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17-20）
来自一位辞职教师狂言疯语
十七
那么，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你跟我走吧，
你我两个人，正当乘着初夏凉爽的风，
先美美地倒在小车里醉意朦胧地睡上一会儿，
哈哈，这幅德性却又似病人麻醉在手术台上！
你又说什么，今天下午你还有一篇文章要修改？
编辑部来电话催了？得了吧，下午和我一道去放松一下吧。
你还是跟我走吧，去吧，你还犹豫什么？平常你很累，
这几天又是放假了，还不痛快地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
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晴空万里，东风习习。
这可是入夏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你到底怎么啦？今天你放心，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所有的费用都有我的朋友买单。去吧，跟我去吧。你看，
雅阁已经停在酒店的门口了，今天真的
是个好机会，你也看到了，我的这位开车的朋友混的还不错的，
你也看到了，中午就他请的客，花的还可以吧，
至少有二千块吧，下午的娱乐费他说也是由他来买单。
他说这是个小意思的，不足挂齿的。
——他干什么的，在外跑生意的，同时，他也在乡下
办了一个企业，效益很好的，所以这两个钱对他来说，
可不算什么的。
唉，我跟你说，你不要不好意思啊，
你我是同事，又是要好的朋友，你也看到了，他对你是很友好的，
你能和他们在一起玩，他们也高兴的，你可也是名人了，
你分个时间给他们，是给他们的面子，是看得起他们。
你去，也是在给我这个朋友的面子啊。
还有那个张老总，他的儿子在你手里读了三年书，
他请你吃饭可是多次了，你没有忘记吧，
洗浴休闲中心没少请过你去的。
现在他儿子上了重点大学，可得益于你的照顾噢。
你和他也是挺熟的啊，你也得给张总一个面子吧，
你看，张总又跑过来了。
走吧，王老总已在车里等我们多时了。你听──
他已鸣笛好多次了。
十八
我来给嫂子打个电话，让我给你请个假吧，
出去玩一玩，那有什么的？你真放不开！
不就是去KTV唱唱歌嘛，
我知道你的嗓音好，歌唱得特别棒的，
今年的元旦联欢会上，你可是风光占尽了啊，
校里的几位女教师差点为你发狂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真看不出来，你这个老夫子样子，还是个唱情歌的老手，
真让我们这些唐老鸭们嫉妒呀，
恨不得一刀捅了你！
──哈哈，我那时真是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哦。
好啦，我今天的酒喝得真不少啊，
你看，我的脸红的，成了关公了，哎，我说你呀，
又不是青龙偃月刀，
非要我这个关公扛着你去不成？！
给我一个机会，陪我一起去吧，
我一人只和他们去玩好无趣的啊，他们都是生意人，
虽然都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以后我将和他们
一道长期在外做生意。但今天，我真想放纵
一下自己，啊，我也总算彻底解脱了，
我不再是“人民教师”了，哈哈，我可以到娱乐场所
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再没有领导找我谈课堂效率，
再不会因为我而耽误家长的时间
而去写联名信揭发我的流氓行为了。
哈哈，我现在就是一个流氓，现在不是在流行
“我是流氓我怕谁”吗？
我不再是“人民教师”了，哈哈，我可以以自己的方式来诠释
我再也不用看领导的眼色了，再也不看学生的家长联名信了，
我要为自己好好地真实的活一回。嗳，我告诉你，我现在感觉自己
是从笼中放出的小鸟，正向蓝天上飞翔……什么？──你说
我的这个比喻不合适？都快40岁的人了，
还说自己是小鸟？说老鸟还差不多。
十九
嗳，我说你这人真够呛，难道我说自己的心情非常的好，
象只快乐的小鸟有错吗？我可是教语文的，这回你可别
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算了，管他合适不合适，
我今天不和你讨论这些让人头疼的学问了，
我现在只想问你，你是去还是不去？
还犹豫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去了总得玩一会吧？
去吧，陪我去吧，有你在，我真的很踏实，很满足的，
不要说给我那几个朋友的面子了，你就只陪陪我吧。
你说我酒喝多了？你又来了，我不早说自己喝多了吗，
今天中午我不一醉方休那都没劲啊！哈哈，我今天喝得的确太多了，
可是，醉就醉了吧，可是我却是酒醉心明的，我并没有说糊话呀，
你敢说我以上说的话不是真话？
我可是真心请你陪我去玩的，你可千万别误会。
老哥，你真没劲啊，每次喊你出去玩，你总是这么
婆婆妈妈的，哼，怪不得你当不了官啊！
你看那些当官的多有魄力，几千万的工程，脑袋一拍，就可以动工了，
就是钱打了水漂也没有关系，搞革命哪有
那么简单的？交学费是必不可少的。
你敢吗？那天我让你请我吃餐饭还考虑了半天，
最后还是我掏的钱为你结的帐。今天又不要你请客，
只是请你给点时间给我罢了。你今天怎么啦？
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哈哈，那天晚上，
晚自习刚下课，你说被一个学生气晕了，想出去轻松一下，
──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我听了愣了一会，也没敢多问，
就问你去哪儿？你说“随便”吧，于是，我们出了校门，
打了一个的，去了城郊的天池洗浴中心。桑拿浴之后，
你那天晚上好像中了魔似的，你好像成我手中的摇控器，
我怎么点，你就怎么出节目。说实话，那天晚上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了。
你被我引牵着去了包厢，两位小姐紧跟其后。哈哈，没想到
她们只穿一条白色的薄薄的裙子，
披着长长的乌发，是不是乌发？好像不是吧，
包厢里的灯光太暗，确实看不清，不过，
两位按摩小姐的姿色还算凑合吧，有点味道。
还有，她们居然不是本地人，话虽不好懂，不是普通话，但声音
却是“农夫山泉，有点甜”，比端进来的西瓜甜多了。
“我们的疲乏的躯体被温热的澡水泡够了，再来
异性按摩一下，嚯，神仙了！”——这话可是你对我说的啊。
是的，两个风情万种的按摩女郎，用她们那纤纤玉手
在我们身体上挑逗似的弹来压去，简直是魔鬼
在吮吸着我们的精血。她们肆无忌惮地骑在我们的身上，
雪白的大腿横跨在我们那厚实的胸脯上，他妈的，够猛浪的，
那长长的秀发，如杨柳依依，挠得我心旌摇荡，骨酥魂销。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那天你真走运，哈哈，前天，
我正好和李老师朱老师杨老师他们打牌，赢了二百五。
哼，就他们那个臭手艺，还想和我玩，赢这点钱，还是我让了他们，
毕竟是同事，我可不好意思赢多。我跟你说了，
我赢了，我请客的。二百五，那天晚上，
我可为了你把它花了个精光。有钱，真好，真痛快！
哈哈，那天晚上，我们只花了二百五，就他妈的那么的爽快！
不过，你可最终没有放开啊，花儿正绽放着
等你去摘，等你去品尝，可你却迟迟不出手！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花钱是来娱乐消费的，
钱都交了，不玩就白不玩。
我问你，你那天晚上真能沉住气哦，我都那样做了，
你却好像若无其事似的。
你不会是阳痿了吧？我好像注意到你的家伙
始终没勃起来的。你看，你那天晚上的那幅君子样，
真让人作呕！好虚伪的，是我第一次感到你好虚伪的！
──是你主动要来放纵的，你却最后来一个“中止犯罪”。
不过，我理解你，你是名师，有身份的名流，
是有影响的人物。你要洁身自好，你要注意自己的高大的形象。
可是，我却成了你的替罪羊，不，成了你的枪手！
你也够阴暗的啊。你看，你找到了刺激，满足了自己的意淫，
却又保住了自己清白和名节。
算了，我也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我那天晚上也确实
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忘了自己的教师身份，
这要是早传出去了，哈哈，说不定我俩都早就被开除了。
那天晚上，你悠然地喝着茶，吮着西瓜瓤，却冷落了
她却耐着性子陪着你，当一个局外的看客。
你倒宁静淡泊，可她就尴尬死了。那天，我看着
陪你的那位小姐可怜的样子，
真的，我要不是考虑到你的感受，我恨不得把
两个女郎都抱在我的怀里消魂哩！
──那可就真他妈的真是神仙享受了啊！
可想而知，那些阔佬们，一晚上花上二千五、二万五，
去泡几十个妞，那是怎样的天堂般的生活啊！
唉，我们这些穷教书匠啊，这一辈子，真是苦啊，
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要不是学生家长送点、请吃饭什么的，
我们可就一点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二十
说到这一点，老哥，我再问你，去年，我不就是搞了几天的有偿家教吗，
他妈的东西，挣它两个小钱，不仅有些老师眼睛红的了，
上面还要打击查处我，嗳，我真搞不懂啊，为什么有偿家教就不能搞？
人家什么县长呀、局长呀、处长呀，却想怎么贪污受贿
就怎么贪污受贿，想怎么搞女人就怎么搞女人，这可是
古人说的“男盗女娼”，我可是为了人家的孩子的学习啊，
我是教语文的，却因有点数学才能，辅导人家小孩的一点数学，
这有什么？人家想方设法找到我，让我给他们的孩子补补课，
我收一点润喉费、辛苦费，就违法了、违规了？
我上课又不是不认真，你去课堂调查一下，我是那么不负责任了吗？
我虽没有你优秀，影响没有你大，口碑没有你好，
但我教书也不赖啊，不然会有那么的家长把孩子送到我家？
要不是我给他们“大补”，他们能考到那么高的分数吗？开国际玩笑啊！
处分我，还不让我晋升，不给三年评职称，吓谁呀，谁希罕那几个小钱？
打发要饭的？我是人穷志不穷，嘿嘿，谁在乎那几个小钱？
其实，老哥，我倒不是那个钱的问题，我是痛恨那个告发我的小人！
小人啊，小人，学校搞有偿家教的又不是我一人，凭什么只处理我一人？
我也不懂啊，曹植诗写得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老师，都是穷教书匠，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呀？
是的，我开班了，是有百来个人，但又不是
我强迫他们把自己的小孩送来的，他们是自愿的！
也好，不搞家教，也是挺好的，钱是好东西，可我不会成为钱的奴隶，
不搞家教，你说要多少轻松有多少轻松，不然，整天这个任务压着你，
一点自由也没有了；在校进课堂，在家，也上课堂，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了，
为了钱，把自己全陪进去，是划不来的。好啦，这下也有时间了，
打打牌，下下棋，去喝喝茶，跳跳舞，也是好滋润的生活啊。
——可是，我还是搞不懂，你说，你是教政治的，
我问你，现在搞市场经济了，其中一个重要原则不是讲“平等自愿”吗？
为什么这种“平等自愿”不受法律保护？我又没有欺骗人家的家长！
你看，那些搞保险的，和客户谈保险时，多平等啊，人家说了，这是自愿投保的，
可是，这里面充满了阴险和欺诈，等保单一签字，钱一交，
哈哈，看看吧——
我有几个邻居，后来发现似乎被保险公司欺骗了，去请求退保，
那些做保险的人，脸一下子从春天的桃花灿烂突然变成了
冬天的三尺冰冻。——谁来替投保人主持公道？
唉，我今天的酒醉喝多了，怎么瞎扯到这乱七糟八上的事上去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听，我的朋友又在车里按喇叭了。
我说，你今天去还得去，不去还得去！
──哈哈，真的答应我了？──这还差不多。
我就知道你会去的，这可是到市里玩的，不是我们这里的小县城！
听他们说，市里有一家豪华KTV，刚刚开业，人气可旺了，
里面小姐有品味，美女如云。去尝尝鲜，也不枉此生啊！
况且，有小车子接送，多有派头？！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啊。
好啦，开车吧，我们出发啰！
——嗳，你想听什么音乐？又是随便。好，那就放一首《女人花》吧。
你这辆车什么时候买的？
刚买不久？你的那辆呢？
早处理了？象处理女人一样？哈哈哈。
女人花。歌很好听的。不过，越漂亮的花，败的越快，玩的人多啊，娇嫩的花，
哪里承受得了如此的折磨？
哈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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