我们抓鱼时，把小罾放在水里的适当位置，然后用脚或者一个三角形的竹棍把鱼往小罾里赶，两三秒钟以后，就很快将小罾提起来，看有没有抓住鱼。别小看了抓鱼，它也是技术活，是要有一点技巧的。说实话，小时候我爬山、跑步、上树都不如同龄人，只有这抓鱼是我的长项，并且在全村都是很有名气的。同样的小罾，同样的港汊，同样的时间，别人能抓半斤鱼，我却能抓两三斤鱼，有些比我稍大的孩子看见我抓的鱼，往往不服气，可是不服不行啊，抓的鱼在那儿摆着呢？在我看来，是他们不懂抓鱼的关键不知道鱼也很精，有人抓它，它也不会束手就擒，总要躲到洞里去，我常常用脚去袭击鱼洞，所以，抓的鱼自然就多。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小妹的子女都比她当年大得多。一家四口，就我妹夫一人是公务员，小妹只是个临时工。她家的两个小孩，一个读大学，一个读重点高中，加上买房欠下的款，她一家的负担也够重的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近三个月来，小妹家坎坷太多。一是炒股亏本，二是她儿子打篮球让别人碰撞，导致眼部受伤，用去医疗费三千多元，三是她丈夫骑摩托车因为路滑，导致严重摔伤，用去医疗费好几千。

唉，小妹又得哭鼻子了吧！记得小妹在小时候是个喜欢哭鼻子的人，有一次，因为我将抓获的鲤鱼递给她，她一不小心让鱼逃走了，她竟然哭起鼻子来了。其实，不就是一条一斤重的鲤鱼吗？在我看来，手到擒来，何必哭呢？我听大姐和二姐说，这几个月，在生活的重压下，小妹不但没有哭过，而且表现得很乐观。

啊，小妹，你真的坚强起来了吗？隔开好几百里地，我也不能帮她什么忙，心里总有些歉意。但愿她一家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