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2011-06-13 15:27 | 作者:天亮梦醒! | 散文吧首发

这个周末是父亲生日,翻开日历一看,惊喜的发现,当天恰巧是父亲节,忙给父亲打电话,说到时候在市里安排个酒店,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给父亲过个生日,父亲当时就回绝道:“我还不到60,过啥生日啊,让人家笑话;酒店里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还没有我做的好吃,价格还那么贵,你们赚钱也不容易,有空多回来看看比吃啥都强。”

放下电话,才想起来自己节到现在只回过一次家,距离不远,只有不到30公里的路程,坐车也很方便,40分钟就可到家门口。可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忘记了常回家看看。父亲最早开过饭店,后来由于饭店的所处的位置要修路,便停了饭店,我们从小都是吃着父亲做的饭菜长大的,父亲很会做饭,很普通的食材和调料到他的手里都能做出独特的味道,记的当时在我们村里,不管谁家要办酒席都要找父亲去帮忙,父亲从不推辞,不管再忙,都会满口答应,而且全是义务的,不收一分钱。事后,主人家会拿来些烟酒肉菜来感谢父亲,农村叫“谢厨”,父亲实在推不下,就只把简单的肉和菜收下,把烟酒又退了回去,为这母亲常常对我们说,你看你,现在找个厨师,谁还不包个红包啊,他倒好,连烟酒都不要,不知道图啥哩。父亲总笑笑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还用不着谁啊,互相帮忙,再说现在有钱的人都在酒店包桌,能在家办酒席的,都是不太富裕的人家,咱们能省就给人家省点。就是因为父亲的手艺好,人实在,做出的菜省钱还好吃,在十里八村很有名,有些去赴宴的客人,点名让父亲去做菜,常吃父亲做菜的人吃下第一口菜,就能品出是否出自父亲之手。

由于父亲经常出去做菜,有时候一出去好几天,耽误了家里不少的农活,母亲经常为这事和他吵。当时的我,也一直不能理解,在我当时的意识中,做菜做饭,是女人家做事,男人应该是出去做大事的,就像我同桌的爸爸是做生意的,每次来都是开着小轿车,还有我最好的朋友,爸爸是个老师,每天站在讲台上,接受同学们羡慕的眼光。在我的内心,也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风风光光的,不是只做个小小的厨师,每天和柴米油盐打交道貌,每当在学校,听到同学们对我说,XX,今天我去参加婚礼,看到你爸了,你爸在那里做饭,可好吃了。听到这些,我总会白他一眼,离开,把说话的同学弄的莫明其妙。

止到有一年,我去镇上参加考试,结束后,碰到好多家长在门口都是在等孩子,好几位家长都盯着我看了又看,很热情的说,你是XX的女儿吧?一看你的脸都知道,你和你爸长的真像,我家就在附近,中午到我家吃饭吧。说这些话的人我都不认识,我很纳闷,听他们一说才知道,父亲都在他们家做过菜,几个家长拉着我和他们的孩子在一块吃了饭。有一位学生的家长还用车送了我,在车上她对我说,你爸啊,真是好人,我家大儿子订婚的时候,是你爸去做的菜,当时在订婚仪式上,女方的父亲因为我们准备的烟不合他的意,双方吵了起来,她要带着姑娘走,我们劝不住,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还是你爸拉住了他,劝了好半天,还带着女孩的爸爸重新买了烟,得知女孩的爸爸吃糖醋鱼,专门为他做了这道菜,最后我们这位亲家,吃的很是高兴。现在两个孩子都已经结婚,而且马上就要生小孩儿了,如果没有你爸,这门亲事,可真是要黄了啊。回家后,和父亲说起这事,父亲说,人家请你去做菜,人家心情不高兴,你自己也没面子,人家高高兴兴了,自己也有成就感。看到父亲说话的表情,我忽然间明白,父亲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有看似风光的职业,但是他是在用心做这件事,用自己的双手和朴实的品格,赢得了很多人的尊重。所以父亲有很多朋友,和他一块出去,一路上总是能遇到好多打招呼的人。

我们家只有我和妹妹两个女孩,在当时的80年代,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那时的人们都是千方百计也要有个男孩,我的叔叔和伯伯家基本上都是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只有我们家是两个女孩,听邻居们说,当时奶奶对我们家是两个女孩很不满意,执意让父亲把我们姐妹二人抱给别人家一个,再要个男孩儿,据说当时就已经找到领养的人家了,是父亲拦了下来,为此奶奶不高兴了好几年。

父亲没有因为我们两个是女孩而委屈我们,小时候,别家孩子有的玩具和衣服,我们都有。在生活上,在教育上,比男孩都要好。我和妹妹一前一后上了大学,这在农村,学费生活费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父亲义无反顾的外出打工。用微薄的收入和省下来的钱,供我们两姐妹上完了大学。在学校里,父亲不止一次的对我们说,你们安心读书,钱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让你们把书读完。你们想要什么,想买什么,就和我说,不要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女孩子不要占小便宜。父亲的话,我能听出来,他是在担心我们,担心我们因为钱的事情,而迷失方向。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能牢牢的记住父亲的话。

我25岁那年结婚了,老公家和我家不是一个县的,离的有些远,在婚礼上,听到亲戚们在埋怨父亲说,你家没有男孩儿,怎么把姑娘嫁那么远,还不如把她嫁的近一些,或者干脆就找一个村的,老了好照顾你们啊。父亲说,我们无所谓,只要孩子幸福,找哪都中。老公听后,紧紧的握了一下父亲的手。

如今,我们两个都有了比较稳定的工作和收入,父亲还在打着工,多少次劝他说,现在咱们就没有用钱的地方了,你就在家安享晚年吧,父亲说,我可是知道,现在房子和物价有多贵,你们这一代人压力很大的,你们赚的那些钱,要买房子,要养孩子,我趁现在还能打工,能多赚点就多赚钱,到时候少给你们增添些负担。听到父亲的话,我不禁流下了眼泪,父亲一生都在为我们而着想,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想过。正如刘和刚的一曲《父亲》中唱的那样: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生活的苦涩有三分,您却吃了十分;再苦再累您脸上挂着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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