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

紫色的晚霞招摇着似乎想穿透每片云，饧殇着泼了下来，三分之一的紫洒到我脸上，其余的应该倒在黄昏的另一端。

将近月上树稍时，夜突如其来的掩盖了所有的罪恶，那些糜烂的灯火只不过是罪恶的借口，打借着光明释放猥亵，看看着些镶嵌着尘埃的天空，还有多少属于天空。

蓝说，麦克，你过来吧。于是，梗塞的夜下又多了我这般虚伪。

蓝的脸泛红，显然在黑下是不曾明显的，却是一口的酒气让我愧疚了二分。

半闭的窗户不久恍过些少许的叶子，蓝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看着问，我，还是我？

我不知道蓝是不是蓝，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我。

就在蓝瘫在地上那片刻，我伸出了半只手，原本是想拉她，却不知被蓝拉倒坐在地板。蓝看着天花板，纤细的手从我口袋掏出烟点上，深吸了口，我接了过去，吻了蓝，然后将所有的烟接了过来。蓝说，麦克，今晚，要我。

蓝是我在街头找的模特，那时候蓝还是个不吸烟的女子，看上去如同百合般清纯。看得出来蓝是需要工作来养活自己，我对蓝说做我的模特，我付不了很多钱，你可以在下班时间过来，蓝怀疑的看了我烟，说，把你的眼睛给我看看吧，让我记住。

蓝来找我时候已经是深夜，身上穿得和北京所有招摇过市的女子一样，却在妖艳中带着几分羞涩。看着凌乱的画摆放在地上，说，把你的眼睛给我看看吧。

烟了半空游荡了许久未曾散去，我只是不停的抽着，问，这时候过来，很是危险。

在房间看了不些时候说，今晚我住这。这话没给我回旋的余地，就像夜不给晚霞余地。

那夜我并未那起画笔，只是听着蓝诉说，之后她了放声了哭了，我只是把纸巾推到了蓝面前问，我给的钱不多，应该说很低，为什么还来。

眼睛，因为你的眼睛，蓝这样回答。

今晚，我给你。蓝看着天花板，伸出手去抓从我嘴里逃窜的烟。蓝说，明天开始我就不在属于自己，今晚我给你，全部。我问，为什么。

眼睛，因为你的眼睛。

就在那晚我要了蓝，蓝不认识我，我不认识蓝。直到我在樱花看见蓝接客，我明白了，蓝，不是蓝。

夜在半空时候蓝过来了，脱下衣物，站在窗口，风有些紧，然蓝却未曾抖过。抓起衣服就砸在蓝身上，说，滚，滚。

蓝没去拾掉在地上的衣服，走到我面前，我知道，我知道。

或许，我应该是男人中的败类，败类中的败类。这三年来，蓝用她的身体储蓄了很多钱在我的帐号上，蓝说，因为你的眼睛。

在蓝上班没多久，我开始回忆着蓝那晚站在窗口的瞬间，不知道蓝在身后站了多久，放放下笔点上烟，蓝就把我所有的烟倒了出来，撕开了按在我手臂上，泪水流在脸夹之间带着哽咽的腔调喊，麦克，你疯了！我知道，蓝的美，蓝的纯，不是颜料中的红能画得出来，那身后带死的夜和映在蓝身上的影子必须血红才能调出来。蓝疯狂的在房子里寻找余剩的烟，这疯女子撕掉我半星期的烟。

蓝看着紫色的天空说，麦克，这天空就和你的眼睛这般痛，这般沉。

蓝照例接客，我照例涂鸦，每当刀子划在手上时蓝就在身后看着，当我放下笔时她就会疯狂的将所有的纱布裹在上面，然后对着画问，这画没名字。

蓝，叫蓝。

一月前蓝说，麦克，我要离开，找个没人的城市。

我只是站在阳台看着遥远的天空，什么也没说没问。就在那片刻，蓦然的风带着伤朝我奔了过来，撩起遮挡眼睛的头发，感觉疼。

麦克，请别在伤害自己。麦克，请别在痛苦。蓝走的时候就看着我的眼睛说，之后就上了辆奥迪A6，在楼下透过玻璃恍惚的招了手。

在这摇曳的城市，到底有多少东西在沉淀，有多少虚伪的君子跟我一样在伪装自己。

风带着沙敲在玻璃上，吱吱的感觉牙酸，在蓝走了不久我把《蓝》拿出来修改，不紧的痛了，这张清纯的脸，就悔在我手上，看见天空仿佛变了颜色，阴沉了几许。

就在秋冬交接之时候，蓝回了北京。当我见到蓝时，感觉这已经不是昨天的蓝，身上的伤痕让人无法想象，蓝说，都过去了，我拿了他一半家产，麦克，我可以养活你。

不觉的抽搐了，这是那般世界，站在面前的女子用自己身体换来的钱说养活我。

滚，滚，你这婊子，婊子。每一句都同刀子狠狠的刺进蓝的身体，蓝只是看着《蓝》，说，麦克，我是婊子，我为你当婊子，我就不明白你那双眼睛怎么就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你卖了我自己，就因为你是流氓画家？就因为你的神经还是你的眼睛？

蓝没走，而是在这狭小的空间开始以女主人的身份开始居住，开始做个女主人该做的事，蓝的身体仿似有极大的引力，总能将我的情欲紧紧吸附住，于是我就狂暴的在蓝身上吸取，在这曾皑皑的雪地上撒出我罪恶的种子。

麦克，你这神经的混蛋，你这自私的混蛋。蓝就这么说的，但说的时候并未狰狞而是面带微笑，带着呻吟和燃烧。

九月，就这个九月，是我一生之中最幸运的九月，那尖嘴猴腮的画商说我的作品全卖了空，我知道，那流氓就这样合法的拿了我四成血。

麦克，你可以自己开画展，没必要让那吸血鬼吃掉你的血，我有钱，咱开自己的画展。

对，你有钱，就你***有钱，婊子都有钱，你滚，滚啊。你这婊子，滚！

麦克，我知道，你以为你男人就不能让女人养活？你就这逞能，麦克，你已经疯了，已经疯了，总有天我会死在你手上，我却情愿的。

麦克，你知道么？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我曾学过四年美术，所以你用血来调色我可以谅解，你骂我婊子我可以谅解，你不用我钱我可以谅解，但你敢我走就不行！麦克，七年前我就知道你叫麦克，那时候你还是个纯真的少年，却有着叛逆和放荡，在那时候你的才华已经超负你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麦克，你还记得7年前你离开画室那天在角落有个女孩在哭吗？

我不记得，不记得，昨天的都不记得，也不要记得，昨天就是噩梦。

麦克你知道老师为什么赶你走吗？你知道为什么他独独对你严格吗？你没看见他对你欣赏的眼神，对你呵护的表情，你什么都看不见，因为你是瞎子。

麦克，今晚要我。蓝抢过了我嘴上的烟，看着天花板。

翻上蓝的身体，紧紧压住，疯狂的撕去蓝的衣服，说，来吧，你这婊子，你这淫荡的婊子。

蓝走了，去了没人的城市，蓝说，因为你的眼睛，你有双灵性的眼睛，你的才华和你的眼睛是离开不了的。

我不信，我不信。伸出手把眼球拿了下了来。世界真的很黑，我摸到蓝的脸，说，看，我送你给我的眼睛。

血，胸膛的血应该是最好的颜料，最好的色调，最美的颜色，只是，隐隐的痛，我听见了血滴答在地上的声音，听见蓝走向我的脚步声，蓝说，麦克，我带你看紫色的晚霞，我带你去我的城市，我的家，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