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叛逆

乡村炳子

我来了，乘着呼啸的列车，随着南下的人流。

偶尔闪现的群星般夜景在心里涌起莫名伤悲。“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找不到我的家……”我是心向往做个城市人的。但是直至现在，我是败者。

第一次出省，第一次带着希望寻找失望。尽管如此，毕竟是遂已愿，所以激动。为眼见的每一种景象。新奇的感觉宛似小孩子眼里的世界。且暂把未知的一切遭遇不予理睬，甚至无功而返。无疑我是勇毅的。

谁曾想我是在谱写一曲叛逆爱情之歌。世俗的爱啊，竟是我无力承受的重荷。我盼望逃离爱的漩涡。一如我曾经那么热烈地想得到它。目的地已定，却难成我栖息的良港。希望渺茫。

在众多南下者中，也许我是绝无仅有的特殊者。不为淘金，不求发达。是去观望，去旅游，去吃苦。列车迫近贵阳。重庆炎炎烈日已被时或的冷风和密密麻的乌云笼住。好奇的心却丝毫未减。

兴奋的疲惫的无眠之夜。

早至昆阳，便领教到持续了一天一夜的闷热。什么都是滚烫。坐椅、地板、电扇的风，包括听到的声音都是热。和电影电视中的美妙不同，列车的拥挤不堪令人心烦。过道中座椅旁边的每个空隙全是人。白天，大多男子光着半个身子。汗水在身上划出一道道黑痕，象极了田里被老农们翻出的一垄垄泥痕。夜间，椅上、地上全是东倒西歪闭着眼睛摇晃的人。不时压酸了手臂换一下睡姿。连椅子下面都睡满了人。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脚踢开躺在过道的男男女女。天亮了，戴着斗笠的湘农别成一景。竟似比我等自在很多。

在湖南境内上车一位自称是广州白云区的人，热情地散发口香糖和香烟。有问必答。话音新鲜而亲切；为人热情大方。心想这就是广州人了！

兴奋的心境来不及褪去，狂奔的铁龙已经带我迫近酷暑难耐的广州。才早晨六点多钟光景，热情的太阳已经展示着它无尽的力量，显出红彤彤的脸。胆小者足够颤栗于它的淫威。时间在炎热中慢慢蒸发，身体中的力量，甚至生命也在蒸发。但是火热的生活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