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28

2008-08-16 17:54 | 作者: | 散文吧首发

8月27日,也就是我回来的第三天.我不会忘记,我会当作日后永久最痛恨的纪念日.

那天,家里为我举办一个庆祝酒,顺便过完20岁生日.庆祝宴很隆重,张灯结彩的,布置一新,一切都照酒店式的安排.我家房子很大,房间又多,足够摆上三十多桌.楼下的大厅,自家亲戚好友,父亲的战友朋友和我的朋友们和老师们欢聚一堂.看着客厅里摆着满满一沙发的礼物,我心里当然高兴.这样的场面确实很热闹,可我却欢跃不起来.他也应邀特地从上海赶回来,其实,我父亲是极其不愿意的,但既然来了也没有办法.我去接待朋友的时候,猛然发现他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大门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徉装没看见,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我回头,他伸着脖子凝望我,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有的是那种无以言说的沉重的默然.

我和我的朋友们就在楼上一个餐厅里吃饭,那氛围很是气派.大圆盘上一桌又一桌的美味佳肴,让我的朋友们馋涎欲滴.他们喝着酒,品着饮料,干着杯,聊着天,我面色苦闷地不得不招待他们.弟弟不知何时进门来,在我的耳旁说他坐在楼下,筷子都没动.我慌了,我又不敢下楼去看他,我怕看见大人们可怕的眼光.其实,我是多么希望他能上来跟我的朋友们一同进餐,我父母板着脸不允许,这说明什么.上午明明好好地穿着他送我的那套衣服,却被人逼迫要我换掉,这意味着什么.弟弟后来递给我一个大大的袋子,我拉开一看,里面是很多的毛绒狗娃娃,他又递给我一封信,超厚的一封信,也就是那篇<<第二次生命>>.中午吃罢饭后,我在房间里陪着我的朋友,也被他们问起为什么兴致不浓,我无语以对.等到我下楼再去找他的时候,早已不见人影.我匆忙问人他去哪了,别人说他饭也没吃地走了,我焦急地去表哥家找他.推门一看,他正安静地坐着,目光呆滞.看到我来,转过身,又低着头,良久的沉默.我明白他一定非常难过,何况是在上午那种场合,哪一个客人会甘于冷落?我蹲下身,抬头紧紧地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试图想去安慰他什么.他说"我们结束吧,我知道我们以后不会好过,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还是放弃我吧.我会想你的.....".我听不下去,只好用手蒙住他的嘴,他也没再说什么.就那样,我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好久好久.当屋外听似有脚步声,才倏地醒来.那人说我父母催促我快回去,这又代表着什么,是他们不准我靠近他,不准我跟他说话.他又是低头,伸出手掌,向我挥挥手,示意我快走吧.我重重转身离去.晚上,家里还是那么热闹,虽然今天我是主角,我本应该让自己开心的,可是那晚他再也没有来,我知道我家人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

没错!就在宴会的上午,我母亲托付我亲戚把我叫进一个房间,偷偷让我跟他分手,强迫我跟他断绝关系,说他穷光蛋,说他喜欢我是虚伪的,是贪我家的钱财,他没没娘的要他干吗......气人的话,让我一下子火冒三丈,我愤愤地走开.妹妹妈妈,我所恨的人之一.她钱是特别多,自私势力,看不起他,说他忧郁,说他没钱,说他贪财,说他没爹没娘,说他对我假心等等.那些话,是不是太伤人的尊严?!我爹看不起他,不仅是因为以上这些,还因为他出身的卑微,家境贫寒上不起大学,于是在福建参军,自读大专.我父亲经常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说他只是一个高中生,让我别轻易相信他.人们就那样在没有搞清楚他的一切的情况下,已经狠狠地否定了他.没有人会知道,他是一个低调的人,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和才干的人,他老老实实地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能力进了上海一家医院的工会办公室,却被我家所有人认为是打工的.我特别痛恨我母亲,她为什么四处散播关于他的谣言,说他种种的不好听,让亲戚来逼我跟他断绝.对母亲的憎恨,也就从那时开始.现在仔细想想,所有的一切事都是母亲因为看不起他而东搞西搞乱出来的!而我的表哥,明知他对我是真心,却故意在我家人面前让我还是放弃他,大学里男生多的是,偏偏会喜欢他这样的!表哥毕竟也是他的弟弟,我不明白表哥的意思.他后来告诉我,早在六年前,他已经开始向表哥打听我的消息,问起我的名字,问当年那个小姑娘是谁,可表哥却故意走开.要不是因为高三那个天的上午他跟着表哥来我家,他恐怕还不知道我就是住在这个大房子里的小女孩.他说他恨表哥,我说我也恨他.多年以来,我跟表哥的关系一直是最好的,就因为我跟他的感情受挫折,我低头不认人,抬头不认亲,跟他们的所作所为决斗!

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恨真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还是喜欢着他,我还是跟他保持联系,他依然一心一意地对我.他说,我是他生命里第一个女孩,六年前的遇见,让他时刻都记得当年那个红衣小姑娘.他放弃部队里的荣誉,在期满两年后,坚决要求退伍,因为他知道,他要去追寻那个小姑娘,他六年来日思念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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