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梦的方式,云游心的家园

2011-06-19 20:40 | 作者:无言的树 | 散文吧首发

一。文物映

或许忙碌的太久了,身体的疲惫自不必说,尤其是心在骄阳的炙烤下越发烦躁不安。于是我像小时候期盼过年一样,一天天翻着日历。喜欢忙碌过后恬淡悠闲的子,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懒懒的拥着被子捧一本喜的书,随意而思,随情而感,随心而录。那一刻心是安然宁静的,精神是富有充实的。一直一直有种奇想,抛开琐事烦忧,一个人背起背包,让自己与山融为一体。不为膜拜,不为刻意的去追寻。从有序无序的时光里,寻找风起云涌的人和事,奇异的民俗文化,独特的宗教艺术及自然环境。兴之所致,兴尽而归。

几天来,一直沉浸在《河湟民族文化丛书》里,从《河湟史话》到《化隆行旅》,再到《河湟古建筑艺术》,乃至读到《花儿漫河湟》,眼前一帧帧历史画卷在闪现,一条条生命之河在缓缓流动。回望处,灵魂的风景洞开。心震颤中,太多的笔触想要记下心语。而当手指移动键盘时,却下笔难言。读与写竟然有着天壤之别。我读到的是一条长长的彩带在历史的长河中曼舞,而当自己的灵魂被其中的某一点触动,悟出心语的时候,情绪却是别样的繁杂。我知道自己的思绪又被其中的某一点拽得很远很远。历史的凝固如同磐石,而在写者的笔下却是可以忍其揉捏的泥。或许对于正史,野史。人们偏爱野史多一点。你看古今中外,有多少文学名著,不是对历史事实的演义,想象,创造呢?

与我,一本挚爱的书籍,好过一件华丽的衣裳。一直一直喜欢素面朝天,随意的行走。目光可及之,都是我心的家园。一部《河湟民族文化丛书》,让我在最时间里,对自己仅存的历史知识进行填充,修补而又无限延伸。当读到“南凉风云”这一节时,顾不了烈日的烤炙,拉着老公出了家门。

“城变化大王旗,各领风三五年。”西晋王朝自“八王之”后迅速衰败,崛起于北方的匈奴族刘渊破城俘晋帝。第二年,司马睿在江南称帝,史称东晋。此后的一百多年,北方地区此起彼伏一个个政权交替,战乱不断。“丹崖如幔拥田原,原上南凉树大幡。跃马祁连边月近,挥戈西海阵云帆。梨铸剑生灵敝,徙户掠民鬼冤。好战由来亡道,惟余禾稼覆残垣。”这是《河湟史话》的作者也是青海地方史研究的学者李逢先生描写南凉风云的一首诗。

高原古城这几日难得的好天气,走出家门,不到二十分的车程,已经来到南凉古城遗址前。据《西宁府新志》记载,“虎台西去县治五里,有台九层,高九丈八尺”,“相传为凉王所筑,秃发傉檀子名虎台,或是其所筑,或曰将台,极盛时曾陈兵十万检阅”。视野开阔处,洋洋洒洒的日光射在高高的土丘。当年宏伟的建筑,如今已经然无存,只剩下土台一座,和台前南凉三位君王的塑像,向人们诉说着金戈铁马的历史和昔日古城的辉煌。

居中的塑像是开国君王秃发乌孤,左边的是南凉第二代君秃发利鹿孤,右边的是秃发傉檀。天蔚蓝,白云悠悠。杀戮,流血,白骨的日子已经远去。曾经盛极一时的古城已经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虎台前的亭子下人们悠闲的下着棋,看着报,拉着家常。虎台后高耸的楼宇和台前高大肃穆的雕像让我的思绪不断在现实和历史中交替。

“遥传副丞相,昨破西蕃。作群山动,扬军大旆翻。奇兵邀转战,连孥绝归奔。泉喷诸戎,风驱死虏魂。飞攒万戟,面缚聚辕门。鬼哭黄埃暮,天愁白昏。石城与岩险,铁骑皆云屯。长策一言决,高踪百代存。威棱慑沙漠,忠义感乾坤。老将黯无,儒生安敢论。解围凭庙算,止杀报君恩。唯有关河渺,苍茫空树墩。”都说盛唐是中国的灵魂,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诸多不朽的诗篇。尤其是边塞诗在唐代空前繁荣、达到到巅,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边塞战争从未间断过。而在那群豪万丈、千古留名的边塞诗人中,真正到过青海的只有高适和吕温,以及《敦煌唐诗集残卷》中的佚名诗等少数。这首诗是哥舒翰收复九曲后高适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写诗予以歌颂。战争成就了唐代名将哥舒翰,而留在河湟土地的是一根根白骨,一幅幅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场景。不管是唐以前的羌,汉,魏,蜀,前凉,前秦,后凉,西秦,北凉,南凉,北魏,吐谷浑,隋,还是唐以后的吐蕃,角厮罗,金,,元,明,清。一部河湟史,就是一部崛起与衰落,征服与被征服,压迫与反抗的杀戮史。

西宁从西汉设西平亭后,历史上曾两次建都。先有南凉,后便是吐蕃角厮罗政权。几天前又一次去青唐城遗址,史书中记载的金碧辉煌的宫殿,繁华的商业街东城和王族居住的西城早已不复存在。我仅从史料中想象着这个古城的规模和王权等级的森严。伫立在残垣断壁下,你才会感受到“樯橹灰飞烟灭”的人生况味。

一直觉得自己注重实质,注重精神。穿着简单舒适的衣服,心底里升腾着不入流的思想,一路极致的行走,虔诚的追寻。每一次行走就是一次心灵的历程,每一次灵魂的触动都是一次人生的丰盈。

二。河湟民族大融合

虎台遗址右侧是西宁市博物馆,巧的是每周二和周日对游人开放。我有点欣喜,拉着老公踱进馆内。比起馆外,这里更为寂静。

时空收缩,隔着一层玻璃,终于见到代表马家窑文化,辛店文化,卡约文化的瓷盏,瓷瓶,陶罐,陶尊等文物。此刻和几千年前的物件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是激动,感慨还是沉重,情绪真的无法言说。从各地出土的古文化遗址,印证着距今4000多年前,先民们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并在民族融合的进程中创造了河湟文化。而河湟文化最大的特点是以汉文化为主体的多元一体文化形态。写到此,我不觉失笑了。很多次,孩子问我,我属于那个民族?在户口本上,孩子确确实实是汉族。这在我和老公结婚时我对自己的民族做了变更。其实我连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该属于那个民族。我的父亲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从海滨城市天津移民到青海的回族,母亲是汉族,我的身体里流着回族和汉族的血液。而老公的母亲是藏族,父亲是汉族,他的身体里同样流着汉族和藏族两种血液。我们姊妹都出生,生长在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乐都县,而在语言,我们几乎完整的说不了几句乐都方言。这就是所谓的史学家争论的“卡力岗”现象吧,来自中亚西亚的化隆穆斯林说着藏话,随祖辈迁徙到这里的中原汉族说着流利的青海方言。多种民族相互依存,多种宗教并存,造就了河湟多元文化的共存。

展馆一分为二,一是河湟民族融合展,再是河湟墓葬的葬具和葬式展。此刻展厅里只有我和老公两个,我仔细辨认多遍,依然辨不清展厅里残骸的葬式更分不清他属于二次葬还是扰扰葬。尽管我始终保留着考古这个爱好,但面对几千年前真实的物体,我却无所适从。“人类从生到死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生命活动于不同阶段的过程,或者说是轮回。”这种朴素的认识,恐怕是墓葬诞生延续的基线。以生时的生活方式或超声的生活方式对待死者,是古人对待死者的态度。我并非是彻底的唯物论者,当走进寺院,听着僧侣们多年来一直重复着的那六句真言:“唵嘛呢叭咪哞”,乃至一代代活佛转世的故事及夏琼寺长有经文的树时,心震颤着。我也像虔诚的教徒,在一叩一拜间一种洗净铅华的宁静。历史就像是一条彩带,在这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曾经有无数的人,挥动过这条彩带。但在无限长的岁月里,我们只有缅怀,铭记。回到现实,我们依旧过着自己真实的生活。

今年,失眠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甚至于害怕晚的来临。记得心理学的一句话:“人都有浅睡和熟睡的时间。”现在每晚浅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失眠的时候,思想常常进入一种无止境的想象中。“我的爱只有你懂,陪伴我孤寂旅程。你知道我的,知道我的痛,你知道我们感受都相同……”一些人,一些事,或是一个物体,就在无眠的夜晚走进我的眼眸。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孤独的在行走,不管在文字还是追寻古迹的道路,一路有你。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多情而专情,重情而不失善良的人。常常记得你们为我写的文字,和为我弹唱的曲子。这份真挚的感动,足以让我珍藏一生。

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是什么能让我们的心澄明宁静。那不正是精神的高度吗?下一站我还能如约而行吗?此刻我真的很钦佩妹妹“数九寒天”学车的毅力。也常常在想,一个人一生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呢?每每听到同事不断重复着新添的衣服,家里琐碎时。我会不自禁的移动脚步。我不敢,不愿轻易表露我的思想。我知道我说出来,她们一定会笑我的痴,我的不切实际。尘世纷繁,谁的思想不被蒙尘。而我一直庆幸着自己,一直保持着纯净明朗的思想,以淡然的心态极致的行走着。

走出馆厅,我又一次回望着那高高的土台和三座雕像。或许现在拥有我这样心境的人真的不多。不管入不入流,我依然以梦的方式,云游着我心的家园。落日的余晖照在树上洒下斑驳的树影。凡正离家不远,徒步回家吧。这样想着,将手伸向老公的手掌里,伴着夕阳的余晖,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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