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棺论定2

2011-05-11 13:28 | 作者:欣庸 | 散文吧首发

他的去世很快惊动全县城。生前友好来了,满面泪水,泣不成声;曾经跟随他的徒弟们来了,都是满脸的庄重,献上最敬重的跪拜。两个生前最要好的戏迷朋友都比他年龄大,一个刚刚从死亡线上挣脱出来,在封棺前专程来看他最后一眼,另一个专程从北京赶回,可是由于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一下车就住院了。多少人在暗地里抹泪,多少人感到意外。为什么只有他在场气氛就能活跃起来,打破僵局化尴尬为玉帛?为什么四个媳妇都敬佩喜欢他?为什么五个男女亲家都风尘仆仆赶来送葬?

一个普通百姓能让那么多人拥护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财富。

他所做的工作非常繁琐,相当平凡,没有任何惊人之举,然而他的感染力量就在细微之处,心灵手巧是一方面,肯动脑筋就是他的特殊天赋。在他眼里几乎没有废物,想办法让它起作用。比如说,他没有当过铁匠,自己能生产各种各样的炉筒,拐把,簸萁。修锁,配钥匙,电工,水暖工都是他拿手的活。他没有学习过美术,他画的飞禽走兽生灵活现,既当油匠又当画匠,服务于乡里有口皆碑;他没有学过导演,化妆师,可是他在剧团里什么角色都能演好,孙悟空,猪八戒,白骨精都是他的拿手绝活,老旦,武生,花旦,老生,女扮男装,男扮女装,一化妆惟妙惟肖;他没有学过音乐,他自己做好几把二胡分享给票友,对文武场的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他没有文化,看不大懂图纸,可有自己的辩证理念,施工现场经常出现解决不了的难题,只要他在都能破解。每次施工,经理把难度最大的活交给他,他都能圆满地完成。好像没有难住他的事。

他是个好父亲,全家上下都以他为荣,孩子们都爱戴他,尊敬他,有什么事都想与他商量,他的多次善举另周围人感动。比如他的小女儿艺萍,是从街上捡回来的弃婴。多少人都怀疑是否能培养成人,是否能指望上。可是他决定要把她抚育成人,无论别人如何议论,他顶着压力自己抚养。不到一岁,艺萍患有肝炎疾病,生命危在旦夕,硬是在他的日守护下保住了生命。如今艺萍已经20岁了,一切美好愿望刚刚开始,爸答应她的事还没有实现,她痛彻心肺,封棺时几人才把她拉开,哭喊着:“我不让爸爸走,我不让爸爸走。”

大媳妇因为与儿子闹别扭,节没有一起团聚,这次她急匆匆地赶来,哭着说:“爸爸请您原谅我们吧,都是我们不好经常惹您生气,您是我们心目中最好的爸爸,”二媳妇是本村最要好朋友的女儿,丈夫3年前因饮酒过量死于非命,至今没有改嫁。她带着唯一的女儿来了,泣不成声,有多少话要说呀,心中的委屈又有谁能理解。三,四媳妇她们经常与老人厮守,如同自己的闺女。多年不见的老亲家都来了,满脸的沧桑,老泪纵横,都来为这个要强好胜的能人送行。工程队的旧友来了,曾经被帮助过的朋友来了,然而尘埃已经落地,曾经有过的一切都化成美丽的回忆在熟悉他的人心里传播。

门里门外都有彩棚高悬,上写生当人杰,死为鬼雄,德高望重,乘鹤仙游。

整个院落花灯璀璨,庄严雅肃,远远都能感到有种敬佩之情浓浓笼罩。低音忏悔,佛音超度,希望在天之灵保佑这位含辛茹苦的老人早成正果。

外界人看他潇洒,利落,干脆,热心肠,在家人看他是个苦命的人。据岳母讲,她们结婚没有多久,他带着精心挑选的西瓜给一位有权的亲戚家送,希望日后有个照应,没想到瓜被倒在门外,连门也没有让进。也许这是他的尊严被侮辱最严重的一次。可是他对求到他头上的人几乎没有碰过,对孩子们经常说:“有人能求上门是看得起咱。”他就是这样,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的能力改变与创造环境,他相信用汗水换来的钱是真诚的,是需要珍惜的。

我们一般家庭都把妈妈放在儿女的的口头前,可是这个家庭是先问爸爸怎么样。据岳母讲,她每次常时间出门回来,家里总要改变一下模样,次次都有新鲜感。据媳妇们讲,公公烧的菜比婆婆烧的菜好吃。如果到季来他家串门,你会感到春意浓浓,很温馨很舒服,这栋住宅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这一切都在述说老人的内心世界有多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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