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说声“我爱你”

好想说声“我爱你”

—写在父亲节的日子里

小时候只有人教我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歌曲里也是这么唱的。到我大了的时候想说“父亲好，我爱你”的话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上中学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去广场学习骑自行车。

母亲从上车、踏车、扶车等各个细节开始教我练习，最后我开始练习骑自行车。当我的车头向左偏，母亲就使劲在后面将车体向右掰，反之她就在后面向左掰。并不时地在后面提醒我，行不行，行的话她就放手了。我一听下意识地朝后看，车子很快就整个倒向一边，母亲几乎是将车子抱在了怀中，最终我没有摔倒。就这样练习了三个小时我感觉老是坐不稳，车头不是向左就是向右偏，弄得母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练习就此停下，母亲高兴地夸我真聪明，练了一个上午都没有摔跤。其实我知道母亲的付出比我摔一跤的痛要大得多。

下午换父亲带我去练习，母亲也一起去了。

父亲告诉我别怕，眼睛朝前看，身子要坐正等等有关骑车的要领，有他在后面只管放心地去骑。这一点我还真的很放心，因为上午母亲扶着我都没有摔跤，何况现在是体格强壮的父亲。

一切很顺利，我在车上骑，父亲跟在后面“扶”着车子跑，一个劲地告诉我他不会放手。慢慢地我觉得车子骑得好快，感觉有点不对，朝后面瞥了一眼，看见父亲站在离我好远的地方冲我笑……。车倒下了，我摔了个仰八叉。

母亲和父亲同时冲向我。母亲抱起我，看见我膝盖处摔破了。小心地帮我擦拭沾在摔破处的沙子，朝父亲吼道去买创可贴。

父亲扶起自行车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药水和创可贴。

就这样摔了一跤后，很快我学会了骑自行车。

上班了，第一次出远门离开家。母亲提前好几天将该带的、不该带的一个劲地塞满了几个包，就差没把她自己放到包里。又把塞满东西的包翻出来，检查有没有落下的。重复几次后，在父亲建议下把东西列个表后放进去，母亲才与犹未尽地作罢。

临行那天，我看见母亲出门后就从兜里掏出手帕……父亲没让母亲送我。

父亲送我上车前，摘下戴在他头上刚买的棉帽递给我叮嘱道，北方天气冷，戴上它可御寒。我接过父亲递给的帽子，发现父亲穿着那身中山装，显得不是印象中的那么高大，体型好似要在腰跟处作画圆状，眼神也显得有点呆滞。

车子开动了，我离开了家。迷迷糊糊地坐了很久的车，我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夜里。我检查了自己带的行李，发现少了一个包。我一下子懵了，母亲给我的路费钱全在那个包里，我一直注意的就是那个包，睡觉前还将那个包朝自己的座位挪了挪，特意摸了一下还在包角处硬硬的钱袋子。

没想到第一次出门就遇到这回事，下车还要买车票、吃饭，显得好无奈。

下车后，我花完身上仅有的一个钢币，在车站附近路边的电话亭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父亲接的电话，我几乎是哭着向父亲说完了事件经过。

可父亲没有显得我预料中的着急或生气，他只是平静地告诉我，打开他给我的棉帽子里的封口胶布，没让母亲接电话说一句话就挂断了。

我打开棉帽的封口胶布，发现放在里面的5张10元面额的票子，想起父亲平时的一切，心里禁不住地哽咽。

现在的父亲真的老了。吃饭时还是他的桌边鱼刺、肉骨最多，米粒最少，身上依旧穿的是他喜欢的中山装，只是说的话比以前多了好多。每次我探亲回家都会抽出一天去听父亲说话。好想找机会对父亲说我爱你，父亲却一个人自说自话没完。就这样我一直没对父亲说出这句话，也许父亲根本就不需要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