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

2011-06-30 14:42 | 作者:月撷 | 散文吧首发

光阴荏苒。

我记得当初离开Z镇是3年前。

但事实上,已经4年。这已是新的一年。

在Z镇的生活似乎历历在目,但仔细想想,连原本的同学名字都遗忘了。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淡淡的印记,不时冒出头,惹得我一阵悲哀。

我记得Z镇的小道熙熙攘攘,但却忘记了道旁有些什么,店中有什么人,或是有什么……?

天,竟无力到这个地步么。

Z镇,是一块无法触及的土地。它只存在于我的记忆,而不是生活中。

但真的能忘么。

初中一开学便觉得G同学眼熟,直至今日才想起Z镇,最后的同桌似乎与他相似。我不禁苦笑:时间啊……

Z镇的那条河,那片地,那家店,那杯茶,那个人。想必是变了!

Already Forgotten1

那条河。过去那么清澈,那么澄净,那么安宁,能看见河螺伏在石阶上,顺流浮动。当时水上还漂着些水葫芦,星星点点,全没有泛滥成灾的迹象,倒也与老柳相得益彰。记得,绿色的碧苔浑浊,但从不污染了什么。还有……?

又是……什么?

如今它是不是与当初一般,清澈但不见底呢。

回到F州,已是好些时年。F州的河在竹篱禁锢间,似乎是遥遥不可触及的。若说它真如当初的,Z镇的河一般也罢,只是臭不可闻,几乎没有流动;似乎已不是河,而是在几日前死去的尸首,被抛弃在尘世中,却又被轮回长久遗忘,以至于,散发着,歇斯底里的臭气。又有片片黄叶,似乎是腐朽了的皮肤上的黄斑,从上走过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死寂。我看着桥下灰绿的水,微微哀凉:是河吧。但这个样的,又是何呢?

近日F州进行污水治理,景区的河顿时是面目全非。河底费了大价钱铺上了石砖;为了保持水质,有用几个喷泉使水流动。水里是几只本不应出现的金鱼,街旁原本的民宅已经改成了古式的商铺,在车水马龙间格格不入。在河畔边闻到一股消毒水味,我对着清可见底的河,却远比对着浑浊的死水更加悲哀。

在家门口的水,可也是如此呢!

被沙包堵住的,是半清半浊。清的更清,浊的也更加浊了。这个样子的清澈如许,可是骗人的么?当初,……?

没有当初。F州,向来都是这样的。

Already Forgotten2

那片地。在Z镇郊外,芳草萧疏的地。

过去我在那里,穿着灰色的呢大衣,粘上了许多鬼针草的种子,又浑然不知,惹来路人的笑意。

如今我欲在这,重新惹起路人的哄笑,也已不可能了。

野地有油菜花欣欣而开,空气里也是一阵菜油的味道。那时我是十分厌恶菜油的,因为这是贫穷的味道。

如今我想尝一尝,也是不能了。

过去的地里,有一两个菜螺,有乒乓球般大。不能吃,也是乐趣非凡。

如今在何处,能见到,在悠悠时光里,湮没的,小小的螺?

总是当年好?

当初人已老!

Y中学有一块小小的地。我初次见到它时,几乎僵硬。我以为,那块消失了几年的地,又出现了。

同样萧疏的草。

同样灿烂的油菜。

同样缠绕的藤蔓。

即使它没有了鬼针草,没有了青螺。

——只要一点点的相似足矣。

同学们渐渐发现这里。但他们如何知道这是我一段未央的记忆?有人戏称它叫“百草园”,这——

何尝不是那里的那片地?

又如何,不是我的百草园呢。

Y中学在市场末端的小巷里。上学途中会穿过一条小路,路边是环卫工人的住所。这里便是贫民窟的代表,挥发出劣等的气味。但是那天,飘入思绪中的,竟是那:

岁月的流沙之中,那四年也不能忘的,奇异的油气。

当初厌恶,今日却无法忘却。那种感伤过往啊!

原来,忘却了那么多,终究有深深植入心中的片段的。

默默无语中,返回学校,又到油菜花前,捻下一颗未熟的种子,细细咀嚼,品味其中,清甜又腻苦。

大约Y中学认为草地有碍观景罢,于是不久后,这里终于被毁去,似乎自初,它便是一片黄沙。伫立在沙土上,我又是模糊起来。这究竟是……?

回忆,就会被推翻。

自此,我再未见到灿灿的花海。

也再未闻到那丝悠长的气味。

Already Forgotten3

曾经在Z镇有一家服装店,在我未离开时便已更替。

又有一家冰吧,因为女主人突发心肌梗塞而死后便萧索下来。

还有一家销售电脑的店,也不知为何倒闭。

在我离开时,那条街便又少了一家小吃店,多了一间杂物房。

现在,听琨说,杂物间又改回了小吃店,一如当年的沙县小吃。而同样的店,已经有好些了。

当初在我们店前摆摊的P老大,现在还能不能,一如当初的在那里呢?

没有人驱逐他罢。

琨说,他还在那,却是一年前。

琨已不在Z镇了。

Ever Forgotten

曾经的那碗茶,有着S地风味的烟熏毛豆,干胡萝卜。

记得的。。。

记得么?

I have ever forgotten something。

Want to forget

Z地的伙伴,记得有一位大上我一岁的,那时常与我在灌木丛间玩耍。

在她三年级后,便到W市寄宿。我离开时也未见一面。

怕是现在见面,也无话可谈。她现在,也不会再同我一起做那些幼稚的游戏了吧。

其余的都比我小许多,其中一个,常与我偷跑进Z镇唯一一个幼儿园,荡秋千,采桑葚,拿麦粒。

那时在门口守卫的监察下进进出出,还不时带上一两个种子。最过分的一次,我穿着灯笼裤,一只口袋装一只球,竟然能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几人几乎在门口笑弯了腰。

那里的门口,在放学时常有人卖小吃。榨甘蔗汁的是手动的机器,每次买时,都会眼巴巴地望着那一个碾轮,看着甘蔗渣出来。卖的那个老头子往往会重新榨几回,所以汁里也有许多渣滓。但无论如何,也要比F州自动加工的密闭的可以掺水的榨汁机好罢!那个老头子不紧不慢的动作,斜阳里摇动的手柄,平地上期望的光芒,校门口不绝的嚣闹。

那个已经忘记了4年的人啊。

在Z镇时,记得有一位老伯,因吃饭忘记付钱,从另一个镇坐车赶回来付钱,即使那是已经是

有一烙饼店,廉价却肉质鲜美。

在市场门口的烤鸭,量多也同样便宜。

可是F州,人们并非忘记,而是怀侥幸心理刻意躲避付钱。这时往往只听见店主的怒斥。

坐公交车,多少人用叠起的玩具钱币冒充?

同样的价钱,Z镇是肉饼,F州是白面饼。

市场中的烤鸭,名为“全德聚”,以此挂羊头卖狗肉。或者,这甚至是合法的了。

超市的榨菜,艺术字分明是“榨荣”。

我对着F州掺水又昂贵的甘蔗汁,对着F州散荡的同学,对着F州劣质狭窄又吝啬的幼儿园,对着F州昂贵但不安全的食品,和泯灭不见的道德,却讷讷不成言。

Past!Present!Future!

They are quite different。

也许我是太过偏激,毕竟,4年过去了。

4……年?

从前,区区四年,怎么会变?!

我想要忘记过去,一如我已经,曾经忘记的一样。

也许忘记了,是不是就可以对现在的世界不再不满了呢。

Something can never be forgotten。However,I want to forget it。

Be Forgotten

想来,那些被我或怀念,或憎恶,或感伤的事物,早已忘记了我罢。

或者,长河、油菜、鬼针、青螺、香茶,从不会知道我罢?

那些商店、卖甘蔗汁的老头子、专程回返只为付一顿饭钱的老伯,从未留意过我罢?

而当初的伙伴,学校里的同学,昔日的旧友,也只把我当玩笑抛却吧。

我说我要忘记,却不知他们早已不必为此挣扎了。

我不怕寂寞,不怕孤独,不怕被遗忘。

于是他们,不只是知道,还是无意,把曾经的Z镇,藏起来了。

或许,他们还是四年前的模样,在四年后的今天存在。

嗯……

光阴仍然。

评论

  • 1309438575:或许四年的光阴很短,或许忘却的记忆很快。有些亊、经历了一次,一辈子都记得,有些人,天天见面,却模糊不清!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回复2011-06-30 2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