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裳

2008-06-20 13:51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冷清清,一片埋愁地。??这本是葬花天气,确有漫天残红飞舞。??她,一袭绮素,浓妆淡抹,笑靥如魅。水袖长甩,缱绻招摇,顾步生风。恍若不胜娇羞之水莲花,如此空灵飘逸。于旷野之上迎着苍白的,苍白的风翩跹,旋转,舞蹈。旁若无人。??当然是有人的。他英俊清雅,气宇轩昂。他便是当今武林尽人皆知的剑圣——楚泓,一柄玉砚剑冠绝群雄。此刻,他禁不住愁眉深锁,乌黑的眸子闪着森寒的光芒,摄入眼底的正是迎风而舞的女子。??衣带瑟瑟作响,相合?相斥?无人知!??突见一道青光掠过,剑已出鞘,龙吟声声,轰鸣隆隆,掀起空中气流“飕——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舞者胸膛,那般凌厉,那般决绝,毫无半分犹豫和仁慈。与此同时,妙龄少女水袖一挥,两枚小小梨针急剧射出,只闻“啾——当!”戛然而止。一滴血自楚泓咽喉处溢出。他双目圆睁,面部肌肉抽搐,竟不相信一枚小小梨针能快的过他的剑,一枚小小梨针能击落他的剑,他天下无双的剑。??他艰难的从喉咙底部发出最后几个字:“霓裳羽衣……”??没有清泪,没有纸灰。??只剩孤独的倩影,漫天绯红。????江湖中早已开始盛传“霓裳羽衣舞”,当然不单单是一支舞,而是一个武艺深不可测,行踪诡异神秘的人,女人,风华绝代的女人。传说不管是谁,只要是看过她跳舞的,均一针封喉。所以没有人见过她的模样,至少活人没有。因为一袭白衣,所以被唤作“白霓裳”。???

??吟风弄月宫。??冷烟和月,疏影横窗。??吟凝视窗外那团游走阴云,扑簌簌大颗大颗眼泪淌过两颊,摔碎在地上;滴在心里,浸透整片逝去的记忆。??弄笙走过来,递上一方锦帕。他最怕见表妹哭了,那无疑比刺他一刀还痛苦。??雨吟回过头,一头扎到弄笙怀里,婆娑的泪滚滚而下:“笙表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楚泓哥哥还活着,还活着对不对?他已经答应过等三个月后我十八岁了就来娶我的,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抛下我就走呢!呜呜呜呜——”??弄笙白净俊朗的脸庞此刻黯淡下来,抚着雨吟如瀑长发,喃喃道:“弱水三千,怎奈你只饮一瓢。”??“是白霓裳,是那个妖女害死了楚泓哥哥,我一定要把她揪出来,为楚泓哥哥报仇!”雨吟猛地挣扎逃出弄笙的怀抱,如泓秋水的眼眸瞬间变得锋利,怨毒,恨恨的道。??“没有人能找的到她,就算找到你也未必伤得了她。”弄笙惨淡的脸上,双目满含柔情。??“我不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雨吟斩钉截铁。??“雨吟,”弄笙轻轻踱步,挑了把灯芯,房间顿时明亮许多。她刚毅的身影映在白的墙壁上,“如果换作是我死,你会如此伤心愿意为我报仇吗?甚至不惜生命!”??“表哥?”雨吟迷惘不解。??弄笙信步跨过门槛,大步走出去,带上门:“早点休息吧!别多想了。”????夜,寂静,似乎有沉重的叹息在风中游荡。???

??以后几天,雨吟一直苦苦寻觅白霓裳的下落,只要想到她无情的射穿楚泓的咽喉,雨吟就恨的全身发抖,神经紧绷。持续的失眠和少食,令她愈加憔悴和羸弱。??弄笙走到倚在水莲亭雨吟身旁,心疼的说:“你实在该照顾好自己,报仇不急在一时。”??雨吟不作声,注视着水中迎风而舞的一株水莲花,一动不动。??弄笙长久叹息一声,缓缓道:“如果报仇可以让你恢复道以前的雨吟,我决定,助你一臂之力!”他说得很坚决。??雨吟半是疑惑的回过头,“表哥,可是你……”??“不要紧,我没有那么容易死。其实表哥宁愿死夜不愿看雨吟如此糟践自己。表哥会成全你的心意:替你杀了他!”??弄笙笑吟吟的说,似乎已成竹在胸,目光仍是这般柔和。???

??皎皎孤月一轮,镶嵌在夜色苍穹,撒下满天清辉。??地上,荒野茫茫,衰草萋迷。无数的萤火虫在空气里飞舞,若隐若现。??一袭绮素,浓妆淡抹,笑靥如魅;水袖长甩,缱绻招摇,顾步生风。在星火灿灿中舞蹈。??白霓裳——终于出现了。??霓裳羽衣舞!??雨吟遥遥的看着,全身因为仇恨而颤栗不已。手中紧紧攥着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她秋水般的眸子浸满了血丝,无限犀利。瞳孔中白霓裳在旋转,旋转。??她以极快的速度拔剑出鞘。那闪着幽绿色光芒的剑锋被甩出去,直刺那袭白衣。白霓裳视若无睹,既没有停下,又没有还击。只见宝剑在三尺之外竟猛然坠地。她旋转的更快了。??她窈窕的倩影如风一般在银盘下旋转,不,比风更快,比风更猛。??撩拨起空里流霜,湿漉漉的覆上青丝白衣衫。??雨吟些许木然的呆立,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似乎过了很久,已然停滞了时间。她的速度并无半点减慢,绝世而独立。??倏然,她一步停下,只是一步。从风速中骤然停下,站的笔直,像一尊雕塑,背对雨吟。??雨吟方才反应过来,抽出腰间剑,大步流星走上前。不等近前,只见那尊雕塑轰然倒塌,笔直的,重重的,砸在地上,惊起萤火虫万千。??雨吟止步,她已看清了脚下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呆呆的凝视着,蹒跚退却,竟慌张间滑落了剑,摇头呓语。??突然仰天大嚎,凄厉的哭声,令人绝望,令人胆寒。??那浅施粉黛,效颦堪怜,倾国倾城的白霓裳,??竟是一个男儿,??竟是雨吟如何都想不到的——弄笙,??一枚银光闪闪的梨针正中喉心。他真的做到了,为她报了仇。???牐牠??『风絮飘残已花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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