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的记忆

2008-06-19 23:35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静静地躺在太平间的停尸床上,他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轻如空气,然后他就飘了起来,带着一种迷离残破模糊的记忆,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当他第一次睁开双眼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漫天的洪水,昏天暗地,然后,他就听到了耳边有一个声音说道:不要开口说话,静静地听我把话说完,我送给你一枝橄榄,你这一生,只有一次休息的时间,当你自己想休息时,就把橄榄枝抛下,站在上面,不过,请千万要记得,你休息的时间,也是你要死去的时间。切记!切记!??然后,他就这样不停地挥动的双翼,不停地飞啊飞啊,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多少年,他突然觉得他累了,然后,他就把嘴中的那枝橄榄抛了下去,下面是一片海,他轻轻地飞落在了它的上面,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嘴角开始有血泌出,他笑了,他知道,他的生命到了尽头。??这一世,他有一个名字,荆棘,后来也有人叫他不死鸟。????当他第二次睁开双眼时,他看到的依然是漫天的飞黄沙,然后,他看到一个巨人正挥舞着双斧,在与一个天神战斗,他看到那人的头被砍飞了,但是他并没有倒下,而是在肚脐上长出了另一双眼睛,那眼睛就那样看着他,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就像一个斗士,他突然感觉,他的眼光好熟悉,一如当年的那枝橄榄,然后,他就迎了上去,然后,他看到自己倒了下去,身旁就是那个斗士。??这一世,他有一个名字,逆天者。后来也有人叫他傲世异人。????当他第三次睁开双眼时,他看到的是狂风黄沙的战场,诸侯纷争,群雄骤起。各个大国之间,尔虞我诈,战争连连,然后,他就不停地奔走游说于各个大王之间,诉说着他的以仁政治国的理想,"仁者无敌"在那个时代被战乱贬低的一文不值,虽然每到一处他都受到各个大王的礼遇,却也连连碰壁,每个大王都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发出鄙夷的苦笑,他就这样奔波了一生,最后,他忘记了他是死在深山还是跳下了江水,还是跳下了万丈悬崖。但是,他知道,最后陪在他身旁是他一直带着一柄剑,带着那枝橄榄熟悉的气息。??这一世,他有一个名字,仁者。后来也有人叫他圣人。????当他第四次睁开双眼时,他看到是万里河山支离破碎,人民流离失所,一个王朝的破灭,换来的乱世的枭雄诸鹿,他骑着他的千里良驹,指挥若定,驰骋沙城,树立了一张王者的旗帜,但是,最后,他还是败了,败在了他曾经最不耻的对手之下。最后,他失去了他最心女人,她就那样哀怨地看着他,倒在了他的怀里,那一刻,他的心碎了,然后,他就疯了一样,带着他的部下冲入了敌阵,然后,他倒下了,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他良驹的嘶叫,然后他笑了。他的良驹还是伴随着他,不过,是从滔滔江水中追随着他的主人,一如当年浮在海水中的那枝橄榄。??这一世,他有一个名字,战神。后来也有人叫他霸王。????当他第五次睁开双眼时,他看到是奸佞当道,王权旁落,正直的大臣总是朝不保夕,而且,奸佞还有一个组织"人屠",凡是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必被人屠追杀。那时,他决心也要成立一个组织,然后,他掂着他那三尺七寸长的冰剑,一手创立了"血杀",而"血杀"正是"人屠"的克星,尤其是他麾下的"魂组",更是奸佞闻风丧胆的夺命客,但是最后,他还是倒下了,倒在他一手创立的"血杀夺命",那一刻,他听到了奸佞眼中的冷笑和那刀锋般仇视的目光,然后他吻着他的冰剑,将他舞了起来,冰剑落下的那一刻,他倒下了,寒芒也刺痛了奸佞的双眼。??这一世,他有一个名字,杀手。后来也有人叫他刺客。????当他第六次眼开双眼时,他终于看到了一片国泰民安,歌舞声平的繁华盛世,然后他笑了。他就开了一间他最喜欢的茶楼,在他手边,永远有一件绛红紫砂弯嘴小茶壶,他就轻轻地抚摸着它,选择他最喜欢的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听着来茶楼人的快板说书,好不乐哉,悠着自得,偶尔兴致所至,养些菊啊梅啊的花花草草。最后,他倒在他的床头时,手边还紧紧地握着他的紫砂壶。??这一世,他有一个名字,隐者。后来也有人叫他逍遥客。???当他第N次睁开双眼时,他看到了人头攒动的大都市,每个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两个字:现实!他就那样背着他最爱的小背包,穿梭于不同的城市之间,为了生活,也为了生存,他的长发被风吹得乱了又乱,但是,他依然还不会整理发型,依然学不会快乐,他就那样忧郁着他的忧郁,带着乐于平淡却又不甘平庸的心境,过着平凡的生活。他的一生就像传奇,平凡却又不平凡,他想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起码比现在要好,四十岁的时候,他终于如愿了,他终于可以做他自己一直想做却一直也没机会做的事,然后,在他六十岁的时候,他就微笑着离去了,他闭上双眼时,手边紧抓住的,一直是陪伴他的那个小背包。??这一世,他有一个名字,浪子。后来也有人叫他追人。?????现在,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也许当他第N1次睁开双眼时,他会看到自己真的成了一头快乐的小猪,吃着,跑着,睡着,吵着,闹着,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就自己跑到了屠宰场,心甘情愿躺在了案板上,寒光闪动,尖刀刺下的那一刻,他闻到了橄榄的气息,那正是他想要的最后的完美结局。????然后,就没有了以后,永远也没有了以后,他不存在了,那枝橄榄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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