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流年的向阳花

2011-04-17 22:04 | 作者:独唱,秋殇 | 散文吧首发

我想了很久,该怎样给那段记忆装饰最温暖的标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向阳花”这个名字,也许是我内心深处最无力的挣扎迫使做出对现实的反抗,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想以最欢快的文字记录我最不想擦拭的那个痕迹,即使参杂着的是伤痛……

——写给一零年的那段苍白岁月

我从不否认我是一个健忘的人,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我想我会忘记整个世界,就像整个世界会忘记我一样,于是我说总有一些是值得回忆和记录的,不得不承认这段文字确实是源于我心中莫名的恐惧和不安。而我却把它归结于因为任谁都不想被遗忘………

十二,一个奇妙的数字,不管怎么旋转最终都会回到原处。是起点也是终点。十二似乎天生就是预示圆满,代表轮回的数字。可是任何奔向圆满的道路都是充满残缺,就像十一月对我们是不可避免的分离一样……

成都,一个温柔的南方城市有着异于北国的别样风情,不酷暑、不严寒,永远是在不温不火的天气下让时间流逝于黑与白昼。只是在无尽的黑夜里极少有星光装点这座古老又年轻的城市夜空,我总说成都的夜是最寂寞的。尽管它用全身的力气不停的在诠释它的繁华,可是在一切都落幕万物归于安静之后、在这个无月的夜空下林立的霓虹灯却只能制造徒增寂寥的不夜之城。杨副官说:“你看成都出过几天的太阳、下过几天的?”就是,它总是在你抽闲准备享受日光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乌云密布,来势凶凶的吞噬的所有的阳光!然后在你毫无防备下上演一场“烟雨濛濛”。直至你无奈的看着积水漫过蚁穴、鞋子以及路堰。而每当在你收拾行囊为这场雨背井离乡时天总会适时的出现阳光,云散雨收。所以成都是温柔的,没有旱的彻底、涝的痛快的火辣与狠心……

再回成都的时候已经是四月,愚人节那天,下着小雨,正值午休,整个大院都陷入死寂之中唯独我是个另类,背着满满的一个被囊,装着我早已忘记在哪打包来的孤寂和此时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行走在淅沥的小雨中

我喜欢下雨,并且乐意行走在雨水中不用任何东西遮挡身体,任雨水落在自己脸颊、手心上…凉凉的如山泉般滋润略显干涸的心田。

(我想我是矛盾的)

我喜欢阳光,在冬日的正午设一把竹椅、一杯淡茶、一本书。然后把自己毫无保留的铺在阳光下或听风翻书、或醉茶似酒………奢侈的生活

我对周懿说我喜欢成都的太阳,也喜欢成都的小雨,可是偏偏不喜欢成都的阴天!而他却笑着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成都有一半是阴天……一半,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

我说成都的阴天是非常压抑和深沉以至于跋山涉水,并且非得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刻悄悄的来临,然后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如洪水猛兽般吞噬你能看到的所有天空,可它永远也不会循规蹈矩的落雨和伴随着狂风…而是像个孩子似的玩累了让人难以琢磨的消散于无形,它根本不会急着“大哭”或者“欢笑”。而是始终以最抑郁的姿态折磨着我的神经,却不会延续很长时间,因为它有大把的时间与人纠缠……

七月,栀子花盛开了一季的芬芳已略显枯萎,洁白的花瓣上一圈圈的枯黄像是触碰在心底的刺痛……

那日从饭堂出来,我看“神父”拈着一朵快要枯萎的栀子花,便笑他竟有如此雅兴采花!他说其实最香的是残花……这句无关痛痒的话却引起我一阵神伤,我也没曾想学他那般寻一支清香却偏偏驻足那棵花旁,挑一支如般洁净的花朵,就在我尚未触及看似还没枯萎的肌肤,一股袭来的清风便带它远去,轻轻地擦过我的指尖,随着夏日的阳光在空中起舞。这一刻的惊变让我无法立刻回神,茫然的看着散落在风中的花瓣漫无目的的飞翔。优雅而华丽的嘲弄,可是我知道,七月的成都很少有风……

我的夏季永远是忙碌的,忙的让我无休止的干一些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以至于没有任何时间来伤悲秋,所有的动作都是机械的重复和服从,让我想起行尸走肉或者说是提线木偶…于是我无数次的想起逃离,我想我要的是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

将一切寂寞与孤独打包,背负所有的想流浪,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我是一个拾荒者,穿梭于现实的残酷与虚伪之间,凝望着川流不息、凝望着车水马龙叹息,然后转身又一声叹息……

七月末,那夜的成都上空出奇的洒满了星辰,所有人的大脑都不停的被酒精侵蚀着,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过三旬之际,张昊对我说:“其实你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人,你的心也是最脆弱的。你从来没相信过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你也不停的在自己的心底筑造防火墙,然后再推倒再筑造。直到构建出自己认为坚不可摧的防线!可是一旦受到攻击你也会立刻丢盔弃甲,你的城墙也会立刻崩塌、沦陷!”神父插嘴说我的看似坚强的外表其实只是掩饰自己不堪一击的内心!我手里端着满满的酒杯,笔直的站着。那一刻我虔诚如信徒、卑微如臣子!他第一次给我评价,他也是第一个让我知道我竟如此脆弱!我想他是醉了,醉了的还有我。

时间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永远以恒定的步伐向前迈进,无休止的流逝生命,悄无声息间便是青丝白发、沧海桑田。

美好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稍纵即逝,以至于让我觉得十一月来的是那么偷偷摸摸,它,注定代表分离与残缺的一月。丑丑走的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一个不像冬日的午后。目送他上车给他摆手,我想这时候应该放点伤感的音乐,想着想着他的样子就模糊了,一直到车子绝尘而去我都没有看清他到底冲没冲我挥手,只知道他上车前带着微笑,一种解脱的微笑。

他的飞机起飞时已经是晚上,我们正在会餐,喧闹的饭堂里充斥着烟酒的气息,我算着时间出来,仰望、目送他在高空远去,轻轻的说“走吧,这里不属于你。”

可是这里也不属于我

十一月二十八日,丑丑走的第四天,我在几千米的高空俯视这个承载了我喜怒哀乐的都市,突然想起老马的一句感慨:“这是个什么社会?一部分人活着像狗,而一部分人连狗都不如!”一个冷漠、生疏的社会和人生

朋友说我离开不久成都便下雪了,并且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成都的雪景。雪花如柳絮一般轻轻的散落在这片苍茫大地上,薄薄的就像一股风就能吹飞的纱一般安静的躺在那,我静静看着没出声,仿佛我一开口便震散一地的支离破碎。

(二零一一年一月)

杨哥说他要走的时候我正在吃饭,我停下来看看他笑着说走就走吧,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然后继续埋头吃饭,我装作无所谓,其实我更想无所畏,不为聚畏,不为分畏。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根本没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其实谁都明白没有任何理由把即将到来的流浪告知一群原本注定颠沛流离的人。后来的一段时间成都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的雪,鹅毛般飘满了这个不雪的温柔城市

成都……

成都……

成都……

谨以此文祭奠我呼啸而过的青春和一起度过漫长岁月的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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