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梦中的昌喜

2008-06-20 12:38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困在梦中的昌喜??“几点了?”昌喜在梦中问自己。“难道我已经睡过头了?”他有些着急,生怕别人笑他懒惰,正准备起来,却发现自己又被困在梦中了。??“天哪!”昌喜自责着,“我一定是睡过头了。该死的,怎么这么贪睡,不是说好的只睡五分钟吗?”当他平静下来要去听寝室是否有室友的说话声,却平静得出奇,还以为他们都考试去了,不安占据了一切:“一定考试了,这次我肯定要落到后面去了……怎么?都走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叫都不叫我,平常我都是要叫他们的。更何况,今天这么重要的考试。难道他们嫉妒我的成绩比他们好?难道他们想看我的笑话,想看我一下子掉到后面去吗?”??昌喜所住的宿舍靠着食堂,寝室就在这栋四层楼的第一层的最左边。这间小小的房子放下五张双层的单人床再加一个衣柜,就只剩一米的通道了。他就睡在门对面的窗子边,衣柜正好挡住了他看门外的东西。他习惯性的手交叉着睡,头朝着门,侧对着墙壁。床上还有些凌乱的纸张和一只打开盖的钢笔,钢笔的水已经黑了他泛黄的床单。他的九个室友只剩下两个躺着,其余的留下凌乱的床铺考试去了。??昌喜好像听到门外有一些模糊的声音传来,他控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认真的听着。好像是两个人,又好像是三个人,在谈论着什么,“……不知道这次题目难不难?……”他一阵狂喜,又不敢确定,以为是梦中的幻觉。但他管不了那么多,马上回到现实去考试才是最重要的。他抓紧时间,用力挣扎,根据以前被困在梦中的经验是可以很快的逃出这样的境地的。当他用力挣扎的时候,就像被一个巨大的东西压着,喉咙也像被掐住。他试着叫两声,根本叫不出声,像是哑了一样。他并不为此着急,反而因为和以前的境况一样倒平静多了。“以前不是也有过吗?不都过来了吗?”他安慰着自己。??当十几分钟过去,昌喜也在不断的挣扎中变得精疲力尽,才意识到这次比以前所有的境况都要困难得多。“看来,”他想着,“这不象以前那样只要稍微的多坚持一会儿就可以很快的逃出去。可现在好像要冲出这断气的一瞬间比中午的那几道几何题还难。哦,也许现在正是考验我毅力的时候了。我一定会冲出去的。”??昌喜想起下午的数学,又想到自己在数学上总是名列前茅的成绩,得到莫大的安慰,充满了力量,像个斗士一样在心里叫着:“现在就让我们真正的较量吧!”他感觉自己的头已经离开了枕头,好像就要成功了,坚持了几十秒,还是没用。??“他们肯定要考完了。怎么办啊。”昌喜在心里着急的叫着,“该死的梦——对,这好像又不是梦。至少我意识是清晰的,比做中午的那几道几何题要清晰的多。我是好就没有这种感觉了。一想问题头就发痛,还昏昏沉沉、要死不活的只想睡觉、睡觉。你看,现在不是还让你睡着吗?你这个猪!又受到惩罚了,吃饱了不知道多做些事,多做些题就知道睡。活该!”??昌喜最喜欢的科目就是数学,也许是这科成绩最好,总是带给他安慰,带给他自信。因此,他在数学上很用功,有时还会达到痴迷的程度。在数学上的努力和成绩,让他的数学老师给他起了个“数学大王”的称号。这是他最为得意的。可当别人叫他“数学大王”的时候,他脸上常常表现的很厌恶,像是对方给他带来莫大的羞辱一样,有时还会责斥一句:“别瞎说,什么数学大王,一个数学白痴而已。以后不许叫了。”他最喜欢,也最乐意的就是给别的同学解决数学难题,他总显得格外细心,一定要说到对方明白为止。为此,他总会产生一种优越感,还有一种当老师的感觉,甚至认为自己就和数学老师差不多了;他也害怕讲错了,自己脸上无光,还会很失落。也有一段时间没人再称他“数学大王”了,也没人向他请教数学题目了。他一下子孤独起来,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无趣,多么的无用,甚至觉得自己多余了。他用实力又一次证明了自己,“数学大王”的称号又传遍整个学校。他的数学老师也以他为荣,可在对他数学做出肯定的时候,又对他的英语担忧,还建议他以后多花些时间在英语上面。??“数学要是没考好,那别的就更没什么希望了。”昌喜伤心的想着,有气无力的继续挣扎着。??昌喜感觉到有些动静,听到有床咯吱的声音,随着是哈欠声。“怎么,”他疑惑着,“难道他还没去教室吗?”??都走了,还早着呢。都这么急干什么,数学又不是加几个小时班就能考好的,还得靠平常。”昌喜听出来了,是在下铺的小刘的声音,这是他惯常的口吻,因此他认定了还没有考试,欣喜若狂。可他的处境马上又让他不安了。现在他只希望小刘能够知道他的处境,叫醒他。有几十秒他听不到一点声音,心有余悸地想着:“难道他没发现他上铺的兄弟?只要他大声的叫我,我一定能醒的。我需要外界对我的刺激,对我神经上的刺激,就是恐吓我也是可以的。只有这样,这个莫名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魔鬼就会自然的滚得远远的。”??“小刘,还有几分钟?”昌喜听出是在同一边上铺的小艾的声音,想着有多一个帮他的,才放心。??“你也没走,还有十五分钟。”小刘漫不经心地回答。??昌喜认为小艾要起床了,一定能发现他的处境,期待着,“他平常都是毛手毛脚,一定会弄出大动静。他从来不懂得我们这些睡了的人的感受,弄出再大的动静也是可能的。我就需要这种大的动静把我震醒。虽然平常我是多么的讨厌他,多想教训他,让他知道顾及我们的感受。可今天他弄再大的声音,就是把我的床弄翻,我也不回怪他,我只会谢他。能赶上考试,他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会用行动去证明的……难道他和他一样,都是那种恋床的吗?”??当预备铃响起,昌喜急躁不安,开始抱怨,“难道他们还没发现我?天哪,天哪,时间对我太不公平了,我都还没有挣扎过几次。难道连机会也不准备给我留了吗?这可恶的敌人!”??“今天是怎么了?昌喜还睡着。”小艾说。??昌喜埋怨小艾这么久才发现自己。??“他还没去教室?你骗谁?他现在能不在教室吗?”小刘说,“像他那种人,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这?你以为他像我们?”??“不信,你自己起来看看,看看我是不是在骗你。”小艾叫着。??昌喜听到床的叫声,小刘说:“他的鞋还在。今天是怎么了?他还没走,他不急?以前,不都早早的就走了吗。怎么了,生病了?”??“不可能,中午都还好好的,我看到他吃了两大碗饭,都还笑他。我得起床了,可不能在这里熬日子了。”小艾说。??“昌喜,昌喜,”小艾轻叫着,生怕惊吓他一样。“怎么了,叫不醒,难道他不准备考试了。”??“傻光才不准备考试呢。”昌喜在心里焦急的叫着,“别说了,用力的摇我啊。”??“你快叫醒他,”小刘催促着,“他怎么可能不去考试呢?他心里比谁都急。”??“我叫不醒。”??“让我来。”小刘下床,轻拍了两下昌喜,叫着,“昌喜,快起床,要考试了,再不起来,误了考试对不起的可是你自己啊。”??“怎么还没动静。”小艾埋怨着。??昌喜感觉被摇了两下,接着头又被摸了一下,听到小刘说:“没生病啊,怎么了,一动不动,今天真是奇怪了。”小刘接着对小艾说:“你起吧,只剩五分钟了。”??昌喜听到小艾轻手轻脚的下床梯的声音,是多么的反常。他还指望着小艾能弄出大的动静把他吵醒,在心里失望的叫嚷着:“难道这就是你对我今天的尊重吗?这可怜的东西我不需要。我的朋友,不,你把我当成你的仇人吧,不共戴天的仇人。大声的说话,像打雷一样,放炮一样。骂我,骂我什么都好。只要能醒过来,就是更狠一些,或者用力的打我,用脚踹也可以。怎么,今天和我这么客气啊。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吗?怕得罪我?我就那么小气?平常不就是横横眼,拉长个脸,就让你这么客气了吗?真是可笑,也怪我平常没和你们交出什么深厚的友谊,就算这些也没,当时就是相处成仇人也是好的。最怕的就是这种所谓的君子之交,不深不浅,什么感觉也没有。我好失败啊!” #p#副标题#e#??“还叫他吗?”小艾问。??“叫吧。”小刘回答。??小艾见昌喜没有动静,以为他真的睡得很沉,用力的摇了一次,叫的声音也大了,这让昌喜很满意,却还是冲不出去。小艾做出很无奈的表情,说:“叫不醒。”??“装睡是叫不醒的。”小刘有些气愤地说,“走吧,他会醒的。”??昌喜听到一声轻的关门声,寝室又恢复了平静。??最后一声的铃响,几乎让昌喜要窒息。在窒息中他的脑袋又好像要爆炸了一样。也正是这种强烈的感觉让他为冲出梦中又看到了希望。当他再一次努力,却发现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他不安的猜想着:“也许是自己感觉到了,所以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效果。难道我不急了吗?难道我放弃了吗?难道我就这样终结了自己?”他几乎要哭了,在心里哀求着:“谁来帮帮我啊。”??昌喜只希望有谁能知道他的处境,给他刺激,让他醒来。他想起了第一个学期的宿舍老师。“要是她还在就好啦。她那种雷厉风行,她那种霸道,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只要是破了学校的规矩,不管是谁,都会被她教训。那声音是多么的大,多么的尖刻,比骂街的婆娘还要厉害几分。这个时候,要是她从窗子边发现我还谁着,连考试也不去,一定会串门而入,提起我的耳朵,大声的教训我,让我害怕。我一定会醒的,会被她吓醒,谁能承受她那大声的吼叫?她哪去了?……怎么有这样的老师,一年四季吃大锅饭,也不管事,笑眯眯地,好像格外讨好我们。他怕事吗?这个没男人味的、软弱无能的窝囊废,连脾气也没有。他一定注意到我了,这个窝囊废也不来叫我。就他那爹声爹气,还没只蚊子的声音大。我今天算是倒霉透了。管事的被气走了,不管事的却留下了。”??当昌喜认为已经考了半个小时时,对这次考试彻底绝望了。就算他此时起了,去了,也没用。监考老师是绝对严格的。不管他在数学方面多么的有天赋,也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楼上的他们。他感觉对不起关心他的数学老师,认为自己是个罪人。他自我埋怨着,一会儿又为自己的埋怨而愧疚。??“那不是在浪费时间吗?我可不能再这样自暴自弃了。我的路还很长,要是遇到这么点困难就变成这样,那以后还有希望吗?”昌喜想到这,立刻投入到对明天英语考试的准备中。现在,名次对他不那么重要了。??“也许这次是上天给我开了个玩笑,看我是不是一个毅力特别坚强的人。也许这次过了,以后就会一路顺风,前途一片光明。”昌喜自我安慰着,释然了。只是此时想笑也笑不出来,不然在这种没人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开怀大笑,他好像格外需要这种释放。但这种感觉好像从来都不属于他,自从董事以来他就肩负着要带父母走出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以及要带他们走向幸福。为此,不管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痛苦他都心甘情愿、在所不辞。有时会压得他揣不过气。但他把一切都当作是成功路上少不了的挡路石,只有踏了过去,明天才会真的美好。这样的美好才有价值,才值得去追求和珍惜。??昌喜认为自己的前途就和这要让他窒息的梦有着莫大的关系;他认为现在的处境有可能是必要的,也相信自己迟早会出去。此时,他已经没有了开始要挣扎出梦中那么强烈了。但他依然坚持每隔积分钟就挣扎一次,这样终而复返,每次挣扎所付出的努力都显得不够坚决。他等待着一个好的时机。??在昌喜的思绪里始终有一个信念,他认为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有因有果,甚至认为人生就和一道几何题目差不多。有因为,有所以,给出要求的东西,始终是求得出来的。只是自己还没有想到而已。离奇的是,他认为如今还没有摆脱出去,就是因为中午的那道几何题没有解答出来。??“我应该想想那到几何题。”昌喜平静的想着,“那道几何题目和我如今的处境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正因为我的冥思苦想,把头都想痛了,却还没有想出来,所以才会被困在梦中。也许就是这样,我必须把那道几何题目想出来,做出来,做对了,我就醒了。”??昌喜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想法,并马上投入到这个想法中。他开始回想中午的那道几何题目,下定决心要把它做出来。“我的前途就全靠你了。”他想着,认为他的命运就是那道几何题目,它有多难,他的命运就有多大的坎坷。他想着那道几何题目,回想着那个自己画得有些模糊的图形。??昌喜想了很久,想累了,休息一会儿,又想。开始没有把题目想出来,他怀疑是因为图在脑子里变得模糊了;后来图在脑子里变的清楚了,他又认为因该参照着图,一笔一画才可能做出来。“这道题目太难了,”他想着,“看来光凭着一个记忆力不强的脑子是不太管用的,还得有笔纸才好。”他开始问笔和纸在什么地方,他记起来了,自己是握着笔睡着的,纸也在枕头边。他现在是感觉不到了。他试着伸手要到床头探探,可他的手根本移不开,像被钉住了一样。他并不紧张,因为他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只是有点叹息,有些无奈。他自己也觉得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数学可不是简单图形、数字的呈现,它是一种精神。”昌喜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是不死的,他想着:“我多想睡一会儿,难道我现在不是睡着的吗?我是睡着,像死了一样,这是现实中的我,可我的思想是睡不着的。要是未来都在这里度过,那还有什么意思啊。以后最好是不要睡觉,这个魔鬼,这个趁我休息的时候就溜进来折磨我的魔鬼。我恨它!如果我醒了,现在,或过一会儿,这始终是不会超过吃饭的时间的。那时我一定会醒,一定会被饿醒。这是我的习惯,这好像还是我的病。我就是这样,吃饱了,胃就特别好,一饿起来,或超出了吃饭的时间,胃就特别痛,会痛得我做不了任何事情。”??昌喜考虑到胃痛的到来将使摆脱梦中变成一种必然,也就不去浪费时间继续挣扎了。??当昌喜听到打铃的声音,知道他们都要回来了。他只想知道今天的考试考些什么、难不难?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快三年了,对于谁的脚步声也能猜出个大概。一个个进来都沉默着。他多想他们能谈谈今天考试的题目,却只听到咯吱的床响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他们这是怎么了?”他疑惑不解,怀疑题目很难,他们没考好,所以才这样的。他等待着室友中话最多的陈梦凡的到来。“他一定不会像他们这样。那多嘴的麻雀,一定会大加讨论。他如果遇到了难题,一定会叫醒我,向我请教,以前他不都是这样吗?他以前不还说在学校除了那些数学老师,就属我最厉害了。”??昌喜听到有鞋时不时的察着地板的声音,狂喜的想着,“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不认识路了呢?不知道怎么回来了呢?”??“怎么这么安静,一个个像是冬眠的青蛙一样,都哑了?”陈梦凡开开着玩笑说:“考完了,就应该放松,不如我们去打球。”??“谁有心思!”小王说。??“为什么你们这些身体越差的反而不知道锻炼,倒是我这种身体强壮,却离不开锻炼了。难道锻炼身体还要兴趣不成?”陈梦凡一味的开着玩笑。??“安静一会儿可以吗?”小王埋怨着。??“别想了,都考完了,再想也没用,还是等老师把卷子发了,讲给我们听吧。”??“你都做出来了吗?”小王问。??“那还用说吗?哪怕不会也得填满,老师不是说了吗?”陈梦凡解释道。??昌喜听了陈梦凡的话也觉得好笑。??“数学,数学,”小王叫着,“老兄,你不要把这当成政治和历史了,能由得你蒙吗?真是异想天开。”??陈梦凡大笑了两声,叫着,“你真厉害,但愿我全蒙错了。”寝室沉默了一会,陈梦凡说:“奇怪了,昌喜还睡着,一考完就睡了吗?”??“这小子终于注意到我了。”昌喜感叹着。??“也许是题目把他难住了吧。”小王说。??“难怪我想破了头也做不出来,连我们的‘数学大王’也被难住了。那就更没有什么好郁闷的了。他都这样了。难道你们也想学他?”陈梦凡说完,又笑了几声。 #p#副标题#e#??昌喜确定了这次题目很难,这让他更为没有去考试而觉得可惜。他感觉谁用手推了一下他,接着是陈梦凡叫着:“快起来吧,出去溜达溜达,放松一下,说不定来个‘蓦然回首’题目就做出来了?”??昌喜无奈地在心里叫喊着:“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没有去考试吗?我可就坐在你后面啊。”??“怎么了,别躺了。”陈梦凡摇着昌喜叫着,“起来吧,一会儿要吃饭了,再不起来一会儿胃又要折磨你了……不就是没有考好吗?用得着这样吗?再不起来,你可要把我得罪了啦。”??昌喜借着陈梦凡的摇动,使出全身解数的挣扎,几乎要哭出来。“哭出来,也许就好了。”他想着。但是,他的挣扎还是落了空。他怀疑是陈梦凡摇得不够狠。??“喂,你这小子是怎么了,还真生我气了,我是开玩笑的。”陈梦凡说,“那么在意干什么,又不是高考,就算是高考,考完了,你又能怎样?难道还有机会让你重考吗?老兄,起来吧,出去走走,散散心,一会儿就好了。”??“你别烦他了。”小王劝说,“今天的题目是有点难,他现在的压力肯定大。你就让他安静一会吧。他想明白了,自然会起的。”??“你说得不错,可这也太反常了。”陈梦凡说。??昌喜听到陈梦凡走出寝室的声音,急躁不安的在心里叫着:“小子,你这臭小子,我没去考试,你没注意吗?别人没看到我还不算什么,你眼睛也出毛病了吗?我可就坐在你的后面啊。太让失望了——难道你就不想和我讨论一下今天的题目吗?”?“不知道高考怎样?”小王哀叹着。??昌喜认为小刘和小艾是注意到他了,回来在看到他还躺着,大家就会知道他没去考试了。??昌喜听到小刘和小艾同时进了寝室,小刘问:“考得怎样?”又问:“他怎么又睡了。”??“考砸了吧”小王回答。??“大家差不多,彼此彼此,以后多下点功夫吧。”小刘说。??昌喜现在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是个容易气馁的、不敢面对现实的人,不免让他失落。感叹着:“要别人理解自己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啊!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一样。”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醒,马上?明天?他对明天的英语考试是很有把握的,因为他的英语老师对他最近的成绩是满意的。他的努力,他的进步,让他信心十足。他全力以赴明天的考试,又把心思投入到英语的语法中。??昌喜等待着苏醒,等待着明天的考试。他对这些已经发生的、无可挽回的事,除了心里上的遗憾和愧疚外,便更能激起他的斗志。他的埋怨、泄气是短暂的,这也许和他自从懂事以来的使命以及现在自己乃至家庭有着莫大的关系。一种想飞却飞不起来的现状和他要改变这种现状的决心,让他失去了变成弱者的资格,他不得不脚踏实地走下去,哪怕是一个轻轻的跳跃都有可能让他胆战心惊。他有着倔强的脾气,也有着一股子的野气和蛮气,这有可能和他的祖父、这位湘西的土匪有着直接的缘故,在血液里早就注入了“不妥协”。他相信自己的未来一定会在自己的努力下变得美好,一定能帮父母摆脱现在这样的苦日子。他从不否认自己的一切努力只是为了自己及家庭,如超出了这个范围就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每当他想到这,已经觉得很崇高了。??当昌喜听到从食堂传来敲碗的声音,激动的以为梦想酒药实现了一样。他凭着自己的经验,凝聚着精神,感觉已经睁开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要从梦中冲出去;要看向食堂,又好像要从残留的记忆中搜索以前吃饭的画面。他的眼睛好像格外听记忆的话,眼前马上显现了一副很多人拿着碗等待开饭的场面。画面上的流动是符合他自己的记忆和意识的,只是闻不到菜香。??“昌喜,”小王叫着,“开饭了,还不起床,一会儿可没了啊。”??昌喜听着着急,虽然他一点饿意没有,甚至还是饱饱的。他想起自己的胃病,心里一阵紧张。可被困在梦中的他,等待的就是胃病这种难受的疼痛的到来把他痛醒。他衡量着被困在梦中的难受和胃病带来的疼痛,他宁愿胃病的到来。他认为胃病的疼痛比被困在梦中只能凭着听觉和感觉一动不动的过活要强得多;他认为自己和现实的动态世界像隔着一层薄纱,能听得到、感觉得到,却摸不着,真正的感受不了。要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在现实的世界生活,如今的处境还不算坏,甚至还有几分美好。可从那动态的世界一下子走到这死气沉沉的世界,那种痛苦的煎熬又可想而知。但昌喜只是把那即将到来的胃痛当作了走出梦中的钥匙。他等待着,感觉自己在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一样。??“我们走吧。”小刘叫着,“回来归他带一份。”??昌喜听到他们一个个走了,但小刘的话让他很感动,也很愧疚。因为他以前对小刘很反感,总是瞧不起他。他反思着过去的种种,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也懂得相处的道理。他想用心去交好他们。他觉得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愚蠢、不近人情,还有几分讨厌。这也让他想起的初中的那些同学,如今都成了陌路。他知道想挽回这一切将是多么的困难。“我的那个坏形象,甚至是有些瞧不起人的眼睛,也许在他们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了。”他很懊悔的想着。他有些恨自己了,恨自己的孤傲、不合群。虽然他觉得这些是某些大师的性格,让他深信不疑,有时还以次来衡量一个人将来是不是有出息,也是他选择同伴的唯一标准。虽然与九个室友在一起快三年了,却没有一个掏心的。着是他孤独感极强的原因之一。??昌喜静静地听着食堂里传来的声音:敲碗声、说话声、移桌子声、嬉笑声……每一种声音都对他以前的种种进行了控诉。这些好像不属于他,以后也不会属于他,他有些羡慕,就像被判终生监狱的羡慕一只小鸟能自由飞翔一样。他下定决心珍惜以后的每分每秒,也发誓再也不午睡了。他只希望自己的胃快点痛。??“我就可以重归现实了。”昌喜充满期待的想着,“可以看他们的笑,看他们的打闹,哪怕是对我的怒目也是很美好的。”现在,他认为他所有的痛苦就是被困在梦与现实中间,那梦他无法进去,现实又无法回归,只能凭着经验想着两边的美好。要是这种痛苦能让他早早的冲出这梦中,也许他早忘了中午的困境。??等待是漫长的。他有些心烦意乱,脑袋什么也不想想,但是一种痛苦的东西,像针一样在他的脑子里乱钻。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虽然心里还念着安静安静,一定要安静。他的胃不痛,头反而胀的痛。他又抓住了机会,要借着这种痛集中所有的精力挣扎出去。他有一次精疲力尽。他第一次发现等待是一件多么劳人心力的事。??虽然昌喜在对外界现实世界的强烈盼望中无所谓那胃痛了,可凭着他的经验估计的早该出现的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却引起了他的愤怒。他的愤怒就像他的气馁一样是短暂的。他开始怀疑是自己算错了时间,可事实马上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又怀疑是因为中午吃多了,还没有消化完,或是自己躺在床上没怎么走动,也没干什么事,胃也就进入了休息状态,以至于食物还停留在胃里。这个怀疑好像更能说服他。??“也许就是这样,”他很坚定的想着,“人都有休息的时候,难道胃就没有吗?它可是和人分不开的。”??昌喜依然认为胃痛的到来将使他醒来变成一种必然,因此他抛开被困在梦中的所有痛苦,开始想吃了晚饭后要去干什么的事。他认为应该问他们今天都考了些什么题目。如果自己做得出,能增加自信。他有些迫不及待了,真像呼唤而出,显示自己在数学上的天赋。??昌喜听到几个室友回寝室的声音,小刘叫着他:“快起床,不然菜都凉了——别睡了,不就是没有考好吗?下次重新来过就是了,何必太认真,太在乎这么一次呢?谁没有失误的时候……这次不都没有考好吗?我问过了,别的班的那些成绩特好的也和你一样,他们不也照样吃饭,照样开开心心的。起来吧,一个大老爷们,这是何必呢?” #p#副标题#e#??昌喜感激小刘对他的关心,相处快三年第一次听到小刘这么罗嗦而细心的话。想着小刘一个大老爷们,粗手粗脚、平常也是粗声粗气,今天竟然会为了他这么个不受欢迎的人变成这样。在感慨和欣慰的同时,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三年来,因小刘的某些行为,也许对小刘来说再也正常不过了,他却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气,好像看谁都不顺眼。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恶劣。他马上意识到醒后的第一件事不该是问考些什么题目,而是真诚的向小刘道歉,向寝室所有的人道歉。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等他醒后看他的行动。他下定的决心,心里很沉重,像要去做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昌喜听到小刘的几声哀叹声,也听到一个同学为小刘抱不平的话。他认为自己很冤,迫不及待的要冲出去解释。这又让他看到了提前冲出梦中的希望。他认为这次是彻底的把他们给得罪了,但他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是谁都会生气,对一个不理解的人百般安慰、关心,得到的却是对方的沉默,像是没听到一样,请问谁不会生气,谁受得了这种对待?”??昌喜相信等他醒后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但是,他认为马上醒的话,再和他们解释自己的这种处境,他们是很难相信的。他变得犹豫不觉想着完全打乱了他的思绪:谁会相信一个被困在梦中的人还有知觉、听觉,而且一困就是一个下午。在他的记忆中,曾经也和他们说过被困在梦中的事,但那些都是几分钟或十几分钟就挣扎出来了。虽然也有同学表示过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可如今,一个下午,谁有过?说出来谁信?最多别人表示同情,表示可以理解这个笑话。这些思绪让他马上要向他们解释产生了疑虑,认为自己因该再多困两个小时。这样不至于别人说自己是装的。这时,他有祈求着胃病慢点到来。??室友都上晚自习去了,寝室又恢复了平静。昌喜知道这次等待的时间太长了。“这胃,”他想着,“哪到好了?都这个时候了,已经快整整超出三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开始痛?”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痛苦。在平常,胃痛是一个比学习还重要的事情,因为胃一痛他就做不了任何事情。现在他认为胃病已经好了,像是了却了一庄心愿。自从得胃病以来,他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花费在如何呵护它,如何能让它不痛,如何能更好的把时间投入到学习中去。他每天都按时吃饭,有时候上午一到第四节课胃就痛得受不了,无法再继续学习,因为他只想着快点下课就可以去吃饭来控制胃痛了。当他吃饱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所以一到第四节课就是胃不痛,他也想着快点下课,想着自己的那个饭碗,想着怎样可以更快的冲到食堂去排一个好的位置。现在,他认为以后再也不必受胃病的折磨了。他高兴吗?他把从梦中回到现实的希望全寄托在这次胃痛中,可现在,这种希望好像落空了。他好像要承受在此一辈子的煎熬一样,痛苦不堪。??“我应该怎么办?”他无助的问自己,“我什么时候能醒啊?”他认为天已经黑了,另一个痛苦又占据着他的思绪:“数学老师在改卷子了吗?他要是发现少了我的那份该怎么办?他会是什么感受,失望吗?对我这种好像是没有勇气交卷子而失望吗?……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连考试都没去,那会是什么感受?”??昌喜想起自己的父母没有一点快乐的感觉,全是愧疚与不安和对他们幸福的一种赤裸裸的使命感。这让他很少有懒惰的时候。昌喜不敢想得太多,只安慰着自己快些睡着,盼望着明天正常的醒来。??昌喜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困着,对现实的一切摸不着,对非现实的更是一片空白。这让他的感觉和感受之间显得有些混乱,甚至认为一切只是个梦。??昌喜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参加了考试,得到了全校第一。老师同学无不对他赞赏有加,一种成就感让他得意忘形。可几声呼唤却让他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他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他很烦躁,恨这个人打扰了他的美梦。他想安静,想继续到那梦里去,可理性和使命告诫他应该起床了,不能让自己太放松,这样会变得懒惰的。他看到睡在对面床铺的同学,又看到下面的同学,连门口的同学都能看到。这些连贯的画面让他紧张,意识到自己只是睁开了眼睛,身体并没有任何的移动,怎么可能看到自己下铺的同学,连门口的都能看到。“难道我还没有走出梦中?”这个思绪让他惶恐不安。“一个晚上了,难道还没有进入正常的轨迹?这怎么可能?一个人做梦、睡觉能这么久吗?这还是人吗?多浪费啊。”??昌喜听到有好多说话声,有些吵人。有个人又叫唤着他,只是想不起来是谁。??“他怎么还不起床,是不是昨晚睡得很晚?”??昌喜听出是数学老师的声音,激动得想哭了。他只希望数学老师能有办法让他醒来,这样的处境太痛苦了。??“他昨晚睡得很早,比平常早多了。我们上晚自习回来他都睡着了。”陈梦凡对数学老师说。他拿起昨天晚上小王帮昌喜打的饭,说:“昨天他连饭都没吃。”??“他是不是生病了?”数学老师担心的摸了一下昌喜的头,发现没发烧。??“他有胃病。平常痛的时候是睡不着觉的。他要吃饱了才能睡得着。”陈梦凡说。??“那他早上起床了吗?”数学老师问。??“没,我走之前他是那样侧着睡,我叫他,他也不醒,一动不动,我摇也摇不醒。我就把他扶平了,又用力的摇,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铃响了,我就走了。走时,也不见他着急就立刻爬起来,还是那样。”陈梦凡说。??“怎么会这样?”数学老师疑问。??“昨天下午考完试回来,他也是睡着,也许是考砸了吧。”陈梦凡说。??“可他连卷子也没有交,坐在他后面的同学也说没有看见他去考试。”老师解释着。??“什么!”陈梦凡和室友都很惊讶。“怎么可能呢?这也太没有必要了吧。”??昌喜知道此时已经中午了。本以为会随着早上的到来而正常起床,却不知不觉睡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又错过了一科考试,这对他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事!数学老师的叫唤让他急躁不安,他也正是借着这种难受的感觉拼命的挣扎。在老师的哀叹中,他的心情跌入了谷底。“摇都摇不醒,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知觉了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么用力的摇也没用。他真睡成这样了吗?”??“难道我没感觉了吗?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小刘摇我,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得到,今天是怎么了?”昌喜彷徨无助,伤心欲决,“难道我要在这鬼地方待一辈子?我的父母该怎么办?今后的日子怎么过?他们老了谁来养?要是走不动了,谁会去照顾他们?要是谁先走了,一个人……天哪!天哪!不要想这些,不要想这些……”??昌喜听到寝室安静了好几分钟,还以为自己连听觉也没了,发狂的在心里叫着,向那远在家里的父母忏悔。当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他想起了自己村里曾经死了的那些人。“死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什么也没有。”他只希望有谁能帮帮他,他还有很多恩情没有报答!??“你们先看着他。”昌喜的数学老师说,几个室友齐心回答。老师走了,室友倒有些乱,着急、不知所措,看来问题有些严重了。??“冰凉的,”小王走到床前,摸了一下昌喜的手说,“比我的手凉多了。”??“是不是……”小艾疑惑着。??“别瞎说,”陈梦凡叫着。走到昌喜床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说:“没事,一切正常,他只是睡着了而已。”??昌喜感觉不到他们的触摸,但能听到声音对他来说也是一丝安慰。“只是睡着了而已,”昌喜重复着陈梦凡的话,心里得到莫大的安慰。“睡着了谁不是死气沉沉的,谁有知觉?那些喝酒的,一堆烂泥似的,是打是骂,用脚踹也没用。我的邻居不就是那样的吗?被他老婆提着耳朵也没醒。我就还算好了,至少我能听到说话声。”从别人身上找到安慰好像他很擅长,也很管用。 #p#副标题#e#??“也许昨天他就这样了。”陈梦凡说,“我们都还以为他考砸了。”??“谁知道,”小王答话,“像他数学成绩那么好,压力肯定比我们大,别说比我们,至少比我大。考砸了,肯定会有一些失落的。可谁又知道他没去考试呢?”??“我就坐在他前面,却没有回头。”陈梦凡说,“我怕老师说我想抄袭,多丢人!后来我交卷了,看看后面,位置是空的,还以为他早走了呢。他成绩好,肯定比我快,不是吗?”??“想不到他水得这么沉,”小刘说,“一点知觉也没了,那么用力的摇他都没有用。晚饭也没吃。他也应该起床了。平常不都在我们先起好久吗?今天看来真的是有些严重了。”??“他是不是生什么病了?”小艾问。??“哪有这种病,”陈梦凡说,“重度昏迷吗?每理由啊。也许只是比我们睡得久一些,睡得沉一些,说不定人家此时正在做美梦呢?”??“这梦也太美了吧?”小艾说,“连现实世界也不想要了吗?”??“那可说不定,不也有好多人都不想要现实世界了吗?”陈梦凡说,“梦里和现实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过时间,要是梦里真美好,又能在那终老,我倒愿意去。”??“你真的在做梦了,白日梦。”小艾笑他。??“别说,我还想把我父母、亲戚还有你们都接进去呢?”陈梦凡开着玩笑。??“你真喜欢做白日梦,梦里有这种大团圆吗?”小王答话。??“不是想吗?”陈梦凡说得很认真,“人的行为总是在跟着自己的想法走。梦里有那么美好,又能满足我,去了又何仿,只是不如意而已。但我真的梦到过自己飞起来了。”??大家笑他,小刘打趣问:“那你是成神仙了,还是变妖精了?”??大家又笑,小王说:“现在流行金庸的武侠,应该问他轻功有多厉害。”??昌喜听着他们的嬉笑,羡慕他们能这样轻松自如的交流。他从来都是忙于学习,忙得没有过多的时间和他们说话。有时他觉得和他们说话是在对自我心灵的折磨。他认为不应该让时间都白白地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交谈中,不仅会让他离自己的梦想更加的遥远,还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此时的依然坚信自己的想法。??昌喜的数学老师带着刘主任来了,几个室友同时问好。刘主任点头示意。昌喜却很紧张,生怕自己这种恋床的懒惰的行为传出去,因为这位刘主任就是每次例会的主持着,学校所有的坏事或好事都是通过他的嘴说出来的。??“这是多么不光彩的事!”昌喜不安的想着,“几科没考,落个倒首第一,如果他一说,我这么个懒惰的像猪一样的人不全校都知道了吗?那还有脸见人吗?”?昌喜认为数学老师叫刘主任来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他平常在例会上被点名,都是因为成绩好,进步快,十分努力,是作为榜样来激励别人的。他想着这一切,这么大的落差,这么极端的变化,他的心像要跳出来。他同时也感觉到这种刺激对自己冲出梦中的作用,他又看到了希望,凝聚所有的力量把握好这个时机,不敢多想,毫不停留,生怕像上次那样是徒劳。可这次还是失望了。??“怎么?”昌喜无望的想着,“还是没用吗?这次可比上次强烈多了,我多么的着急,都快急死了。”??昌喜现在想着刘主任已经不象刚才有那么强烈的抵触心里了,但他要走出梦中,只有回到了现实世界才能阻止一切不利的事情的发生。他有把刚才的那种着急的感觉重新想了一遍,还是无功而反。他的老师和室友说的一些话,他也无心听了,继续挣扎着,认为现在只有不断的挣扎才有冲出去的希望,放弃了就等于放弃了一切。但他终于找到了如今都还没有回到现实的原因:就像一个没有了火芯的打火机是燃不起来的。他特别相信这种感觉,认为只有攻克了这一现象,就会醒的。他也轻松多了。他自我安慰着:“这和一道数学题目差不多,只要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就不是什么难题了,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谁有他家的电话?”刘主任他们。??“他问这个干什么?”昌喜不安的想着,认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没有,他家没有电话。”陈梦凡说。??“那他平常怎么联系家里的?”刘主任问。??“电话,我见过他打电话回去,是因为内有生活费了。”陈梦凡说。??“那他应该有联系的电话号码。”刘主任说。??“有,因该是他邻居的。”陈梦凡说??“那你知道吗?”刘主任问。??“不知道。”陈梦凡说。??昌喜很庆幸。??“那他没电话薄吗?”刘主任又问。??“没看到。”陈梦凡说,有看看其他室友,他们都表示没看到。?“那他应该有同乡,你帮我去找个他的同乡来。”刘主任吩咐。??陈梦凡一口答应就跑了出去。昌喜在心里痛苦的叫着,“怎么这么残忍!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告诉我的父母呢?不就是几科没有考吗?下次考好就是了。怎么能把这么伤心的事告诉我的父母呢?一切都是我的错,难道我一个人扛着、承受着还不够吗?还不够这次缺考的惩罚吗?还要……我就知道,他来准没有什么好事,专找人毛病。我在怎么说也算是初犯啊,难道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准备给了吗?谁没错啊?”??昌喜算是伤心到了极点。他怕自己的父母跟着自己受罪。“要是他俩在地里做事做到天黑才回来,做得精疲力尽,连饭都不想吃了。一躺下,突然邻居跑来告诉他俩我是多么的不争气,多么的混帐,多么的不为他俩着想。一个劲的狂睡,连考试都不去。那……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昌喜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怕自己承受不住这种心灵上的打击、良心上的谴责。有时他认为来读书就像拿着父母的钱来住宾馆一样,时时受到良心上的谴责,要不是无路可走,他也许早放弃了。??“什么都可以弥补,唯独感情是个另外。”昌喜绝望的想着。他心里清楚,根据以前的所见所闻,当一个老师无法正常管理自己的学生,或是管理不了的时候,就会叫他的家人来威慑他,让他重新投入到学习中来。也许刘主任就是因为对眼前的一切无法改变,才有要找他父母的打算。但是他恨他的行动。“以后,他俩还有力气做事吗?”他伤心的叫着。??昌喜接受不了父母将为他伤心时的情景。他一想起母亲黑黝黝的脸,还有那不太精神的眼光,以及那失望时的叹息,心里就绞得痛,生不如死,难以释怀。此时,他又把这种痛苦当住冲出梦中的工具,只希望这次一蹴而就。他持续了好久,却又一次在精疲力尽中收场。他急躁而痛苦的想着:这都还无法出去吗?这还不够吗?这样的斗争、挣扎还不够刺激这个沉睡的魔鬼吗?这种玩笑还没有开够吗?他俩要是知道了,以后还有幸福可言吗?难道不会受到谴责?一想起来,或不小心想起来,我的心情能不掉入冰谷吗???昌喜知道在这种已经没有感觉的情况下,只有靠自己了,靠那种无意识的刺激,也许一不小心就醒了。??“老师,我找到了。”陈梦凡气喘吁吁地跑来,对刘主任说,兵把一张纸条给他。“就是这个,那人说,这是他邻居家的,打去准能接到。如果他找不到他父母,在吃晚饭的时候或晚上一定能找到。他们可能那时才从地里回来。”?“好的,那太麻烦你了。”刘主任说。“你们帮忙看着,如果他醒了立刻来通知我。”刘主任有扫了一言别的学生说。??“我们会的。”陈梦凡看了一眼他们说。他们都吭声表示会的。??刘主任和数学老师走了。昌喜痛苦不安,责怪他的数学老师太多事了,怎么可以把他这样的处境告诉刘主任能呢?怎么就不阻止他,或告诉他这只是个小问题而已呢?他是省油的灯吗?他的嘴巴一说,我以后还有脸见人吗?这些问题折磨着他。“陈梦凡是怎么了,发神经了吗?他怎么这么听话,还自告奋勇,他平常不是很不喜欢他吗?怎么能做出这种对不起我的事,再怎么说我们也有三年的同窗知情?我再怎么不近人情,再怎么坏,你也不能这样出卖我啊……” #p#副标题#e#??昌喜认为不会有人能帮到自己,在老师出去的同时,他也知道父母将受到的打击。“对他们是多么的不公平啊!。”他痛苦的在心里感叹着。他的挣扎又变得没有力度。他的同室一个个也是莫名其妙,显得无能为力,都认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他们也时不时的摇一下他,或叫两句,扭扭他的耳朵。没用,也有的同学为他叹息、不安。??“我们讲话他能听到吗?”陈梦凡问他们。??“不会吧。”小王不敢确定。??“应该不会,睡着的人怎么能听到说话呢?听得到又怎么能睡着呢?”小刘说。??“也是哦,睡着的怎么能听到呢?”陈梦凡自言自语。??“那他是怎么了?昏过去了吗?”小艾问。??“昏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呢?”小王说。??“当然有,你没看过电视吗?那几个月的都有。”小艾说。??“那都是有原因的,才会昏迷那么久。他又没什么原因,是被撞了、碰了,还是生病了?他昨天上午不都还好好的吗?”小刘说。??“那他怎么这样了,像个植物人一样。”小艾说。??昌喜听到有人说自己像个植物人,一种极度的耻辱之心要冲出梦境,却在自我安慰下收场:“难道有植物人想我这样清醒的吗?而且还懂得爱、懂得恨,还能这么清楚的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不就是一天一夜吗?说不定当明天一早你们起来的时候,我早到教室里看书去了。”??昌喜想了一会儿方面将因他而要受的痛苦,认为这将是必然的室,也就不象刚才那么急躁痛苦了。“心灵上的创伤虽然不能痊愈,但能弥补一点也是好。”他想着。他不能再自暴自弃了,作为一个男人不能永远的活在那毫无价值的自责中,行动的证明胜过一切温情的眼泪。他珍惜时间,投入到沉思那些关键的题目、要点中,能记住的都在脑子里复习着,生怕醒后一切变得模糊。虽然错过了这次考试,但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六月份的高考。把握住了,就是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运。此时,他充满了自信和斗志。??昌喜蒙蒙胧胧听到个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哭得他心慌意乱。他仔细的听着,声音很杂,有写像食堂开饭的声音,但又不是,这些声音很近,就在寝室里,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那哭声倒是越来越熟悉,他心乱如麻,紧张不安的在心里叫了一句:“妈。”??“我妈怎么来了。”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昨天是想着题目睡着的,期间做了好几个梦,都不太连贯,有的也记不清楚了,只有最后一个记忆犹新。他的父亲为他感到失望,他的母亲为他哭泣,所有的邻居亲戚也不像以前那样看他、对他,都认为他是一个格外没有出息的人。一切都因为他的高考考得是多么的差。他伤心欲绝、泣不成声,无限的愧疚袭来,一下子认为自己变成了个罪人,比任何情形的罪都要严重。他抓自己的头发,把头向土墙上撞,鼻涕眼泪流着,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麻木了,不知道今后将如何弥补,如何赎罪,比死了还难受。??昌喜听到哭声,还有杂音,不像梦里那么单调。他试着睁开眼睛,并认为自己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什么都看不到,漆黑一片。“难道天还没有亮?”他疑惑着。这时他感觉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一阵狂喜,急不可待要在夜里起来到处去走走,以庆祝自己终于回归现实世界了。他还像以往一样要先用手撑着,然后再把头慢慢抬起来。可对他来说太困难了。他无法起来,还以为是昨天挣扎的时候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了,还没恢复过来。他不太在乎,显得平静。也就几分钟。当他听到母亲哭泣着连续的叫着他的小名,和在梦中所遇到的一切是多么的不相符合的时候,心又乱了——痛苦不安又占据了一切。当想着自己还被困在梦中,在心里绝望的叫了一句:“妈。”像在求助。??“妈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走亲戚?这地方我们家又没亲戚。”昌喜感到奇怪。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和父亲是因为自己不醒来的缘故,被刘主任从家里叫来的。他的父母一大早就不安的起了床,坐第一趟中巴汽车来的。当他的母亲看到他和刘主任在电话里讲的情况差不多,又是叫,又是哭,怎么摇也不醒,还以为他死了,绝望得要昏厥过去。刘主任告诉她,他只是沉睡,没有死,还有气息,和正常人的气息差不多。这时她才稍微宽心。她问昌喜的老师同学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大家只摇头,把这两天以来的是说了一遍。??“他睡着睡着就变成这样了”昌喜的母亲伤心而嘶哑的叫着。她一步也舍不得离开了,就在那守着,一会儿又轻轻的摇两下,一会儿又说一些宽心的话。她的丈夫也是如此。两口子没有一点办法,本以为两口子亲自来了,儿子的醒来将是迟早的事。早饭没有吃,中饭也没有吃,要等他们的儿子一起吃。到下午,两口子有些饿了,但这时他们的儿子还躺着一动不动,没半点知觉。她伤心且担心的叫了一句:“他怎么还不起来。”寝室里来了好些人,窗子上也趴满了。老师同学多时安慰他两口子,她的哭声反而越来越大了。??当昌喜确定是自己的母亲的声音的时候,在痛苦不安的同时开始责怪刘主任太小题大做了: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把他的母亲从五六十公里的的小乡村叫来呢?如果大受到了什么表扬、奖励,那叫来倒是人之常情。可这,吃饱了就睡,不做事,像头猪一样,怎么能不叫母亲伤心呢?这是多么的残忍啊!他发现自己和刘主任之间有一种恨入骨髓的仇恨了。“现在正是什么时节?正是摘辣椒的忙碌时节,怎么抽得空身,还要花几十快钱路费。平常那么节约,今天是怎么了,这么舍得。”他很奇怪,但他的母亲是第一次来县城,他想到这也为她高兴。??“我要带她到处去转转。”昌喜想着,“虽然这里不是特大,更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但新鲜,楼房这么多,车路也比家乡的好,也比家乡的宽。转一转,也回让我妈长见识的。”??昌喜对母亲为他沉睡不醒而不好好读书的伤心失望,已经不是那么愧疚了。??“你哭有什么用,先吃饭吧,一会儿在来,说不定他就醒了呢。”??昌喜听出是父亲安慰母亲的声音,高兴得有些忘形了。所有的不开心的事就在这次小小的团圆中灰飞烟灭了。“太好了。”他在心里叫着,“我们可以一起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起体会城里人的生活。那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他和自己说一定要努力读书,将来挣钱要在城市里买套房子,但不是在这种小县城,而是在大城市里。这时,他油然而生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昌喜的母亲被他父亲连劝带拉的吃饭去了。昌喜好久没听到父母的声音,心里空空的。有几次挣扎,都无济于事。他现在挣扎出去的愿望一点也不强烈了,他自己也显得没有办法,只有等着下一次睡醒时是不是已经出了梦中。??昨天,昌喜都还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今天到无所谓了。都两天两夜了,一点也不觉得饿,一点也不觉得渴,这让平常节约的他,心里多少有些平衡。更让他高兴的是,他的胃也不痛了。他想起以前想学也学不进去的痛苦,想休息也休息不好的苦衷,想走走,却走不远的困惑,都是因为这胃病造成的。以后终于可以不再受胃病的折磨了。他想到这,觉得离目标有近了不少。??昌喜的父母来的时候,给他买了两个鸡腿。他母亲呼唤着告诉了他,只想他快点起来,好听听他的声音,这将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他都这么几天了,也不吃东西,就不饿吗?”昌喜的母亲向他父亲哭诉着。??“担心有什么用。”昌喜的父亲也很无奈。“他要是知道我们来了,一定会醒的。”他有安慰着她。??“他就不知道起来吃点东西吗?”昌喜的母亲无法平静,哭诉着,“再怎么说也该起床了,就是饿也该把他饿醒了。”??“那他肯定是不饿的,要……”??“他肯定不饿。”陈梦凡打断昌喜父亲的话,“他饿了,胃就会很痛。一定会把他痛醒的。”??“他生病了吗?”昌喜的母亲嘶哑的问,一双眼睛盲目的望着,好像没在看现实中的人,而是随着伤心的思绪望向以前昌喜胃痛的样子。 #p#副标题#e#??“他说这不是病,只要吃饱了就会好的。”陈梦凡说。??昌喜的母亲伤心欲绝,他也无法在让自己平静的想一些问题。他在埋怨陈梦凡。??“他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她,难道我没告诉他,她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昌喜真后悔把胃痛的事告诉过陈梦凡。他多想同学、老师能讲讲他的好话。比如讲他成绩好,学习努力,最有希望考个重点本科了。这样他的母亲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此时,是不可能了,现实始终是现实,谁能说得过现实中横躺的一动不动的他呢???昌喜知道母亲在为他伤心,他认为就算此时醒了,也无法带给她安慰。他始终是欺骗了她,曾经打电话回去要生活费,母亲也问过他身体如何,他就像大多数离家的孩子一样是报喜不报忧的。这时从观察的同学中挤出六位老师:有正副校长,有两位主任,还有教他的两位老师。他们安慰着他的父母,有位老师提出把他送医院去。他的父母很惶恐,两口子从来都没想过这会是病,会这么严重。他俩还是决定再等等,等到晚上要是还不醒的话,就送他去医院。??昌喜听到那样的建议,愤怒到了极点。只是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在心里辱骂这位老师。“这是病吗?”他在心里叫着,“用得了上医院去浪费钱吗?那地方是我去得起吗?”他想着父母平时的节约,也就相信他们不会在他没生病的情况下送他上医院。在这点上,他相信父母是明智的,是不会去花一些冤枉钱的。??昌喜听着父母时不时的说着话,心里有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安全感。在家他从来不会听得这么入神,认为自己长大了,有了个人世界,彼此是有隔阂的。但他倒喜欢现在,母亲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的心灵上得到安慰。??“到现在了,都还不醒,这到底是怎么了?”昌喜的父亲见他的同学都晚自习去了,天也早黑了,心有余悸的埋怨着。他的母亲开始只是擦着眼泪,听到他父亲这么一说,又哭出了声,重复着:“这到底是怎么了?”??“还是送医院吧。”昌喜的父亲有些犹豫地说。??“送医院?”昌喜的母亲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精神恍惚的望着他父亲,真不愿听到的是真的。??“对,送医院,马上送医院。等那老师来了之后,立刻就走。”昌喜的父亲好像得到了他母亲的眼光的支持,斩钉截铁的说。??“这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吧?”昌喜的母亲看着他轻声的说。??“这怎么算是大病呢?”昌喜的父亲呵呵笑,显得胸有成竹。??昌喜听父亲要把他送医院去,心里急躁不安,认为自己的父亲此时愚蠢到了极点。怎么会为了这么个小事到医院去花钱呢?他为他父母感到不值,怎么能把辛苦挣来的钱一下子交给别人呢?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把钱交给医生时那双颤抖的手。痛苦不堪,好像就要挣扎而出了。??刘主任又来看昌喜的父母来了。他的父亲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主任。刘主任带路,他父亲背着他就走。刘主任建议叫救护车,被他两口子断然拒绝。一路上他能清楚的听到父亲的喘气声,还有母亲那不间断的哭诉。??昌喜在痛苦的同时,开始思考睡着不醒的原因。他以前也有过被困在梦中的经历,都比较短。他总结出,是因为天气太热,容易疲倦,最重要的原因是自己想的问题太多,想得脑袋不能承受之多,而自己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坚持、坚持、再坚持。??昌喜在痛恨自己精力不足时,想起了数学老师家的那台电脑,羡慕极了。“要是我是一台机器就好了。”他想着。??昌喜在心里叫着父亲快停下来,他相信自己会醒来的。??“到了。”刘主任说。??昌喜的父母望着那高大的门犹豫了一会儿,才显得很庄重的走进去。他在听到刘主任的声音后使出所有精力进行反抗,却无法刺激他冲出梦中。“难道我听天由命了吗?”他在心里叫着。他是多么的不相信命运,他认为相信命运是多么可耻的一件事。如果他相信命运了,他就不会再努力了,他会学着他父母一样早出晚归,全心全意的经营那几亩田地,过着看老天的生活。??刘主任告诉昌喜的父母先去挂号,他俩不懂,也就刘主任代劳了。他们来到脑科,脑科的老医生问了半天,也猜测了半天,最终决定要他们带他去做一次脑电图。??“这不是闹袋的问题,”昌喜在心里叫嚷着,“我的脑袋比谁的都好使,这不是病。”不管他在心里多么痛苦的叫嚷着,还是阻挡不了父母的老实行动。一进医院的门,就显得格外听话,医生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几乎是毫不犹豫,知道把身上带来的钱用光了为止,才有要回去的打算。但医生建议住院观察,这可把他的母亲下坏了。刘主任也建议让他住院观察,并告诉他俩昌喜是买了保险的,这些钱有可能会报销。这样,他俩才决定让他住院观察。由于家里有农活,第二天一大早他的父亲就回去了。他的母亲向刘主任借了两百块钱,陪着他。??十五天很快过去,这个县的十几位最权威的各科专家为昌喜开了十几次会议,却讨论不出一个结果。他的母亲走到哪,哭到哪。当他听到母亲的哭声,也就习惯了。不象开始几天心像有刀在割一样。这期间也给他打过针、输过液,他虽然感觉不到,却在他们和母亲的对话中知道了一切。他也过挣扎,却毫无用处。老师同学也很关心他,组织了一次爱心活动,就是给他捐钱,以缓解他家经济上的困难。到医院看过他的老师同学希望他能快点起来。从新走入校园,走入高考的考场。他一听要高考了,就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冲出一切。这也是他被困在梦中最大的支撑力量了。他的父亲也来过几次,可当天就赶回去了。他不能陪他,还要挣钱养活他娘俩。??昌喜反反复复地回忆着那些可能要考的题目。有些他已经忘记,有些变得很模糊。“我只要看一遍书就可以了,”他很自信想着,“在连贯的想一遍,就可以应付考试了。”??高考很快来临。医生没有对策,他也无能为力。当他认为语文已经开考的时候,彻底的绝望了。??“我在也没有希望了。”昌喜在心里无助地哭诉着,“我在梦中终结了我自己。我是一个罪人,一个死人。”他的母亲也很着急,也哭着摇过他。??“难道我的努力只为了成就这个梦?”昌喜绝望的在心里问自己。几分中后,他想起那些和他在一个班的复读生,心里得到莫大的安慰,也平静了许多。??两天很快过去,他再也不必着急,他可以安安心心地躺着,什么也不想了。可他的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那些熟悉的数学公式,他要为下一年的高考做准备。?“也许他变成一个植物人了。”昌喜的一个病友的亲属说,“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还让家里人跟着受罪。”??昌喜听了他的话。脑袋里一片空白,心倒是很平静。“我被打败了吗?”他问自己。“是的,可以打败我的人,但不能打败我的思想;我的人是有缺陷的,但我的思想是无敌的。”他又在心里强调着。他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梦到自己死了,就是在死的一瞬间大自己给惊醒。??“也许一切只是在梦里。”昌喜这样想着,又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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