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随网落

2008-08-15 14:37 | 作者:男人树 | 散文吧首发

他和她是在一个文学网站认识的,他是在假期无聊的时候发现那个网站,便试着投了几篇稿件,很快便在网站上刊载出来了,于是他便如找到了一个感情的泄流口,把自己的情怀和感伤流进了那奔腾的大河。

她那时恰是这个网站的编辑,其实也是在偶然的机会,因为病假,要在家修养一段时间,无意之中写了稿件给网站投去,反映极大,后来在网站主持人的邀请下,做了网站的编辑。

她经常看他发的稿件,如一片片遥遥飘来的枫叶,虽然孤寂但片片忧伤得甚至让人心痛得异常的美丽,她喜欢他那文字中泛着的淡淡哀愁,她喜欢他那感伤中无与伦比的美文,所有他发来的稿件,她都会篇篇认真阅读含泪评论

他的名气瞬间在网站上传播开了,原因还有他有个别具风格的网名。

他是怎样一个男人?她忍不住她自己也无可理喻的好奇,她加了他QQ号码。

也许他们的开始,就像雷电不小心击中了树的翅膀,结局是可想而知,当然更加明了结局的人,应该是她。

她看了他的空间,空间上有一张他的照片,那张照片是他去年5.1假一个人到乐山的留影,她看他照片的时候,心在颤抖,有一种莫名的痛感在暗流,那是一张英俊灵气的照片,他的脸上泛着心灵深处的忧郁,深沉,沧桑。凡是见过那张照片的人都会说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不错,大凡有太多故事的男人都会被岁月的风霜在脸上镌刻些痕迹,让人看得一目了然。

她在QQ上对他说:我看你的文字,每次都要含泪,看你的照片,泪已滑落。

他用看似用他生命的黑色回答:那里的文字很多都是我用泪水铸成的心堤,所以那么酸楚,让人鼻子发酸。

她说她也是个哭的女孩,常常会因为落叶飘落的伤感而泪流满面,也常在别人的痛哭中红湿眼圈,她说我们一起笑吧,多些快乐

其实他也是很爱笑的,常常以笑来掩饰内心脆弱的感伤,只是难以找到笑的门槛,她说你笑的模样肯定比照片更可爱,于是他就强装笑脸,常常在想哭的时候也会给她发个笑的图片,他也想她笑,他说她笑的时候,他就会忘记那些沉痛的悲哀。

他看过她的视频,她端正的脸庞,白皙的皮肤,浅浅的微笑,让他心慌意乱,基本上他有空就在电脑前,开着她的视频,凝视着她那灿烂温暖的笑脸,她也乐意于让他看见她纯真的一面。

日子久了便成了思念语言多了便写成了书签,他在书签里写到:你看完了我写的东西吗?

她仍浅浅的笑,如羞涩的月牙,如风中轻轻掠过的翅膀,她说:还没有来得及呢,你写的太多了,我还在细细的品尝。

他说那你去看我写的《母亲的思念》,也许对我有所更深刻的了解,先说好,不准哭!

她说我在你面前是笑起来好看还是哭着呢?他说当然是笑的了,她说那我就笑着看看。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静静看着屏幕上的她,慢慢地,她的脸色逐渐沉重起来,后来眼睛潮湿了,如清晨初生的花蕊,娇艳欲滴。

他目视着她越来越伤感的样子,很是痛心,急忙说:不许哭哦,你答应过我的。其实他也泪花闪烁,心酸潮湿。

她含泪说:我好想好想给你快乐,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

他终于抑制不了那压抑良久的情绪,说出了沉寂了多年的几个字:我也爱你。

虚幻的爱虽然有些缥缈有些恍若泡影,但泡影的漂浮毕竟还是有它的美丽,他们那看似唐突的爱,虽然那么背离实际,但至少在两个人的心中有了太多的依赖,有了太多的让他们对爱情感悟

他知道,他们的爱虽然美丽,但却如海市蜃楼一般,仅存在心里。她更知道他们的爱,是一张白纸,如果能写下痕迹,那就全有可能变成废纸。他们都清楚,那是一个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们的爱就那么火热的在屏幕之间燃烧着,只有那发烫的电脑才真正知道。

他说他要为她写很多很多的文字,每个字都是为她的忆念,她说她要他的手稿,更想知道他亲密的熟悉的字迹。于是他就拼命的写,写他对她的想念,写他对她幻想的每个足迹,用笔在纸上,写着那么多难得可贵的心情,然后用传真机传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她,她再用电脑打出来。一是他说他写作时习惯用笔,才有思路,二是她想通过眼和手,才能深深铭记那些负重的文字。

时光一天,思念一年,每天他俩都在那个网站上用心阅着彼此的情怀,用炙热的恋情焚烧着狂乱的日子,心一天天在彼此靠近,但相隔的距离却亘古如磐。

“老婆,我爱你。”他不知是否用这个让他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文字更能让自己的情感能得以喷发,他想着这个词也许只是一个空洞的甚至是可笑的代码,他是脱口而出,抑或是在他内心深处蕴藏了几十年的郁积。

“老公,我也爱你。”她更难以明了这个其实在自己嘴里已生了茧的话语会跟她那么一泓死水的生活带来什么。但是情到深处人迷惑,她也情不自禁,自然而很温情,她深爱着这个让心悬浮得空荡荡的男人,但她又无法对这个爱得至深的但却迟到的男人承诺什么。

他,一片茫然,为她沉醉的思念。

她,亦茫然一片,为他执着而心动的企盼

一天她说:“老公,我会永远爱你的,但我只能祈求你能爱我的每一天,我们都能开心快乐,如果哪天你不爱我了,你可以给我明说,我会坦然离开你的,我的爱虽然压力负债,但我是多么的幸福无比。”

他说:“我并不奢求结果,在空白的时候,你就如一片彩色的云朵,只要来过,我心已足亦。”

她说:“我是云朵,哪天我真的飘散落尽,你将如何?”

他笑着说:“我是天空,云朵飘散后,新的云朵还不会来么?”

她也在笑,不过她的心酸得想大哭,想那片苍茫的天空是不是就她一片云朵,她没有说,她也没有权利说,她心里很淡然。

日日夜的相思,时时刻刻的相守,感情的底线也愈来愈紧,每天他们都在亲密无间的呼唤声中惬意度日,尽享缠绵,每天都有无尽的语言,来回穿梭在他们之间。

日子在前进,思念在疯长。

一天,他说:“老婆,我想来看你,想把我们的爱从虚幻变成现实,哪怕是一秒,也能让我终生萦绕,我想让这种思念的煎熬划个句号。”

她不想这种虚幻的泡影被打破,更不想让那痛彻心扉的爱来影响他的未来,其实她何尝不想见他呢,她曾在中泪湿枕巾,想抓住他的手一起高飞,可残酷的现实,让她跨不过那道已被封锁的线。

她急说:“老公,不行的,也许距离和恍惚才是最美的,不来好吗?也许哪天我会奇迹般地出现在你眼前。”

他没有再强求,一股强烈得将要迸发的念情在滋长。

南方的末,天气渐渐变得凉爽,潮湿而柔和的阳光,像是柔意情长的母亲,轻轻抚摸着大地的脸庞。他也在这种似水柔情的土地上,倍感思念的狂乱,他在心里暗自决定,要到陌生的城市去看熟悉的她。其实那是个美丽得如羽翼的错误,错误得犹如他不经意撞伤了阳光的翅膀,从网上到现实,必将成为落入凡间的天使,脱俗得光怪陆离。

他坐上了去她那个城市的飞机,心如蓝天的云块,兴奋得万分压抑,他想过怕:怕那蒙着面纱的美丽,将被他的双手撕毁,怕那爱情两端的线,被见面之后而绷断,他怕,怕的东西太多,他实在不敢往下想。。。。。。

夏天的北方,有秋风爽爽而过,有恬淡的海风夹着干燥的气流,在他的身边奔驰而去。他无暇顾及与南方有着不同景象的好奇,于是先找了住的个宾馆,然后按捺不住心里的慌乱和迷惘,手拿着电话,一次又一次重复拨着那个熟悉的电话,但紧张的心,让他徘徊多次,都踟躇不敢按下那个键,在迷乱的尽头,他最终按下了那个坚硬的绿色通话键。

她正在电脑前痴痴发呆,她为他一天的不见而神不守舍,忧心忡忡。他怎么不在线上,电话老是不在服务区,她心里有着隐隐的疼痛。脑里仅是白色的苍茫,她看着他的文章,只见几个字在眼前膨胀,最后是她的泪眼已经在不知觉中一片模糊。

接到他的电话时,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写的那篇《亲爱的怎么不在我身边》的文章。

她没有等他来得及说话,便一连串问他:“你到底怎么了啊?电话也打不通,让我担心死了,老公,你怎么了啊?”

他抑或是激动,抑或是感动,他尽然无法开口说出那句让她惊讶的话,他支吾了半天,喃喃说到:“我很好的啊,这里有点闹,我用另外的电话给你打吧。”他很是怯懦,特别是在感情上,他怕他这种看似愚昧的举动让她笑话,他没有勇气说我已经在你不远的地方那句无法预知结果的话,他想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她,他们的距离,只是一个城市的步伐。

她看那个电话号码,真的惊呆傻眼了,她再一听他的声音,难以止步的眼泪,瞬间在空气中发出了清脆的响亮,她为他的真诚所打动,还是为她隐藏着的担忧而害怕,她自己也无法说得清楚。

“你现在在哪里啊?”她急促地问,声音明显在颤抖。

“在XX大酒店。”他声音很是微弱,也很担忧,担忧他的努力将是水中月,镜中花。他说:“我因有事出差,顺便来看看你,如果你没有时间,也不勉强。”多么大的谎言,多么大着疏漏的谎言,他竟然忘记了他是在假期中,出差一词多么轻易能做成一个谎言的堤坝吗??

她一听那话就想笑,但眼泪却想哭,最后她说:“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过来。”就挂断了电话,简单装束就往他的方向赶去。

日日夜夜的挂牵,终于在他们见面的瞬间得以诠释,曾经说过的千言万语,片刻间已融化,北方的城市,演绎着南方的真情故事。

她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那种多年以前才有过的幸福感油然又起,她曾对他说过:她多想像一只小猫一样,蜷曲在他温暖的怀里,懒懒的撒着娇,慢慢地舔舐着他心跳的声音。他暖暖地拥着她,轻轻吻着她的头发,他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流,世界就此永恒。可梦总有醒的时候,午夜一点,她起身对他说:“亲爱的,很遗憾,我不能再陪你了”。他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没有多问,漠然看着她穿好衣服,然后深深地吻了他一下,最后消失在茫无边际的夜色之中。城市的盲流,依然照旧。

她回去的时候,看见另一个他在房间开着灯傻傻的等她,如一盏孤灯等待一艘帆船的归来,她是没有这么晚才回家过的。她躺在床上,心在坠落,眼泪在无声滑落在深邃的夜空之中,捕捉不到一点的痕迹,眼泪很冷,冷得窗外的落叶发出了抖动的声音。

她给他发了一条信:亲爱的,对不起,我们本是陌路人,却不小心回错了头,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也不能给你终生的幸福,忘了我吧!我是一只从网上摔下来的疲惫的蜘蛛,已经丝干力尽,祝你幸福!

她关掉了电话,也关掉了回忆

他上飞机的时候,天空有,其实这座北方的城市很少下雨,竟然在他离别的时刻增加了些伤感。他望着那个陌生的城市,并不陌生的雨,陌生的人流,也不陌生的结局,他拿出了电话,删掉了那个揪心的号码。

她不再上网。

他仍在网上写着忧伤的文字,只是在他的个人资料里写着:女,已婚,请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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