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2008-07-14 11:03 | 作者:男人树 | 散文吧首发

在我现在还活着之前,我住过一次院,不是我身体素质好得不生病的缘由,是我有点小病就吃点药或是提高了锻炼,就能抵抗了病情的继续滋长。当然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有大得不得不治疗的绝症之类的病情,所以和住院的距离较远。还有就是我很害怕那苍白的病房和冷得有些职业病的严峻医生。

记得那次住院的经历,很有多个角度的感悟,至少让我知道了我的厨艺还是等外级,所以我学习了很多的炒菜技术,特别是很注重什么东西吃了就可以增加医院的收入。记得那次家里来了很多的客人,为了展示自己是上得厅堂但绝对不是下不得厨房的读书人,于是在母亲炒最后的菜的时候我说让他们尝试我的拿手好菜—干煸四季豆。原因是我曾吃过清香干脆的四季豆,并且了解了它的制作方法,也就是在锅里放些佐料胡乱搅拌几下就出了香喷喷的菜品。那道菜就在我的理论上瞬间出炉。席间有朋友还调侃说你的菜好象没有炒熟,吃了要中毒的哦。我不以为然,想不会让自己的那到菜孤零零地在桌上嘲笑我的技术,于是几乎是我一个人把那盘自己的劳动果实蚕尽了的。嘴里还说很香很香,其实我也是吃得感觉比别人炒的更多了些青涩的原滋原味,也许是更接近自然的味道。

中午午觉时分,没有想到不熟的四季豆的效果还真比什么药物都有效,仅仅一个小时,我还没有完全入眠,就感觉胃里拉响了内战的警报,紧接着战火纷飞,随即尸骸残片被扔出了口外,不仅仅是四季豆,甚至变本加厉其他的物质。幸喜是中午,家人聚齐,内脏的战斗声惊醒了他们,否则我就没有机会到如果全是像我这样而让医生失业的医院,就直接到了冰冷黑暗的停尸房,更有可能就一步到位成了火葬场的燃料。家人急忙把我抬上了出租车,我头晕目眩,好象是自己在拉着出租车跑,摇摇晃晃,窗外的一切都模糊得在撞击车窗。到了医院,我没有忘记给出租车留点嘴里的犒劳,犒劳的结果是我多给了10元的钞票,出租车司机说是清洁费,还打了折的,本来洗车费是5元,你看他、、、、、、,我听见司机的话和看见了他指向我的手。我明白他没有继续的话,看我万一那个了,他还得挂红放鞭炮。算起来,是打了不少的折。

下了出租车,我胃里的战将所剩无几了,只有还没有来得及凝固的血在找出口,两个出口已被我强忍着关闭了下面的那个,唯一的就是只有上面的嘴,哇哇的在医院门口又一阵喧嚣,胃里站将的血不是红色而是黄色的,拥挤的医院入口顿时让出了一条道,像是迎接非典的卫士,只是白色的口罩改换成了黄色的胖的瘦的老的嫩的双手。我听见了一句让我恨不得让胃里的血马上变成巨龙喷水,狠狠地咬说话的那个人一口,那个人说;喝酒都喝成这个样子,看来酒厂和医院都要增产。

进了急救室,那更是个恐惧的地方,房间比一般的病房大得多,可能是便于走进来的人要横着出去,门也做成是双开的。我躺在不晓得睡死了好多人的心电图的病床上。像是一具尸体迅速被扔进了狼群堆,瞬间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一言不发,在我的头上,胸前套上些管子。我恍惚中只能听见母亲焦急地问着医生,但医生好象是看惯了死人反而讨厌了活人,没有理睬母亲的焦急。过了一会,冷漠地说了一句让母亲可能最怕是白头发送黑头发的最大的安慰: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事物中毒,得洗胃。其实我胃里的东西已经荡然不存,就连张开嘴的时候,只有战场遗留的一些气息,我的头脑也渐清晰,至少看得见给我在胸前推摸的是男是女。我说:我现在好多了,可以不洗胃吗。我害怕胃里才惨遭洗劫,又得再遭重创,当然我是怕我现在清醒了,痛感就明目张胆。听谁的?听医生的。父亲在旁语气严厉地说。听病人的吧。一个医生在旁说:不洗胃那就住院输液。我一听输液,毛孔都竖了起来,又让我不得不想起了一次输液的心留余悸。#p#副标题#e#

那是一个举国欢庆的国庆节,感冒也不甘寂寞,就跑到我身上来庆祝。国庆之,有几个学生也来我家里共度,主要是看看燃放烟花的壮举。但当烟花在城市的上空响起的时候,我却被感冒病毒围堵在床,本想到医院治疗,但怕我没有看见欢庆的日子说我不国,所以就让学生去楼下的那个小诊所叫了一名医生来给我看看。其实我对那个诊所(不知道有没有行医资格)毫不知情,只是路过的时候看见很多的小孩和老人在那里就诊,想来应该不说医术精湛,也还有些名气。来给我看病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的小妹,给我把把脉了一会,就拿出了输液瓶,套上了一根长长的针管,我看见针管的时候就在想那个诊所是不是兽医所。但还是乖乖的听凭那个小妹用一跟橡胶管紧缠住了我的手腕,瞬间手掌胀痛,青筋爆出。小妹用针尖找准了一个位置,扎了进去,可在针眼里流动的不是药水,而是红红的血,小妹就拔了出来。对不起,没有找准血管。她的笑容倒是比找血管准得多,不燃的话,我就冒火了,她连续扎取了几次,我不知道我的手有多少的血孔了,我不敢看,一直盯着她的脸,到最后已经感觉她的脸和我的手可能一样的不奈看了,就恶心翻腾,头脑晕眩,眼前一黑。我说了一句:我不行了。就瘫软了下去。这一吓,小妹也慌了手脚,赶忙收回了针管,说:送医院。说来运气还不错,来我家里玩的除了有女生,还有几个身材健壮的男生,这也是我以后玩的时候一定得带上男生的理由,连忙背上我就往楼下跑,记得是一个女生给我穿的鞋子,不过到了医院我一看,一边是拖鞋,一边是球鞋。我住的是四楼,还要穿过一条出租车都很少光顾的小巷,背我的那个男生也顾不得浪费中途换人的时间,一口气跑到了有车的地方。奇怪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到的医院,倒是我听得见有看我的人也在说:这个人酒喝多了。看来这个世界上酒厂和医院该是一条的生产线。到了医院,说是晕针,别无大碍,我就付了点急诊费,拿了点吃的药,就回家了。那个小妹没有治好我的感冒,到是给我多了一个病状:晕针。

食物中毒,又得叫我输液,我还是很惊慌,但相比洗胃,我想乐此于彼。我说:我晕针。医生说:我们很专业,没有感觉。我想是大医院,不敢有感觉,有时候还是得听医生的,不然得了急性阑尾炎、慢性阑尾炎,以至于阑尾癌(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癌症),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了。

我被推进了住院部的11楼11号,是有三个病床的病房。我进去的时候就只剩下靠门边的位置了。这样也好,可以看得见推进来推出去的人数,还有假如真有哪个在这里真的那个了,我可以把瓶子拿到过道上去,给别人让出空间。中间的是一个大爷,听说是得了老年痴呆,有一个专门的护工在料理。靠窗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病因不明,来照顾她的人也没有专一,专一的都是清一色年轻的男子。看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男女混住的,那就是在医院,第一医院的灯是常亮不眠,就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第二医院睡觉的人大都不会裸睡,所以也就不会像宾馆分男宾和女宾,更重要的是,进医院住宿的人,都有病因,所以不敢有非分之想,还有就是医院半夜有医生来换药,所以增加了男女之事的安全感。说到医生换药,我又不禁想起了我在读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位在医学院读书的一个朋友,那是我一个初中同学的高中同学,也临近毕业在医院实习,说是给我介绍的女朋友,但是我还是怕真的跟她在一起时候,把我当成了尸体解剖了,那就悲壮了,所以我迟迟不敢作出决定,但是又抵挡不了她的美丽,说得好听就是我交往一段时间再看,其实明白点是看了再交往。我就在她晚上值班的时候去陪她,主要看她真的与死人有没有亲密接触。深夜12点,到了接班的时候,她都要到她负责的那些床位的病人去测体温,看病情。然后在值班的记录上写下这些情况。有一次,我和她一起穿上了白大褂,到病房里检查,刚走到11号(哈哈,也是11号),就听见里面一阵争吵,还听见有人大声说,去找医生。我们急忙走了进去,看见一个妇女抓住一个男人的衣服,一脸的愠色,那个男的很无奈的样子。什么事?朋友问到。那女的大声嚷道:他这个流氓,竟然跑到我的床上来了。我一听,就想冲上去揍他一顿,朋友拦住了我,拿过那男的病历,又到另外一张床上看了看病历,走到那女的身边说:大姐,是你走错了床位,你的床在那边。然后把她带到了另外一张床边,那位大姐不好意思的连忙说对不起。我问朋友,她得的什么病啊。朋友笑说:她患的是眼睛白内障。我啼笑皆非。陪了她一段时间,我最终没有握她不知道是不是翻动过死人身体的手,就借故说晚上我要写东西而告终了交往,后来听说她毕业留在了那个医院,找了个医生结婚,再后来听说她教育孩子不再当医生了。

我这次很幸运,输液的时候,眼睛迷糊了一阵,但是没有晕。有一半的原因是,靠床的那个女子,在看一本笑话书,不时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如果我再一晕,万一那女子再一笑,喘不过气来,我还不成了直接凶手。所以我一直在想那个女子看的笑话书有多么多么的可笑,就忘记了手上的疼痛。直到医生叫我平躺下去的时候,我才看见我的手上缠的针和胶管,还有上方滴答滴答流动的药水。#p#副标题#e#

我想再无聊的事可能也比不上躺在医院的床上,不说这里有多么的恐怖,也不敢去想你睡的床上就这么一躺就躺过去了多少的人,如果是个有神论者,可能他会想是在幽灵中游弋。特别是医院的白色,让人就联想到祭祀的带,即使是没有病的人,在医院呆久了可能就会得色盲,只能辨别这种颜色的了。再有无聊的,就是你挂着生的希望,也不能到处去晃荡,就只有在一群病恹恹的眼光中寒暄。想来晚上要好点,觉一睡就过去了,可倒霉的是我入院的时间是在中午,睡眠已经全然没有,幸喜病房里还有个电视,可以打发时间,但又遗憾的是,不能自己选台,就只有在广告的时间瞧瞧。也许是有人知道我在医院的无聊,抑或是我的师德还有点号召。下午就就有很多学生来医院看望我,当然到我现在还没有明白他们是来看我还是来看我的笑料,听说我是吃了自己炒的四季豆中毒了,都在病房了笑得肆无忌惮,连靠窗的那个女子听说我的住院经历,也笑得扔掉了手里的笑话书,活生生的我就是笑话的文字,当然还有中间的那个大爷,他看我们都在笑得这么开心,(但我绝对不是开心,但也不能不笑)也跟着打着哈哈,虽然笑得那么勉强,甚至他都不知道我们笑的理由,但还是在随波逐流。整个病房一下午是笑了一拨又一拨,到了晚上我的腮帮都发痛,知道了以礼相待的苦衷。不过呢,笑起来过日子总比寂寞的在医院数时间要强得多,所以一个下午过得还是飞快,到了病房空闲的时候,那个女子很是羡慕对我说,你的学生对你好好的哦,都来看望你,还给你买这么多的东西。我嘴上说是的啊,学生嘛,还是很有感情的啊,心里却在纳闷,今天是星期几啊,应该是星期二吧,我是说,没有看见学习认真的同学,反而一想,也就豁然开朗,聪明的学生往往就表现在这个时候。但并不是学习认真的学生就没有感情,很多学生还是打电话问候了我的病情,我还很乐意这样,要不我还得在这里多呆几天,再治疗腮帮。

晚上就没有那么快乐的了,我换了一瓶药水,听说我开了三天的药,也就是说要在医院捱过72个小时。我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吃四季豆的勇气了,想不到几分钟的饭局要这么多时间来弥补,真的难以感慨。电视里还是播放的像老婆婆的裹脚样的连续局,没有开头也难得去想象结果,所以最好还是不看。想蒙着被子睡死一个晚上,可不时有人的哭闹声在医院的过道上乱跑,最恼火的是我的习惯,在有灯光的晚上是睡不着觉,看着靠窗的那个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但又不敢乱想。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向那个女子借了笑话书看,可笑话的力量也很大,虽然消除了寂寞和痛苦,可睡眠也被拒之门外,就这样,我在笑话书里笑到了天亮,不过是在心里笑的,我得保养腮帮,否则我绝对出不了院。

半夜里,我接受了几次医生的检查和换药,都笑说我的精力真好,晚上都不睡觉。我苦笑说:我一周就睡一天,恰这几天我过了睡眠期。医生莫名看着我,心里想,那不得病就怪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睁着双眼看天慢慢露白的。那个女子醒来的时候,对我说,你这么早就醒了,我只有点头说:在家习惯了,晚睡早起。其实我此刻的睡意比任何伤都强烈,当然自我感觉毒素已经战死沙场,消失殆尽。可看着还有几大瓶的药水,我就犯难了,还有两天,这不是让我中毒不死,还要我神经衰弱而亡。我就哀求母亲,我想回去了,不想在医院。母亲听后,怒目圆睁:你不想活了。我说我想活,但不想死在医院,再输液的话我就非得给医院报销了事。母亲拗不过我,问我现在感觉如何,我下床来独自去了一躺厕所,回来说,你看看我怎么样。一切安康。可医院不让走的啊,母亲担心说。我就逃啊,我嘿嘿一笑,还省两晚上的住宿费。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女子也听见了,也在附和说,就是嘛,本来可以提前出院的,可医院非得叫住满,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我本来就可以在前天出院的,可医生还叫我住几天观察,我就一个简单的流产嘛,就住了一个礼拜。我其实在她说话的时候才知道她原来是流产住院,否则的话,我早就不得和她住一个病房。那怎么办嘛,母亲说。我说我拨了针就出去了,他们不可能还把我当传染病人抓回来,你去结帐就是的了。母亲还在疑惑,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拨下了手里的针头,找了一小团棉花按住,给两个病友挥了挥手,我没有看那个笑得很灿烂的女子,倒是多盯了一下中床的那个大爷,我看见他露出的微笑,竟是那么诚挚,手也挥得十分的有力。他还得住多久啊,我走出医院的大门在想。

母亲结帐后,下楼的时候手里还拽着两个输液瓶,说是医生叫我回去也可以输,反正钱是接了的。我无言以对,难道治病的药还能起预防作用。

那次住院以后,我就学会了商品经济的结构,看来砍价是什么时候都有,除非在火葬场,给死了的人走得安静,入土为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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