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春雨一地情

2017-03-31 14:15 | 作者:老痞童 | 散文吧首发

又是一年暖花开时, 我怀着莫名的冲动向县城东面的安墩山进发去郊游,愿在春风里释怀积蓄了一年的惆怅, 从繁茂的林海中找回曾经花开的感觉。

春去春又来,不知郊游了多少次?记忆中,阿佤山小城勐董的春色,总是年年好,岁岁新。只是今年的寻春郊游多了一场绵绵的风,风雨中出游,多了几许刻骨铭心的怀想。

走出家门更有凉透的劲风吹过,而细雨就着风肆意地钻进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颈里,黏在我迎风摇摆的发上,象昨中飘走的花那样轻柔可,又无雪的松软冰凉。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里,把春日的暖阳和那和煦的春风消弭得干干净净,一丝一点儿都没留下,整个天空都是昏昏沉沉,濛濛霏霏。

路旁的树木争先恐后的长出新芽,竟享第一缕春光,在暖风中渐渐萌发舒展开来,发芽长叶那是崭新生命的开始;我愿做一片在霞光清风中,带着晨露萌发的新叶,为大地带来一抹微不足道却又不可缺少的新绿,一花一叶总关情,不枉费春回大地的良机,不辜负春光、春风、春雨的恩泽。

司岗里大道上的三角梅,火红的,紫红的,一团团,一簇簇,有的已经开繁了,有的还是花骨朵儿,我愿做一朵含苞未放的鲜花,释放出孕育已久的希望。

路过勐董河,岸边的柳树已经发芽,春的温暖使柳枝从日干冷的僵硬中苏醒回来,变得软软富有韧性,春风剪出片片新叶,为柳树披上了绿萝纱,雨水洗净风尘污渍,使柳色更加光鲜亮丽;千条万条的绿丝带在风中摇曳,美人似的杨柳腰就是如此婀娜多姿,风情万种,我想人世间的绝代的风华莫过于这风雨中的柳韵美。

不远处的葫芦湖中有很多白鹭在嬉戏,掠过湖面又飞回湖中或是湖岸的树上,有的则是三五成群或十几只、几十只成群地从湖边的树丛上起飞,沿着安墩山和芒浩大山之间的谷底上空环游飞行,累了再回到湖里休息,也许白鹭群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惑许是在欣赏勐董小城的风光;粗略估计有十几群,好几百只呢,多少“良宵”之后的春天,白鹭终于再这里有了自己的后代,这群大地的精灵,蓝天的舞者,给寂寞萧萧的湖面添了生机和温馨。真想试那问出入成双的白鹭,水温几何,水深几许。白鹭快活的拍打翅膀,仰天咕咕,我知了,我醉了。

善解人意的风雨带我向更远的山林走去,一路都是上百年的树,昂首挺立,直上云端。有麻栎、水冬瓜、水搡、西南桦、南木荷、茅锥、锥栗、水青冈、苦楝、樱桃、滇杨、香樟、红椿、棠梨、白花羊蹄甲、夜合树,还有野芭蕉和无数藤草与竹类;茂盛的橡叶已早早长出,逝去的红叶已芳迹难觅,而一地的橡果壳昭示百年树木的又一个轮回,风雨有时也无情,少许橡果壳在这树上可是恋了一个冬天,严霜寒风都没有让她离开,而一阵春雨后,却簌簌随风飘零,千般不舍,万般留恋,还是逃不过分离,曲终尽时人都要散,这满山的树与这一地的枯叶更躲不过自然的轮回。有几个橡果壳借着强风打在我的头上和肩上,那力道比得上调皮顽童弹弓里射出的小泥团。

飘飘的细雨想必是要迫不急待地滋润山上每一棵树,毎一根草,或许是大地上的一切生灵,她是否也把我也当成了一朵含苞的花朵?可我宁愿化作一棵拥有勃勃生机的大榕树,傲立在山岗上,安居山谷中,矗立田野间,寨子中,不求储秀在万木之中,无需一树繁花,只想守着千年的孤傲,眺望万里的蓝天,看日月星辰,细数时光的轮回和季节的变迁,记住天地沧桑经历,梦想并等着那惊鸿突然一瞥,而我会在那一瞥之后,抖落一树的枯叶和风华。

树木茂盛处已有新叶长出,黄嫩水润,生机盎然,而去年的树叶还郁郁葱葱,枝繁叶重,一山的青翠,两样的更替。风和着雨,掠过树叶,在山林中穿过,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风声。风大时似千浪卷过,风小时又似母亲对婴儿喃喃的摇篮曲;风紧时似高亢的歌声,风疏时又似叹息阵阵。在这一脉相通的春风春雨里,情至深处,聊发一丝丝,一点点少年的狂放又如何?深山人不知,风儿笑我痴,树儿说我疯,这美妙的天籁之声一次次敲打我的心房,震撼我沉寂的的血液,突然我跑起来,任风乱吹,任雨飘洒,只想追寻那风雨声到林海深处。

山茶花在这一轮春雨来之前已悄然怒放,迷朦的细雨中花儿少了些许骄傲,多了几分妩媚妖娆。火红的花瓣上挂着几滴水珠,黄黄的花蕊中似有露珠欲滴,那花蕊里的水珠肯定是甜的,因为花中有蜜露。

忆少年在鲁史中学读书时的美好情景,薄雾炊烟中书声琅琅,山花烂漫处懵懂无畏少年和芊芊淑女窈窕在嬉戏追逐,真忏悔当时不该有读书苦,苦读书,懒得读书,不想读书和怕读书的念头。学校就在古镇上方的山顶上,校园周围都是茶树,站在茶园里,鲁史古镇一览无余,虽有些破败的迹象,但也散发着时光留下的岁月芳香;老家凤庆江北广布茫茫无际的云南松林,春天的空气里弥漫着松脂和松花的悠悠清香,满地的山茶花开放时,我会夹着书本,书本里夹着用细竹枝做成的吸管,在每一个春暖花开的星期日早晨向花开深处走去。每背一段书,就吸一口花蜜,有时贪婪就狂吸一树的蜂蜜;有时吸管半途遗失了,只好用嘴直吸,常常满嘴金黄,双唇被蜜露黏住张不开.......回首少年时好像就是去年的春天,满山遍地的鲜花尚在心田开放,醉人的芳甜还在齿间,而我已渐行渐远到了遥远的阿佤山,再也走不进那年少的青春。只有回味那份甜蜜和纯真回忆那曾经目送背影的暗恋,那狭路相逢羞红了脸颊的邂逅,就是少年迷离彷徨的春心,青春花开的感觉。

徒步走到半山腰,风减弱了,雨滴也也越来越稀少;但天色没有很快转晴的迹象,我却已精疲力尽,仰望云雾中的安墩山顶,越看越远,越想越高;俯瞰山下的勐董小城,却近在迟迟,回家的念头占据了整个脑海,迫使我放弃了继续攀登,真是岁月无情催人老阿!

下山回到与妻子约定的葫芦湖畔,天气仍未放晴,风雨阵阵,时断时续,我不由拉紧妻子的手,或许我们不需要表白什么,天长地久的誓言谁都能轻易说出,承诺却需要一世的坚守,一生的相依;生命无常,未来谁知道?当下的美好是现实,明天的美好终归是心愿,假若生命只有这一个春天,我会倍加珍惜,能够相依相拥在春风春雨里,漫步湖边的小径,静数眼前“葫芦湖”水面的波纹,为一个个泛起的涟漪而心跳,捡拾起这春风春雨涂抹的一地情感,那也是前世千百次颔首祈来的缘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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