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三闾大夫书

舞顿首，三闾大夫足下：秦以六十万之众伐郢，郢都虽破，楚人尚存。况秦军残虐之众，坑赵卒四十余万众于长平；水淹大梁，魏人竟成鱼鳖；秦兵暴虐，所过之处，烧杀淫略，天下人恨秦尽矣。怀王入秦而不返，蕲南一战，项将军自裁，损兵数十万，血流浮杵，郢都破楚王负刍被虏，楚人家家举丧，可谓恨秦尽矣。

然楚虽百万之众，各自为战，不得协调统一。先生既有经天纬地之才，何不振臂一呼，亲提一旅之师，大破秦兵。还楚宗庙于郢都，血怀王之耻、定社稷太平。以先生之威望，东联纵齐燕以绝后顾之忧，西离间秦君臣以解燃眉之急；然后借联纵之兵困秦军于前，御三晋之众疲秦兵于后，则秦兵虽骁勇，亦疲于奔命矣。然先生竟为一己之私名，弃楚民百万于不顾，欲自沉汨罗，窃以为不取也。

天下哀鸿毙于野，外敌入侵急似火，社稷倾覆累如卵。正是先生一展才华闻名于诸侯之际，齐君虽怯懦，然齐民可用。毛之不存皮将焉附，先生只需一舌辩之人，东入齐国晓以利害，则齐必从之。齐即从之，燕必随之，则联纵之事成矣。于军中选敢死之士，深入三晋腹地，联系三晋势力，扰秦兵于后。以骑兵扰秦军粮道，则秦兵必乱，然后趁乱取之。若如此则大事可成，天下定矣。

望先生以民为重，以社稷为重，切不可冲动行事，以污先生爱国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