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时看小於莬
回眸时看小於莬
——68岁与1岁9个月
68岁是我，孙子1岁9个月。孙子要断奶，我与太太正有空，便把孙子接过来，加入朋友圈。由此开始了我们祖孙仨零距离两周的亲密生活。
这时老同学以专家级资格提出警示：你在带护小孩上向来是甩手掌柜，这回可要上心啊！她的批评一矢中的：我的女儿长到半岁我才与她见面；儿子从孕育到出生四个月大了，我才见到他。每年从部队回家探亲一次，见孩子们象梧桐树样一年长一截， 哪有带护的福缘啊。第一次听儿媳说要给孩子穿上“止尿裤”（我自以为是这个），心里一震：妈妈的，真是科技呀，穿上了就能止住孩子拉尿，这是怎样的神器啊！
考验的时刻到了。第一天晚上到了他往常应该洗澡睡觉的时间。可他就是不洗，嘴里直嘟嘟要妈妈。哄了半天，他就是不上架，只好来硬的了。可他在奶奶怀里，肚子一挺，双脚一蹬，脑袋一昂，差点把奶奶顶个仰八叉。我只好上阵了。在哭闹和拼命中，总算洗妥了。他犟的满脸是泪，我累的大汗淋漓。第一个回合下来，我们平分胜负。
其实，战斗才刚刚打响。放到床上后，他哪里肯睡？又哭又闹，按进被窝里爬起来，又按进去又爬起来，直喊着要妈妈。奶奶终于降不住了，还得我来披挂。我盘腿坐在床上，用小被子把他裹好，双手抱住放在大腿上抖动。同时嘴里不住的“呵、呵，我们的小朗好乖”哄他，但他不吃这一套，一个又一个鲤鱼打挺，直把我逼到床边。这时奶奶打温情牌了：一边捉住他的手，一边摸他的头，柔声说，啊啊，我们小朗真乖，真听话，妈妈不是给你说过，送姐姐上学去了，（这是平时家里的必修课，他知道的）一会就回来的。朗儿快睡，睡着妈妈就回了。也许是他听明白了，也许是闹累了，终于渐渐平服下来，我再乘机晃动，他这才慢慢入睡。
谁知，半夜一点半左右，他又大哭大闹，又要妈妈。我故技重演，裹着被子抱起来抖，这回他双脚借助床板一蹬，喇溜一下，象泥鳅样钻出了被筒。他钻出我抱进，打起了拉锯战。奶奶说，可能是奶瘾来了。我兑了奶送到他嘴边，他果真大吮起来，不哭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悠悠地摇，奶奶软软地哄，他慢慢地吮，不知不觉睡去了。
到凌晨5点多，他又要妈妈。这次他确认是爷爷奶奶在身边，没有怎么闹。奶奶说，你看外面还是黑的，等天亮了我们一起去找妈妈，好吗？他探身一望，躺下后，答，好。于是怀着满满的期待又入睡了。
这时，我们的老同学又及时指导：你们是为了给孙子断奶，晚上就千万不要喂牛奶了，断奶要先断瘾；只在睡前和起床后喂牛奶好了，坚持一周必有成效。
我们照此办理，果真灵验。第二天就基本不闹了；到了第三天就整晚上睡踏实了。初战告捷，我们皆大欢喜。
孙子能讲些口头短语。在吃喝方面，会说肉肉，鱼，面，馍，菜菜，牛牛（牛奶），果果（苹果），蕉蕉等；在玩的方面，对车类特别钟情，叭叭（公汽、小卧车之类），卡卡，（货车），挖挖（挖土机），飞机，坦克等，都能认会说。特别是在街上看到警车、救护車、洒水车等特种车驶过，他就兴奋起来。一路喊着“叭呜叭呜”（警笛声），一边拉着我们与他同乐。在亲人关系方面，爸爸、妈妈、姐姐、奶奶爷爷、姑姑是会喊的，阿姨，叔叔不须提示也能分清叫。在需求表达上，要，不要，这个，那个，有，没有，点头，摇头等，也都会。要拉大便会表达，就是尿尿，教了多遍让他表达，就是不上心。同时，还能说些较完整的短句。他要妈妈，我们就说妈妈送姐姐上学校了，一会就回来。有时我们假装埋怨他姐上学老不回来，害得妈妈也回不来家，说“姐姐是坏家伙”。他便接上：小乖乖（爸妈对他姐姐的乳名），坏家伙。
有了这些基本的“童子功”，我们之间的交流就简单多了。
通过几天几夜的摸索，我们渐渐感悟到，在带护他的当中，要做到：把自己当成他，把他当大人待。如在教他认识事物时，要把他当大人看：事要讲正确，话要说标准，不可以以为他屁事不懂，就瞎编乱造，胡说一气。其实他懂的比你想象的多。而在陪他玩时，你的行为、语言、乃至思维，都要与他合拍，你就是他的一个同龄玩伴。这样我们很快就成了挚友。
孙子从不寂寞。总能以自己的方式创造自己的乐趣。最大兴致是上街街逛超市。或被抱或坐童车，沿路看风景。边手舞足蹈，边伊伊伢伢唱不停。还要爷爷奶奶一起看，要我们与他分享快乐。特别是当警车、洒水车等驶过时，那种兴奋简直不可言表。在家里，就是拉着爷爷奶奶玩跑车车。他把所有的玩具车车、挖土机、飞机等，都摆在地上或桌几或沙发上，随他所欲，不断地变换各种队形排列。每次大功告成了，我们就给一个赞：三人同时伸出拇指，说：好棒！然后一阵鼓掌。不玩摆车了，就搞赛车。一个行李拉箱，一辆童车，一辆大的玩具车，他分配我们一人一辆，排队行进搞比赛。谁在前谁居中谁断后，从哪儿走，全听他安排。腻了，就换车车，调顺序，改路线，重来。家里50平米的客厅，都成了他的高速路。奶奶要做饭了，剩下我俩，就由他开单骑。他拿一辆小车车，尽拣“险路”开：沙发靠背，凉台边沿，饭椅的横档，那里险就往那里开。再找不到险处，就让爷爷斜躺在沙发上，把车车从我的腿上、臂上开到肚皮。然后沿“坡”而上一直开到脸上。最后把爷爷的脸当停车场。这时我再点赞一个，于是万分开心了。
我看他特爱警车，尤其对警灯着迷。就专门买了辆能充电能闪灯的。可他不要电动，更醉心于自己动手“开”，——这也许更能满足他的驾驭欲和成就感吧？
孙子也喜欢与我们互动。奶奶扫地他要拿扫把撮箕；奶奶洗脸，他要拿香香；我要写字，他就要笔。进出电梯，要我们抱他摁按键。我这里是越帮越忙，他那里却乐此不倦。于是我们便打主动仗。洗菜了，就丢几片叶子让他瞎扯；包饺子了，就扯一团面由他乱捏。削的果皮，叫他去往垃圾筒里扔，用过的纸巾，让他去丢。他都做的很敬业。我们有三部手机，谁是谁的，他都清楚；哪部手机响了也能听出来。凡有电话响了，他就立马屁巅屁巅地跑到书房把手机拿来。在我接听的时候，他也举部手机在头边，人模狗样地边走边“喂”。那小样儿把我们都‘萌翻“了。
人之初，性本善，真言也。孙子不心贪，能给予。就是他最爱的酸奶和蛋糕，那怕只剩一点点了，谁要他都给。到超市看到好多玩具汽车，对他说，这车车只能看，只能摸，不能拿着玩。他就从头到尾，边走边摸边指点说:巴巴，卡卡，坦克，挖挖，......有时往返五、六遍，也不强要。带车车到公园玩，看到别的小孩没有，就把自己的送给他们玩。看到奶奶蹲着拣菜，他连忙搬小板凳；我给他喂饭，一定要我坐到椅子上；我一边看新闻联播，一边练金鸡独立，他见我站着，就搬把椅子，非要我坐。弄得我既无奈又温暖。
孙子名清朗，取意为人清白至诚，做事朗朗乾坤。但愿小子成人也不虚此名耶。
在带孙子断奶的半个月中，我跨过了68岁生日，孙子也迈步1岁9个月。我们仨在快乐中携手共进！我们收获了快乐，孙子获得了成长。
其实，幸福和快乐是唾手可得的馈赠。有的人用毕生追求所谓的幸福与快乐，到头来总觉得寂寞与迷茫。殊不知，在日常中，无数的幸福与快乐，却让她擦肩而过了，多可惜啊。半月来，我们累并忙碌着，却在自己的幸福宝库中，又收获了温暖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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