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土地·耕牛（散文诗）

鸡鸣时分

一盏煤油灯亮起

圈里的老牛也已骚动

父亲手中的那只打火机

吧嗒吧嗒

点燃一根旱烟

火星没入天空

一闪一闪

哦，那就是星星

一对老牛踏着熟悉的土地

父亲扶着的那只老木犁

翻着黑土的馨香

几声甩鞭啪啪啪

将天空震亮

裤脚儿卷起一截

赤脚丈量着耕耘的艰辛

东边的山头上

那束金光四射的太阳

早已将月亮赶下西山

母亲提着那只传承了很久的瓷缸

徒步向老远的山地里走去

送给父亲的早餐山药拌汤

盘腿坐于潮湿的地上

呼噜噜吃得那么地甜香

老牛伸出长长的舌头

向上舔着冒汗的鼻梁

鼻孔被喘出的热气鼓得滚圆

下颌左右晃动着

食道里滚动着反刍的粮草

闭目沉思劳作的惆怅......

作者 李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